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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暴君的小裙子(24)
    御医满头是汗的检查完了以后发现,只有点心里是有毒的,他明显看到自家陛下脸色愈发的难看了,他有一种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拉出去砍头的错觉。
    还好,任景枭只是阴沉着脸让他下去了,御医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慢慢的退了下去。
    连退下去的动作和步伐都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自己退下去的动作不对,或者步伐太大,就会惹怒任景枭,被砍死似的。
    等他退出去以后,任景枭闭着眼睛,面上全都是阴沉,过了一会儿,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就柔和了许多。
    “阿九想吃点什么?我亲手为你做吧。”
    “不如让我来做吧。”谢九爻轻声道,她曾经照顾小豆子,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时候,哪来那么多钱经常去外面买吃的,自然只能自己做。
    她是不会让小豆子一个小孩子来做饭的,所以常年来做饭的都是谢九爻,虽然她的手艺,只能算是一般,但好歹是可以吃的。
    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她都会做,可能做出来不一定好看,但味道还可以就对了。
    任景枭下意识的想要拒绝,毕竟他也不想要自家阿九受累,后来又想到他可以吃到阿九亲手做的饭,心里就开始蠢蠢欲动了。
    堂堂一代帝王无师自通了欲拒还迎:“做饭蛮累的,让我来好了……”
    “没关系。”谢九爻挽了挽袖子,然后道:“哪里有厨房?”
    最后晚餐的确是谢九爻做的,各宫的妃子也好,皇帝这儿也好,都是配有小厨房的。
    比起之前那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谢九爻自己做的两菜一汤看起来就比较寒碜了,她考虑到一个大男人的胃口总归是比较大的,所以每盘菜的量相对而言都比较足。
    应该够两个人吃是没有问题的,结果任景枭一个人吃完了,甚至连口汤都没有剩下,撑的肚皮圆滚滚的,谢九爻都能够感觉到,因为吃得太多而撑的难受的那种感觉。
    “剩菜也没有关系啊……”谢九爻十分的无奈:“又不是小孩子,剩饭剩菜家长不开心。”
    “因为阿九做的太好吃了。”任景枭十分真挚的道,他不带一点奉承,眉眼间全是真诚,温柔如深海,能将人溺毙。
    “可是你吃这么多,我也不舒服啊。”谢九爻对于这个妹控真的是很无奈了,他妹控到了极端,妹控到了可怕,而且已经是妹控晚期了,无法改变。
    任景枭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弄出来的这个糗事,他的确不舍得谢九爻亲手给她做的饭菜浪费一点一滴,但如果因为这个而伤害到了谢九爻本身,让她感觉不舒服了,那岂不是舍本逐末?
    于是刚回去的御医又被叫了过来,听到传唤的一瞬间,御医的腿都软了,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要被砍死了。
    直到过来传他的侍女告诉他,让他准备消食的药丸,御医才宛如获得了重生。
    青年是在第二天晚上醒过来的,在御医告诉谢九爻,这个青年即将醒来的时候,谢九爻提前过来了,于是青年一醒过来就发现谢九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目安神,好像在这里守候了许久似的。
    然后待他醒过来,谢九爻才睁开了眼,眼底似乎还有一点疲惫:“你醒了?”
    “你一直守在我身边吗?”青年十分感动的道。
    “没有。”谢九爻并没有骗他,然而青年却以为这是帝王式的傲娇,当时就痴痴的看着谢九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只是想骗他而已,可是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向他展现暴君的温柔?那个举世闻名的暴君,性格残忍癫狂,却独独对他施展温柔的时候,他竟然有些无法控制自己。
    谢九爻很淡定:“你为什么要帮我挡刀?”
    “我不知道……”男人垂下眉眼,那明明是一个陷阱,可是真当刺客扑过来的时候,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率先挡住了谢九爻。
    “我当时大脑是空白的……大概……大概是不希望你受伤吧……”
    “以后不要做这么傻的事。”蠢呆了,到底是谁设计的剧本,充满了狗血天雷,谢九爻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然后努力的演出那种挣扎的感觉。
    然而她的演技实在是不怎么好,要不是因为青年看她的时候是带着滤镜的,恐怕早就察觉哪里不对了。
    谢九爻已经尽力的在演一个已经对男人产生了感情,却不允许自己这样违背人伦,挣扎而又被吸引的君王了。
    她唯一一个算有演技的地方,大概是踏出门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话:“你……好好休息。”
    她模仿了任景枭提到自家妹妹时的那种眼神,温柔而温暖,然后模仿了一瞬间之后,就强行的扭过了头,表现了自己的挣扎。
    谢九爻觉得自己这一幕的表现已经可以拿一个奥斯卡小金人了。
    躺在床上的青年痴了,在谢九爻离开以后,他还陷在那双盛满了温柔的眼睛里,黑漆漆的眼睛深沉如夜幕,偏偏眼底闪烁着微光,是温柔的星子。
    那样的温柔,他只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被送来这个国家的时候,在他的母亲身上见过。
    他的母亲没有哭的撕心裂肺,只是死死地抱着他,无声的流泪。
    只有他已经上了马车,走出去了很远,才听到了母亲嘶哑的声音:“我的儿啊……”
    因为母亲很清楚,被送去做质子是怎样的一种结局。
    和平年代多半会成为玩物,一旦发生战争,就是第一批牺牲者。
    不过几年,他的母亲就病逝了。
    青年神情恍惚,他焦虑的啃咬着自己的指甲,一直啃到了血肉,血腥味在舌尖上绽开,青年这才喃喃自语一般的对自己说:“没有什么……比权利更重要,没有。”
    他重复的念了好几遍,似乎在坚定自己的决心,他可以牺牲任何东西,来换取权力,报复当年那些牺牲他的人。
    在这条路上,没有人可以动摇他的决心,谁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