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教的大门缓缓打开,眉目清秀的少年面色复杂的从里面走出来:“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谢九爻握着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少年的目光复杂得可怕,过了很久他才道:“我发过誓,要让原青崎死无葬身之地,要让他后悔,我应该杀你的,但是我做不到……”
“你不该回来的,你这样只会让我难做,远走高飞多好,做一只自由的鸟儿,雄鹰被人驯养之后,就失去了尖锐的爪牙,只能称得上是家禽了,而你应该是一只漂亮的,飞翔于天际的鹰隼才对。”
谢九爻根本没有办法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她眼中都是疑惑,都是不敢置信。
少年轻笑了一声,然后道:“你是不是在好奇,为什么我会这样做?”
“有些话我说了之后你可能会不相信,但是这世界上可能没有第二个人会让我能够交付信任的,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给他听,只有你。”江沐笙放软了自己的声音,低声道:“你放心,原青崎还没有死,阿九,你愿不愿意听听我的故事?或许听完了,你会改变你的想法。”
谢九爻努力的克制住自己杀人的冲动,点了点头,原青崎在他手里,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江沐笙领着谢九爻走进了天圣教,谢九爻冷静的观察了四周,一些熟面孔,全部都被生面孔给替代,周围甚至还有一些身上透着军人气息的存在。
她忍不住皱了眉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江沐笙……怕不是和朝廷联手了。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江沐笙就算是里应外合,也做不到这么快的掌控天圣教,必然是有军队帮他。
两个人走进了正殿,立刻有模样陌生的侍女走上前,给两个人倒上茶水,江沐笙就如同平时那样,给她在椅子上垫上软垫,蹲在一旁眼巴巴的看她。
谢九爻低下眉眼,冰冷刺骨。
江沐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并不气馁,低声道:“我没骗你,我家里的确遭遇过饥荒,那些都是真的,但是阿九,你相不相信人有前生有来世?”
“我以前也是不信的,直到我死了之后,再度回到了我十多岁的时候,我的姐姐刚刚被人卖掉,我的父亲和母亲还没有死,虽然我的父亲卖掉了我的姐姐,但我其实并不恨他,因为我很清楚,他是为了让我活下来,所以他的仇我肯定要报。”
“我爹娘,是天圣教害死的,所以我和原青崎有不共戴天之仇。”
“阿九,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复仇的恶鬼,原青崎也好,赵源也好,他们都得死!我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哪怕你会因此而恨我……”
少年五官狰狞真的宛如恶鬼,他那狰狞的五官突然温柔了下来,上前握住谢九爻的手:“我本来想直接杀了原青崎,但是我怕你会生我气,所以他还活着,阿九,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嫁给我,原青崎就可以一直一直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谢九爻默默抽手,荒谬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找了十几年的命运之子,就在眼前。
踏破铁鞋无觅处……
如果不是命运之子的话,他怎么可能在死后还能重生?
谢九爻在这一瞬间甚至有些想笑,她怀疑过很多人,独独没有怀疑过江沐笙,可偏偏就是江沐笙。
谢九爻深吸了一口气,用指尖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你和谁合作了。
“赵平,就是赵七。”江沐笙有问必答:“我支持他夺皇位,他支持我拿下天圣教,我们是互惠互利,到时候我还能够利用他干掉如今的太子赵源,赵源也跟我有仇,我当年的死有一半就是因为他,阿九……”
江沐笙话还没有说完,赵七又哈哈大笑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笙弟,恭喜你扳倒了原青崎那个疯子。”
他对于谢九爻,也是有一些印象,看向谢九爻的时候,眼里除了恶毒就是讽刺:“笙弟,你做了天圣教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留着这么一个丑陋的哑巴。”
谢九爻没有看他,只是看向一边的江沐笙,继续在桌子上写:原青崎在哪儿,我要确定他是否还活着,才能考虑你的条件。
江沐笙因为嫉妒,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就在密室里,我一会儿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谢九爻点点头,在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突然抽出了刀,赵七虽然是个皇子,但他除了基础的射术,根本不会什么武功。
谢九爻对着他出刀,他是根本没有防范的,在刀光炸开的一瞬间,人头就落在了地上,他脸上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收敛,眼里的恶毒还未散去,大好的人头就这么在地上滚啊滚,沾满了尘土。
江沐笙也没想到谢九爻竟然会对赵七出手,当时就傻了眼,但是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叹息道:“阿九,你可给我添了天大的麻烦。”
“赵七死了,我还要再选别的合作者,不过只要你不喜欢他,杀就杀了吧,我多费些力气就是了。”
谢九爻默默的抬起沾满鲜血的刀,刀尖指着江沐笙的眼睛,悄无声息的对他做口型:拔剑。
江沐笙站在那里,良久良久,才声音沙哑的道:“阿九,你真的要跟我刀剑相见吗?”
谢九爻只是无声的重复:拔剑。
努力维持自己温柔外表的少年,终于再也掩盖不住他已经腐烂透了的斑驳内里,状若疯狂的咆哮:“原青崎能够给你的我也能,他不能给你的,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你,你是不是喜欢他?是不是心悦他!要不然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恶毒又狠辣,根本就没有良心的老东西,这样对我!”
回应江沐笙的,是谢九爻十二分力气的一刀。
她不允许任何人去污蔑她和原青崎之间的感情,用那样肮脏的词汇,那样恶心的猜测,来定性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谁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