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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初遇海因丝
    4367年、6月中旬、伊纳洛星系、冻危星、军医院
    “嗨!”克劳缇娅露出一个脑袋,看着病床上的白羽打着招呼。
    “克劳缇娅!”白羽惊喜的喊道:“快进来。”
    克劳缇娅、罗伊和里昂都进来,围着白羽。
    “手怎么样了?”罗伊关心的问道。
    白羽笑的很开心,突然把手从被子下面抽出来,晾在众人面前,汇报道:“情况良好。”
    罗伊顿时阴沉了脸,里昂别过头,克劳缇娅的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白羽的右手已经被截肢了。
    “哎呀,哭什么,医生说回头就给我安装机械假肢,全合金的,呵呵,以后跟人打架,却对占便宜。”白羽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旁边陪护的护士叹了口气说:“医院给她注射了迷幻剂,你们现在就是骂她,她也会当笑话听。”
    “谢谢你,瑞贝卡,没有你,我们的舰长活不到现在。”罗伊非常诚恳的说。
    瑞贝卡就是哈尔茜的表妹,她在看守的陪同下,找到了宪兵,证明了白羽等人的身份,宪兵当然没有马上释放他们,不过白羽却因此送到了医院,由于坏疽,她还患上了毒血症,再晚上半天,小命就交代了,医生虽然救了她的命,却没有能力保住她已经坏死的右手,只能截肢,好在假肢的技术,已经不是橡胶和木头的古老年代所能比的。
    机械假肢,全称:‘全机械肌电义肢’,里面有数万个微型芯片、人造纤维的仿生肌肉和金属骨骼,原来的肢体能完成的工作,假肢也一样可以胜任,甚至更加灵活,当然触觉是不可能有的了,白羽要安装的是军用品,自然还要附带一些其他功能,比如手关节收缩型拳刺。
    “不用谢我,白羽要是不说那句‘胡话’,我也没想到你们会是哈尔茜的朋友,我一开始只是把她当试验品,打算研究用的。”瑞贝卡跟她表姐的性格完全相反,哈尔茜说话喜欢拐弯抹角,而瑞贝卡却直话直说。
    白羽笑的更开心了:“那我是小白鼠喽?哈哈哈。”
    里昂看了白羽一眼问:“迷幻剂的药量是不是太大了?”
    瑞贝卡摇摇头:“没有,都是这个剂量,以后会慢慢减量,初期主要是防止产生心理障碍,不过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们这些护理人员倒是少了不少麻烦,你现在给她讲个笑话,她就能自己乐上一整天。”
    克劳缇娅看着稍微有点神经质的白羽:“宪兵已经证明了我们的身份,等你出院就又能上战舰了,这次我们会驾驶一艘战列巡洋舰。”
    白羽立刻点点头,认真的说:“很好,我们可以直接进攻多美星域,说不定能生擒艾玛皇帝,这样战争就结束了。”
    罗伊听着,觉得越来越没谱了,他小声问瑞贝卡:“以后不会对大脑造成什么不良反应吧?”
    瑞贝卡想了想:“暂时还没有这种先例,毕竟药量全是有严格控制的,不过成瘾倒是有可能,事后只要给她注射脱瘾剂就行了,最多昏睡三、五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罗伊下意识的捂着胸口松了口气,如果让白翎知道自己把她的宝贝妹妹‘照顾’成神经病,马维可能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瑞贝卡看了众人一眼:“如果没什么事,我建议你们还是先回去,不然她这么兴奋,晚上又该失眠了。”
    罗伊立刻拉着里昂和克劳缇娅离开病房,出了门后,罗伊小声说:“那件事还是先不要告诉白羽了,免得她……”
    里昂点点头:“我同意,她现在简直就是个‘乐天派’,完全无法正常思考。”
    克劳缇娅叹了口气:“反正时间有的是,回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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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周后、冻危星、飞行员宿舍
    冻危星的飞行员宿舍非常充足,每个舰组都是独栋的半掩埋式房屋,主要是为了保温,而白羽舰组的宿舍有六个房间和一套充当休息室的大厅,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卫浴系统,这已经是冻危星能为飞行员所提供的最好的住宿条件了。
    白羽头疼的看着罗伊等人,她刚刚出院,就被罗伊他们告知,自己所在的舰组,要参加针对卡普伦特星系的反攻,就在白羽被送进医院的第十二天,艾玛海军就对伊纳洛星系旁边的卡普伦特星系,发动了一次大规模进攻,毫无防备的联邦海军舰队被打回了伊纳洛星系,伊纳洛的联邦指挥官倒是非常沉得住气,毕竟帝国军队从多美星域进入卡普伦特后,就只能继续进攻伊纳洛星系,而卡普伦特恰巧是他准备的军事缓冲区,伊纳洛的驻防舰队立刻与撤退回来的舰队,死死把守星门,艾玛帝国在进行了两次试探性的攻击后,就暂时放弃了进攻,据侦查舰反馈,艾玛帝国开始在卡普伦特建立军事前哨战,意图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逐步蚕食联邦。
    伊纳洛的指挥官,是培根上将(白羽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时,还在医院定期注射迷幻剂,她直接哈哈大笑的说:‘培根?那不是熏肉吗!’),他极善于防守,不过进攻起来却非常拖沓,一个反攻计划,策划了足足一个月,还没有付诸实施,培根上将给赛塔德洱总军区的上司,要完了装备要补给,要完了补给要增援,增援到了后,他竟然又打申请,要求伊纳洛的14个中队舰队进行联合演习,说是要进行战术磨合,这不,等到白羽出院,联合演习才刚刚结束,而进攻计划,依然没有定论。
    “熏肉……不,培根将军到底怎么考虑的,如果不趁艾玛海军立足未稳,就立刻进攻,那等他们把前哨基地建好,想进攻都难了,星门不是那么好突破的。”白羽皱着眉头说。
    罗伊叹口气:“我打听过了,培根将军防守花样百出,能力很强,进攻却习惯性的畏首畏尾,一般情况下以推演的结果为基础,如果胜算超过5成就是很有把握了,听说培根将军非要等到胜算大于八成才肯发动进攻,哎……。”
    里昂笑着说:“胜算超过八成,艾玛都主动撤退了,还打个屁。”
    白羽挠挠头:“进攻计划,有没有?给我看下。”
    白羽只是试探性的问问,毕竟作战计划都是要保密的,计划可能只有舰队的中队长知道,就算是舰组的舰长也很难了解,可没想到里昂马上调出了进攻计划,他指着计划很郁闷的说:“这次联合演习,就是按照这个计划模拟的,我看着飞行员的教材,都能指挥。”
    白羽顿时没了脾气,连轮机员都有可能接触的进攻计划,艾玛海军不知道的可能性有多少?
    白羽随便翻了几眼后,就扔到一边:“完全是按照战例来规划的。”
    罗伊耸耸肩:“是啊,要是你来指挥,你会怎么安排?”
    白羽摇摇头:“没办法,如果艾玛海军知道联邦有进攻计划的话,他们那边早就一级战备了,星门只能强攻了。”
    罗伊叹了口气,确实如此,可没等他说什么,白羽就蹦出两个字来:“除非……”
    “除非什么?”罗伊赶忙问道。
    “除非培根将军继续优柔寡断下去,我军用部分舰队接二连三的组织演习,并且不断公开的修改进攻方案,以此麻痹艾玛海军的意识,同时,一支精锐的海军舰队对星门发动突然袭击,这样的话,成功率倒还是蛮大的。”白羽无所谓的说。
    罗伊想了想,点点头:“也对,艾玛海军总不能一直一级战备,如果他们习惯了联邦海军雷声大雨点小或者根本不下雨的情况,肯定会疏于防范。”
    “咱们说没用,培根将军是不会理睬的。”克劳缇娅翻了个白眼道。
    罗伊苦笑了一声,这话一点都没错,毕竟不是在五色舰队,谁会听一个舰组的方案,更不用说那个舰组还是新来的,白羽和罗伊都是中校,却连副中队长都不是。
    白羽也点点头:“还是拟个计划报上去吧,总得对得起人家发的薪水不是吗?”
    “好吧,你来主笔,我来润色。”罗伊说道,自从见识到了白羽的战术风格和战略格局,罗伊就认为自己只能负责修改和推演核算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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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中队长办公室
    白羽现在所在的中队叫‘冰刺’中队,中队长就是她和罗伊面前这个大胡子,叫雷夫,雷夫人很随和,当然那是在非战斗的情况下,一旦上了战舰,雷夫就成了一个非常严厉的中队长,罗伊早就领教过了,颇有点雷厉风行的味道,雷夫靠在沙发上,指着一份报告对白羽和罗伊说:“非常感谢你们提供的计划,说实话,现在像二位这样尽职的海军军官,已经不多见了,至少在伊纳洛是如此,我真的不想打击你们的积极性,你们的计划我上报后,培根将军只看了一眼就驳回了,理由是过于冒险。当然,我个人认为这个计划的可行度非常高。”
    白羽和罗伊倒是没太大的反应,白羽早就说过,这只是为了‘对得起人家发的薪水’。
    雷夫看到他们波澜不惊的样子,知道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于是不再提这件事,他走到自己办公室角落的橱柜前,拿出一瓶酒,倒了三杯,分别递给罗伊和白羽,雷夫打趣的说:“虽然没有你们那瓶‘堕落伏特加’好,可也是本地著名的‘霜酒’,尝尝看,入口很清凉,后劲却如身处火焰中一般,下雪天来上一点,哈哈。”
    白羽看了看杯中清澈的酒液,轻轻闻了一下,顿时怀疑雷夫中队长不是在拿水忽悠自己吧?正待要饮,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位满头金发的女飞行员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如剑的细眉,趁着锐利的眼神,小巧的鼻子和紧紧抿着的嘴唇,罗伊眼睛一亮,美女啊。
    白羽看着她的领章,中校,难道是……。
    “啊,艾贝丝,你来的正好,这两位是……”雷夫还没说完,那个叫艾贝丝的年轻姑娘马上打断他:“雷夫,这是我的作战计划,你马上交给培根。”
    罗伊听完立刻把目光从艾贝丝的臀部挪开,‘冰刺’中队不像玄青中队,在玄青中队,只要你有本事,有足够的击杀记录,指着瑞克的鼻子骂都不要紧,当然,前提是你打得过瑞克中队长,不然挨揍是跑不了的,冰刺中队可不会这么没大没小,虽然王牌飞行员也会受到礼遇,但绝不会准许你藐视上级甚至出言不逊,如果这位艾贝丝中校敢对中队长这么说话,那只有一种可能,艾贝丝的出身不一般。
    雷夫果然没有对艾贝丝的无礼,表示出一丝的不满,他放下酒杯,接过艾贝丝的计划,看了一眼后,笑了起来。
    艾贝丝皱着眉头:“你笑什么?我的计划有问题?”
    雷夫摇摇头,从桌子上拿起白羽和罗伊的计划递到艾贝丝面前:“你晚了一步,他们比你先向培根将军递交了计划,不过被驳回了,你们的计划大同小异,相信也是同样的结果。”
    艾贝丝这才注意到白羽和罗伊,她接过计划看了几眼,就扔回桌子上,不服气地说:“照我的计划差远了。”
    白羽立刻来了兴趣,她很想知道艾贝丝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雷夫赶忙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咱们中队的副中队长,艾贝丝?海因丝中校,艾贝丝,这两位是白羽中校和罗伊?福克中校,哈,没想到全联邦最年轻的女中校飞行员都在我这。”
    白羽和罗伊马上起身向艾贝丝敬礼,没想到艾贝丝却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点了下头就算了事,白羽发现她盯着自己领章的目光似乎有些异样。
    雷夫不知道是没注意到艾贝丝的目光,还是故意装作没看见,只是把艾贝丝的计划递给白羽:“你们看一下,可以做下参考。”
    白羽如愿以偿的接过计划书,只看了两眼,就呆住了,她盯着罗伊,而罗伊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
    白羽把艾贝丝的计划递给罗伊,然后指了指着上面的平面星图,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罗伊看了一下,就马上把计划夺了过去,他瞪大双眼说:“卡普伦特……是个‘叉子’!!”
    在飞行员的习惯用语中,如果某个星系只有一个星门,就会被称为‘口袋’,言外之意,如果进去就有可能被人从外面堵上,出都出不来,如果是两个星门,就会被称为‘管子’,四个就是‘十字’,这意味着该星系是重要的战略通道,伊纳洛就是这样,而四个以上统称为‘线团’,就是说这个星系的航道,多的就像是线团一般错从复杂。罗伊所说的‘叉子’,意思就是卡普伦特有三个星门,而白羽和罗伊制定计划的时候,他们手里的星图上只标明了两个,a星门通向艾玛帝国腹地——多美星域,就是艾玛攻进来的地方,y星门则通向他们现在所处的伊纳洛。
    罗伊的话一出口,雷夫就笑着点点头,艾贝丝皱起了眉头:“你们不知道?”
    雷夫解释道:“他们刚来没多久,而且前段时间,由于通讯断绝,无法核实身份,一直被……关在宪兵那里,联合演习的时候,才刚刚加入中队,只不过你回首都星休假,恰巧不知道罢了。”
    艾贝丝后退了一步,低头不语。
    白羽问道:“怎么星图上会少标注一个星门?”
    雷夫淡淡的说:“那个星门被称为x星门,它通向卡密欧星系,从卡密欧星系,途径伊考星系、瓦斯基森星系,就能兜一个圈抵达伊纳洛星系,之所以没有标注,是因为艾玛帝国海军现在占领的卡普伦特,能用的星门确实只有两个,卡普伦特通向卡密欧的内侧星门,早就关闭了,既不能出,也不能进。”
    艾贝丝终于明白白羽和罗伊的计划,为什么差这么多了,原来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个星门情况,于是接着雷夫的话解释:“卡普伦特通往卡密欧的x星门,被大量的大型天体碎片覆盖了,战舰不能通过那里,至少,完整的战舰不行。”
    白羽再次翻了翻艾贝丝的攻击计划:“那你为什么要派遣少量的高级战舰,从卡密欧进入x星门?不是进不去吗?”谁都知道,舰船通过星门后,能量护盾是关闭状态,别说大型天体碎片,就是块砖头,砸准了,也能舰毁人亡。
    艾贝丝摇摇头:“不会的,x星门无法通过,并不是说星门无法启动,或者穿过后有危险,而是卡普伦特的星门附近,在几十万年前发生过,行星运行轨道异常,互相碰撞,导致体积近似的两个行星,互相撞击成大块的碎片,后来被x星门的质量吸引,才渐渐飘移过去,星门本身有无法解释的保护措施,在它5公里的范围内,没有任何天体碎片,这个引力特性就是在卡普伦特发现的,战舰完全可以穿过x星门,并聚集在星门附近,但无法穿过5公里以外的碎片带,那里最大的缝隙不超过400米,最小的还不到一米,到现在,这些天体碎片还在相互吸引和碰撞。”
    白羽懂了:“你是想让高级战舰进入星门后,就待在那里吸引艾玛海军的注意力?”
    艾贝丝点点头:“是的,虽然艾玛海军也拿x星门没办法,但是十几艘高级战舰的出现,足够让他们分出一部分兵力,以防备我们,就算他们知道我们是在那里虚张声势,也不敢掉以轻心。”
    “从而减少卡普伦特通往伊纳洛的y星门的防御力量。”罗伊也明白了艾贝丝的意思。
    雷夫中队长静静的看着他们讨论攻击计划,一言不发的啜饮着杯子里的酒,等他们都搞明白了,就放下空空的杯子,拍拍手说:“好了,你们的计划,培根将军是不会通过的,至少,这两份都不行。”
    雷夫送客的意思很明显了,白羽点点头,立正敬礼:“是,属下告退。”
    雷夫摆摆手,示意白羽和罗伊可以离开他的办公室,临走前,罗伊看了一眼雷夫上校,上校也正看着罗伊,然后又故意看了看他们留下的进攻计划,冲他微微点了点头。
    心领神会的罗伊出门后,问白羽:“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心灰意冷?”
    谁想白羽只是向前走,压根没理他,直到走到楼梯的台阶前,白羽一脚踏空,差点直挺挺的摔下去,罗伊这才知道,白羽正在专心考虑别的事情,眼急手快的罗伊立刻拽着白羽的手臂,把她拉了回来,侥幸没用再进医院的白羽并没有道谢,而是看着罗伊问道:“如果能通过那个地方发动奇袭呢?”
    罗伊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小的战舰?联邦最‘苗条’的护卫舰,短轴也在6米以上。”
    白羽笑了起来:“我有说是战舰吗?”
    罗伊眼睛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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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93年7月8日、裁决号、泰坦战舰、全景舰桥
    白羽问正在喝酒润嗓子的罗伊:“什么舰船这么小?”
    罗伊笑了起来:“舰船?那玩意连舰船都不是,挺多算个太空飞行器。”
    白翎恍然大悟,拍了下手说:“老式的……”
    “对了,联邦海军第二代,装甲空降兵投送舱。”里昂点点头。
    “我的……天啊。”奥拉吓了一跳,然后投影出一个三维的模型,形状看起来就像是一根金属横笛,有点像里昂以前驾驶的‘竹节虫’号托运舰,不过看尺寸绝对差的很远:“这东西不是没有跃迁功能吗?就算你们能用这根比磁暴鱼.雷大一圈的东西离开天体碎片区,可怎么进攻呢?就算能进攻,火力又能有多强?”
    白羽看了一眼老式投送舱的数据,一次能乘坐10名装甲空降兵,有推进器和护盾,还有导航装置,驾驶倒是没问题,可作战……嘶,疯子。
    “直接走跃迁通道不就行了?在跃迁通道中航行,不会受到常规通道中的任何物体阻碍。”凯特丝奇怪的问。
    白羽摇摇头:“以现在的跃迁技术,当然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那是300年前,即使不算跃迁加速的距离,也还需要10公里的无障碍物通道,跃迁必须有参照物,一光年以上的距离,落点的范围,超过20公里,根本不可能,无论你是要跳出碎片区,还是跳进去,都可能撞到碎片上。”
    “唉?你怎么这么清楚?”卡佳问道,要论专业技术知识,白羽和凯特丝是站在一个起跑线上的。
    白羽翻了个白眼,没有理她,奥拉看到白羽的表情后,想了想说:“我知道了,贾斯汀说的,我还以为那天修改跃迁引擎安全协议的时候,贾斯汀‘嘚吧嘚’说的那些你就没往脑子里去……”
    “呃,罗伊,后来那些投送舱,打算怎么处理火力和跃迁问题?”白羽赶紧打断道。
    “改装!”罗伊吐出两个字,里昂坐在地上,笑得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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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67年、6月中旬、冻危星、白羽宿舍
    “这样的计划拿出去,那个‘熏肉’将军一定不会同意的。”白羽终于重新做完了整个进攻计划,打着哈欠,自嘲地说。
    罗伊浏览了一遍整个计划,满意的点点头:“很不错了,就算他不用,咱们也可以自己做个备案,里昂,你小子进度怎么样了?”
    里昂正美滋滋的坐在电脑前,叼着香烟狂敲键盘,原因很简单,白羽竟然让他放胆改造空降装甲兵的投送舱,还给出了一堆离谱的要求。
    “放心,放心,大体已经完成了,只不过要通过这么个鬼地方,可不是舾装几套跃迁引擎那么简单,我几乎是重新设计了一艘,只有外壳和主推进器没动过了,再给我点时间,马上就好。”里昂精神抖擞的说,时间已经是白羽和罗伊离开雷夫办公室后的14个小时,由于伊纳洛天气恶劣,所以不执行联邦的标准作息时间,而是使用冻危星的地方时间,每天38个小时,所以大部分人现在都在休息。
    “唉,漫漫长夜啊。”白羽起身倒了四杯咖啡,分给里昂和罗伊,然后又递给克劳缇娅一杯,可怜的克劳缇娅正撑着沉重的眼皮,盯着卡普伦特星系的天体碎片区模型,试图找出一条路来。
    “怎么样?”白羽问克劳缇娅。
    克劳缇娅摇摇头:“不行,变化太快,而且没有规律,除非能统计出所有天体碎片的质量、中心、距离,并且建立更详细的运行规律模型,否则根本不可能。”
    “嗯,你都看不出来的话,联邦可就没救了。”白羽假装遗憾地说。
    “你们放了我吧。”克劳缇娅已经困得快崩溃了,每天工作18个小时,休息时间是断断续续的20个小时,她到现在都没倒过时差来,对她来说,一天比一个星期还长。
    罗伊也笑着逗道:“那是,白羽的计划可是建立在,你能找出通道的前提下,否则免谈。”
    “除非你们能牵引这些碎片,否则免谈。”克劳缇娅胡乱揉着头发道。
    里昂笑了笑:“如果天体碎片的金属含量超过0.016%,并且体积不超过363吨,我倒是能满足你的要求。”
    白羽奇怪的问:“你怎么做?开船去撞?”
    里昂马上摇头:“能量护盾不行的,战列舰的也抗不住啊,别忘了舰船质量越大,对天体碎片的吸引力也越大。我知道联合矿业集团有一种磁牵引设备,可以牵引切割下来的矿石,有效距离10公里,但是矿石首先必须含有三钛合金、超噬矿或超新星诺克石等金属矿物,毕竟是磁牵引,不受磁力影响的物质可不行,并且受牵引物,质量不能大于舰船的反向推力,否则舰船不但牵引不了矿石,反而迎面撞上去了,按照这个投送舱,修改过的理论数据,再扣除星门的引力值,质量不能大于363吨,不过越远离星门,这个准许范围就会越大,最大不超过2311吨,那是反向推进器的最大负载。”
    白羽立刻看向克劳缇娅:“条件符合吗?扣除这么大小的碎片呢?”
    克劳缇娅喝了口热咖啡,敲击着键盘,输入条件,数据重新处理后,克劳缇娅眼前一亮:“完全符合条件,天体碎片的金属物质,平均含量超过0.023%,最低也在0.016%的标准线以上,这下缝隙大了很多。”
    “能通过吗?”白羽激动地问。
    “没问题,护卫舰也能通得过,不过航道是向相反的方向。”克劳缇娅标记了一条航道,罗伊也趴到克劳缇娅的屏幕前看到:“这下绝对没问题了,别忘了,这份模拟图是100多年前的了,那些碎片自身也在撞击、破碎,现在经过这么久的演变,相信符合牵引条件的碎片会更多。”
    “里昂,舰船数据重新做。”白羽灵机一动说。
    “哦……什么?!”里昂嘴里叼着的香烟直接掉到了裤子上:“你疯了,我刚刚完成。”
    “大体不要动,只舾装你说的磁牵引装置,能装多少装多少!”白羽命令道。
    罗伊吓了一跳:“不骚扰了?”
    白羽点点头:“本来我的计划是至少准备30艘带有护卫舰攻击力的投送舱,组成一支骚扰分队,佯攻他们的前哨空间站,吸引大量的艾玛舰队,这下子用不着了,我们既然能开出一条路,那么直接让护卫舰通过不是更好!”
    罗伊目瞪口呆的说:“这么说……”
    白羽开心地笑着:“这个计划完全可以用于实战,而不是纸上谈兵!这下我们真的可以找雷夫中队长递交攻击计划了!”
    顿时,屋里一片寂静,罗伊尴尬的看了看得意忘形的白羽,然后又瞥了一眼里昂和克劳缇娅两个人。
    “你折腾了我们十几个小时,原来一开始就只是打算做个模拟!”里昂红着眼睛,激动的吼道。
    “不是有中队长的命令吗?”克劳缇娅生气的问:“假的?”
    “我……”白羽知道,露馅了。
    “揍她!”里昂喊道,罗伊立刻高举着双手,示意此事跟自己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