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一大早，顾不得阳阳生病，匆忙离开。
    原来，秦小姐住院了。
    他一定很担心吧。
    手机画面中，顾郁琛挺拔的身姿，因为太远，照片中看不清楚表情，但能看到，他跟秦淮一前一后从医院门口出来。
    戴文打开车门。
    画面刺眼，眼眶生疼，她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忽然笑了。
    今天一天，还在担心顾郁琛会突然回来。
    他今天很忙，怎么有时间回来。
    倒是她，还在为早上那个吻介怀。
    傻瓜，人家不过是拿你当调味剂，调试生活的，何必当真。
    一个吻能代表什么？
    才吻了你，就去陪未婚妻。
    你不过是个上不来台面的人，供顾郁琛闷了，消遣用的。
    心底凉凉。
    身上更亮，翻了个身，把被子裹在身上。
    睡吧，一个吻而已，顾郁琛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是你自己说的，一次换顾阳抚养权的。
    这一夜，她昏昏欲睡，睡得并不安稳。
    梦里回到三年前，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
    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近她。
    “南小姐，我必须跟你交代清楚，随着怀孕月份的增加，瘤体也在增大，会很损耗你的身体，很可能这是你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以后就很难再孕了。”
    她平躺在手术台上，冰凉的指尖儿轻轻的抚着隆起的腹部。
    胎儿踢了她一下，温情的互动。
    她说“好，我知道了。”
    能不能再做母亲的，她都不在乎了，她得保住这个孩子。
    凌晨三点半，她被一阵哭声吵醒。
    脑袋一阵激灵，瞬间清醒。
    她起身，只听到哭声从隔壁传过来，很清晰，是顾阳，她的身上，额头上，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身上的衣服几乎湿透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陈管家不好意思的来敲门。
    “南小姐，阳阳小姐做噩梦了，哭着找妈妈。”
    南诺跟陈管家到了顾阳房间，她正躺在小床上，哭的厉害，不肯睁开眼睛，泪水却不住的流。
    “妈妈，妈妈……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妈妈，阳阳想妈妈……”
    他蜷缩着身子，揪着枕巾的一角，断断续续的叫着，哭诉着。
    她心里一痛，狠狠的揪着。
    忙走到床边，把顾阳抱起来。
    亲亲她的脸颊，“妈妈在呢，妈妈在呢，阳阳，妈妈在……”
    声音很轻，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顾阳的身体颤抖着，开始在南诺的怀里蜷缩着，慢慢的，精神慢慢镇定下来，放松身上的神经，安心睡着。
    只是小眉头还轻拧着。
    陈管家松了一口气，终于睡了。
    “南小姐，今天幸亏你在，不然后半夜小姐又不肯睡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妈妈，往常这样是怎么也哄不好的，现在倒睡得安稳下了。
    南诺的心一直揪着。
    她只知道晚上顾阳闹着找妈妈，但不知道这么可怜，问题这么严重。
    心头酸涩，狠狠的揪着。
    对不起顾阳。
    小壁灯浅浅的灯光下，她抱着顾阳，瘦削的身体，跟母亲的形象很不适应，浅浅的灯光在她脸上留下一层灰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