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4年5月、多美星域、艾玛帝都星、达姆?图尔撒德
索菲娅惊恐的看着白羽,重复着白羽的话:“心理上能接受……加上些勇气?”
白羽点点头:“没错,如果你能做到,只要有耐心就行了,艾玛帝国的皇位,早晚是你的。”
索菲娅低下头:“我都三十岁了,再有耐心,又能怎么样,过上十年,我就是老太婆了。”
白羽立刻一巴掌拍到索菲娅的头上,很生气的说:“你说谁是老太婆!”
露依莎笑了起来,白羽今年年底刚好满38岁,马上就是索菲娅嘴里说的老太婆了。
“不许笑!”白羽警告露依莎,后者只能抿着嘴不再出声,白羽想了想,小声对索菲娅说:“要是我能让你长生不死呢!”
露依莎这下真的笑不出来了,索菲娅也不解的看着白羽,心想:‘听说运动过量,会导致脱水并伴有低烧。’
“我可不是开玩笑。”白羽认真的说:“我甚至可以让你比露依莎还要年轻,而且永远这样,就算那个同性恋皇帝命长,能活到100岁,你等他嗝屁后,不就是艾玛的女王了?就算这次不是你,下次呢?下下次呢?”
“你什么意思?这怎么可能!”索菲娅猛的站起身,不敢相信的问。
白羽露出一副没问题的表情。
“我也可以吗?”露依莎瞪大着眼睛问,即使没有政治野心,永远年轻美丽,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
奥拉说道:“可以是可以,可你暂时还用不着折腾,除非你想变成个10岁的小女孩,毕竟要死一次,白羽可是作了很久的心理斗争,都没能迈出这一步。”
索菲娅和露依莎顿时惊恐的捂着嘴:“死……死一次!”
白羽点点头:“对,死一次,不过建议服毒,可别搞什么上吊之类的方法,实在有碍观瞻,据说还非常痛苦。”
“你试过?”
“当然没有,奥拉刚才不是说过了,我还没能跨出这一步。”白羽举起右手的假肢:“我也想换掉它,让手臂像以前一样,有血有肉有感觉,只是我没有勇气,如果你也愿意,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到……到底要……怎么做?”索菲娅哆哆嗦嗦的问。
“克.隆体技术听过没有?”白羽问。
索菲娅和露依莎都摇头,白羽解释道:“联邦已经有很多人都在使用这种技术了,首先提取脊髓细胞,用人工的方式克.隆一具你的身体,所以年龄是可以选择的,其次,自杀,当然有人愿意杀你也行,但大脑不能有任何损伤,里面有你的记忆烙印,接着把记忆烙印转移到克.隆体的大脑中,你就复活了,大概就是这样。”
“这……这……这还是在自己吗?”露依莎说道。
“是!记忆烙印等同于灵魂,它包含你所有的记忆,其中有你所有的感觉,记忆烙印不可复制和修改,理论上,你只是换了一具新的身体而已,所以,你要在心理上接受,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白羽谨慎地说。
索菲娅和露依莎开始想象起来,但是都默默不语,毕竟这是极为抽象的东西。
白羽继续说:“如果你能想通,接下来就是自杀,你们的艾玛教不准许自杀,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一直都没能下得了手,毕竟求生是本能,所以我说,如果你也愿意,我们可以互相杀了对方,或许……这要比自杀容易一点。”
索菲娅彻底惊呆了,过了很久都没能说出话来,白羽叹了口气:“好好想想吧,我已经过了第一关,但是卡在自杀上面了,实话说给你听,罗伊和参孙他们,也没能接受,宁肯守着渐渐老去的躯体,也不愿意换副年轻的。”
“难怪……难怪你决斗之前说,你死不了!”露依莎突然明白了白羽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白羽尴尬的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我可不会故意送死,万一被长剑劈到脑袋上,一样会死的,再说了,找死和自杀多少也有点区别不是吗?”
索菲娅突然说:“可是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为什么在艾玛帝国一点传闻都没有?”
白羽翻了个白眼:“联邦社会自己都不能接受,凡是有克.隆体或者使用过的人,都是偷偷的,谁都没有说出来,这个研究克.隆体的科学家,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老杰克,他因为研发和使用了这项研究,被联邦驱逐,后来到了艾玛,推销他的技术,所以帝国应该是有人知道,只是极少,估计是被艾玛教封口了,艾玛教还要烧死他,最后沦落到我这里,可以说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少之又少。”
索菲娅抿着嘴:“这太难以置信了,我……”
“不着急,你就算十年后再想通,也是一样的,不过老杰克提醒过我,别等到自己老了再使用克.隆体技术,否则心理上很难接受自己变年轻的事实,大脑会模拟出一些克.隆体并不存在的老龄化疾病,比如关节炎什么的,他就是因为这样,才保持了自己的原貌。”白羽说道。
露依莎松了口气,她还年轻,不过看索菲娅的表情,她今晚一定睡不着了。
当天晚上,索菲娅的仆人都很奇怪,公主一向是跟露依莎和白羽同桌用餐,每次吃饭三个人都是有说有笑,特别是那个白羽,总是海阔天空的讲些联邦的见闻和笑话,可是今天晚上,三个人竟然出奇的保持着贵族应有的风范,食不言、寝不语,似乎她们都有心事,而谁都看得出,索菲娅殿下还有些焦躁不安。
晚饭后,白羽就抱着一大盆零食回客馆了,索菲娅公主却没有休息,她一反常态的驱散了仆人,连露依莎子爵也没有留下,自己一个人坐在漆黑的主馆大厅里,思索着什么。
白羽跟奥拉检修了一下装甲战斗服,就回到房间休息,公主的庄园就这样寂静的到了后半夜,白羽卧室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熟睡的白羽立刻就醒了,她听到一阵很轻微的金属碰撞声,白羽闭着眼,假装翻了个身,然后慢慢把手伸到枕头下,摸到自己的手枪,握住枪柄,然后静静地判断入侵者的位置,准备拔枪速射,但是很快,白羽的大脑渐渐地清醒过来,怎么奥拉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进来的人动作也太大了吧,想对自己不利,进来后直接动手就行了,为什么还顺手把门关上,索菲娅的庄园可没有自动门,全是古典的木门,在寂静的夜晚,关门的声音可是够惊人的,而且,进来的人穿的不知道是什么鞋,听起来拖拖拉拉的,白羽决定不再等了,翻身坐起,借着月光,抽出手枪瞄向那个黑影,黑影显然也吓了一跳,她怀里抱着一堆东西,穿着睡裙和拖鞋,猛地后退了一步,睡裙?拖鞋!白羽打开灯,等眼睛适应光亮的改变后,愣住了:“索菲娅!”
索菲娅点点头,她怀里抱着长剑和手枪之类的武器,一只手还拎着一个酒壶,不好意思的看着白羽,白羽把手枪的保险关闭,坐在床上,笑着对索菲娅说:“就是来杀我,也用不着那么多武器吧?”
索菲娅立刻吓了一跳:“你别误会,我只是……”
“奥拉,奥拉!”白羽喊了两声,奥拉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白羽跳下床:“这家伙又跑哪去了。”
白羽接过索菲娅手里的武器,放在一边,这才发现,凌晨4点多,白羽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不是有梦游的习惯吧?”
索菲娅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无法理解,她摇摇头:“我就是睡不着……”
“所以带着一大堆武器,到处闲逛?”白羽注意到索菲娅的拖鞋上还有树叶,这小妮子大半夜还去树林了?
“你白天说的那件事,我想通了。”索菲娅小声说。
白羽愣住了,这效率,自己跟着老杰克学习了足足半年的克.隆技术,还琢磨了三四个星期才勉强接受,她几个小时就想明白了?!:“想通了?你愿意?”
索菲娅点点头,白羽高兴地说:“看来我的亲王是跑不了了,呵呵,呃,等下,你带这么一堆武器来,不会想现在就……”白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索菲娅惊慌失措的摇摇头,然后又立刻点点头,最后又摇摇头。
白羽叹了口气:“好了,什么都别说了,回去睡觉吧。”
“不,我怕我会改变主意!”索菲娅大声说,不过眼神里泛着的神采,可不像她嘴上说的‘会改变主意’。
白羽点点头:“那好,我叫老杰克尽快过来,给你准备克.隆体,然后……”
索菲娅摇摇头:“但是我也做不到最后一步,我想……你或许。”
“互相帮忙是吧?”白羽笑着说,索菲娅立刻点点头:“而且事情必须保密,除了露依莎,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艾玛教义是不准许自杀的,更何况是这样……的事情。”
“没问题,不管怎么样,明天再说吧,先回去睡觉,我送你回去?”白羽问。
索菲娅看着白羽,突然小声说:“我们一起睡吧……”
“哦,啊!”白羽愣住了,捂着胸口说:“你不会也像康德……”
索菲娅哼了一声,红着脸没说话,看着白羽的眼神还有点生气。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白羽只能满足索菲娅的要求,索菲娅蹬掉拖鞋,躺在白羽的身边,很快就睡着了,可这下轮到白羽失眠了,白羽只能看着索菲娅的温柔可爱的睡脸,心里奇怪的琢磨:‘贵族就是贵族,连睡觉都是一副高贵的模样,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
早餐时,露依莎惊讶的看着索菲娅,连喝汤的汤匙都拿错了,奥拉也憨笑的面对着白羽的怒视,一个劲的解释昨天晚上‘睡的有点沉’,其他仆人依然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似乎露依莎子爵抱着公主的衣裙跑到客馆,并不是什么很惊人的事情,不过她们心里到底怎么想,就没人知道了。
很快,白羽和索菲娅就联系到了参孙和老杰克,不过两个人的表现完全相反,参孙冷静的转身离开通讯室,去准备舰船,当然也只是表情看起来比较冷静,他出门的时候径直撞到了门框上,老杰克则一副很恭谨的样子,跟索菲娅公主商量需要的场地等问题,随后,索菲娅公主就对仆人宣布,她要在庄园中修建一个地下室,用以学术研究,仆人们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就是公主决定在自己庄园下面挖400个防空洞,那也是遵命照办,很快,一些专为贵族服务的建筑商和工人,就开始施工,几天后,也就是老杰克和参孙秘密抵达艾玛的同时,公主庄园的客馆下面,大约5米深的地方,就建立了一个两层,总计2400多平米的地下室,按照公主殿下的要求,安装了厚厚的隔音板,还有书房和休息室,只不过设计师很奇怪,贵族们修地下室,一般不是都要求装些机关暗门之类的东西吗,这位公主殿下,难道真是打算研究学术,不过这也说得通,毕竟地下室比较阴凉,很多贵族的身体都非常虚弱,受不了循环冷气。
老杰克和参孙把设备和器材搬进了地下室,其中还有白羽的克.隆体,这次她是打算‘陪葬’了,要不然索菲娅也不敢这么做。
索菲娅也终于告诉白羽那天晚上她的目的,很简单,长剑、手枪、毒酒,三选一。
被长剑捅个对穿,这种死法估计是个女人就不会考虑,而手枪,又不能打头部,还是算了,白羽看着刚被抽完脊髓细胞,正依在地下室的软塌上休息的索菲娅,头疼的想了半天:“要不……毒酒?”
参孙立刻吓了一跳:“你以为艾玛贵族赐死仆人用的毒酒,会是什么好东西吗?七窍流血,身体还会痉挛成一团,死相还不如跳楼好看呢。”
索菲娅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毒酒会这样,毕竟庄园里有,但肯定没用过。
白羽摊开手耸了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这时候,老杰克走出来:“好了,奥拉在帮忙培养克.隆体,最快也要十六个小时才能完成,你们想好怎么……呃……”
“去死是吧。”白羽翻了白眼,这老头自从有了克.隆体从来不把人命当回事,要不是索菲娅在这,他会问的更露骨。
索菲娅听完还是打了个哆嗦,由于刚刚抽完脊髓细胞,所以身体有点虚弱,她抬起头,非常客气的问:“杰克先生,听白羽说您是位非常优秀的科学家,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老杰克想了一会,摇摇头:“神经毒剂倒是有,但是会影响记忆烙印的移植,如果出现记忆断层,会造成神经分裂,其他的毒剂嘛,现准备来不及。”
露依莎脸色苍白的听着这些家伙讨论死亡的问题,那个爱格伯特大公爵的死亡美学,有时候就够让人胆寒的了,现在可是真的打算去送死,所以她有点害怕,白羽还好说,她想恢复自己的右手,可索菲娅公主,只是要永葆20岁的青春,这真是……
参孙看着白羽的眼神在自己脸上和腰间的手枪来回飘过,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下不了手,对了,烧炭自杀怎么样?听说没痛苦。”
老杰克摇了摇头:“你听谁说的?馊点子,过程缓慢而痛苦,还不如上吊。”
“要不还是我们自己来吧。”索菲娅叹了口气说。
老杰克想了想:“我可以提供一个好一点的意见,但是别指望我帮你们,我给你们注射过量的克拉什,然后你们可以割腕什么的,虽然也很痛苦,但可以尽量缓解,其他方法也是有的,不过太血腥或者太直接,会留下心理阴影的。”
白羽看了一眼索菲娅,索菲娅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同意了。
第三天中午,白羽和索菲娅两个人就被注射了大量的克拉什,索菲娅是第一次,她‘咯咯咯’的傻笑着,似乎总有什么非常开心的事情,白羽也是一副没事偷着乐的表情,嘲笑着露依莎苍白的脸庞,露依莎和奥拉陪着她们两个,做最后的准备,露依莎把电热毯披在索菲娅和白羽的身上,打开开关,以防两个人失血后产生寒冷的感觉,奥拉也给两个人的手腕作了局部麻醉,然后等她们两个互相割腕。
奥拉看了一眼拿着手术刀对着乐的两个疯女人,对打着寒颤的露依莎说:“要不你先出去?去克.隆体那边等着出舱?毕竟老杰克和参孙不方便。”
露依莎点点头,逃一般的跑掉了。
奥拉等她出去后,对索菲娅和白羽说:“能不能快一点,参孙还等着呢,天色太晚,森林里出现火光会引起其他人注意。”
参孙在森林的空地上准备好了充足的燃料,以便焚化白羽和索菲娅的死去的身体,毕竟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庄园里大部分仆人都被限制在主馆中,没有露依莎的命令,任何人禁止接近森林和客馆。
白羽笑着冲奥拉敬了个礼:“来吧,我的小妹妹,赶时间的,哈哈哈。”
索菲娅点点头,笑着说:“呵呵,我数到三,咱们一起。”
两个人互相割腕,奥拉为了防止她们两个发神经,把血弄得到处都是,立刻给她们注射了镇静剂,两个人就这么笑着睡着了,奥拉给两个人分别带好神经烙印的提取头盔,等待她们心跳停止的那一刻,屋里的景象非常诡异,两具渐渐冰冷的身体,手腕上各有一条很深的伤口,皮肉翻卷着,血液顺着破损的血管静静地流出,滴到下方的盆中,她们都带着欢快的微笑,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工智能的投影,她正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没多久,两个人的心跳就停止了,白羽早一点,索菲娅要晚四十几秒钟,奥拉开始传输两个人的记忆烙印,传输完成后,她就让机械手把两具尸体装进密封袋里,通知参孙进来处理,她自己则跑到另外一个房间,等两个人出舱,露依莎脸色好多了,她正抱着毛毯等在舱外,这里的温度要高得多,毕竟从温暖的呼吸液中出来,索菲娅和白羽都会觉得寒冷无比,这是老杰克的经验之谈。
克.隆舱发出警报,然后奥拉拉动出舱杆,呼吸液瞬间流了出来,露依莎立刻给索菲娅裹上毛毯,按照老杰克的方法为她处理呼吸道中的呼吸液,不然等呼吸液凝固后,会出现呼吸道梗阻的问题,而奥拉则在帮助白羽,之后,老杰克开始对两个人进行检测,确定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后,就送到了其他房间,克.隆体出舱通常都非常虚弱,她们需要休息。
而参孙把两个人的尸体焚烧干净后,则清理了现场,离开了森林,第二天早上,两个人相继醒来,露依莎几乎一夜未眠的守护在索菲娅和白羽身旁,当她看到索菲娅醒来后,兴奋地欢呼起来,索菲娅看着露依莎虚弱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