秦岩把烟掐灭。
    窗外，雪在路面上，楼顶上，车顶上已经下了厚厚的一层，有人打着伞走在街上。
    整个璟城裹着一层银装素裹的白，可天依旧阴沉沉的压着，雪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餐馆里，已经有不少人用晚餐开始走，热闹的场面开始淡去，空气变得有些安静，只听得到服务员收碗筷，打扫的声音。
    南诺放下筷子，双手放在腿上。
    他总是在背后做这些事。
    心口是压抑的疼痛，犹如一块石头压着，让她喘不过气来。
    做了这么多，把她找回来，就为了现在他躺着不醒过来？
    顾郁琛，你真是个疯子，真是个疯子。
    明明可以不用阻止的，不就是个身世吗？她知道了又有什么关系？
    真的，她就只是想知道而已，知道了也不会搭上他一条命，比现在她只看着，什么都做不了强。
    他只给顾氏做了一年的计划，以后呢？
    她不能保证以后还能把顾氏给他收得好好的。
    制止秦以柔的那一刻，他有没有想过顾氏？他兢兢业业闯下的顾氏集团，正在蒸蒸日上，毁在他的手上，会不会不值？
    傻子。
    顾郁琛是个十足的傻子。
    她脸色苍白着，一点不比外面的雪好看到哪去。
    她期盼已久的这场雪，比想象的更萧瑟，把整个璟城都埋在其中。
    餐馆里只剩下他们一桌人，服务员远远的在一旁等着，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服务员就差赶人出去。
    “走吧。”秦岩站起来，床上外套，走到她身边。
    把围巾围在她脖子上，给她穿上外套，拉着她走出餐馆。
    外面的场面远比窗子里看着更壮观，目光所及，白茫茫一片。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大。
    秦岩把扣子给她一一扣好，围巾戴好，拉住她的手。
    “我告诉你这些，不想让你难过，真的，我是觉得你有知情权，我没办法把这些话在电话里跟你讲清楚，我得当面看见你，跟你讲。”
    南诺空洞茫然的目光看着远处。
    要是再早些知道就好了。
    “哥，你明明可以不跟我说的，明明可以不说。”
    不说，心里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如鲠在喉的刺，一下一下扎着她的心口，难受的要命。
    秦岩拉着她的手没放，一直拉着她在雪地里走，往他酒店的方向走。
    秦岩没回答，静静的拉着她走了一段。
    “我也知道，顾郁琛现在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顾郁琛的事，我听蒋劲松说了。”
    顿时。
    南诺脚步顿住。
    秦岩也停住，他转身，看到南诺的脸，被围在围巾里，只漏出半张脸和大大的眼睛。
    他是昨晚到的璟城，今天中午才去见的南诺。
    这期间，他什么都知道了，戴文他不认识，他只好找蒋劲松，蒋劲松见他，多是憎恶的。
    甚至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哥，秦以柔……”南诺不知道怎么开口。
    今天她受到的信息量太大，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不过她现在肯定的是，秦岩在封锁消息的情况下知道顾郁琛的事，也该知道秦以柔……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