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毫无顾忌地开始了杀戮。
    这时候除了杀死除自己以外的人，也没有其他办法阻止这一切了。
    鲜血和断肢横飞，尸体一具具倒下。
    洛凌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继续冲着荒野客而去。
    荒野客比洛凌要轻松许多，还有闲心问洛凌：“你没有合作意向吗？现在那些家伙自己也碰到了问题吧？如果我们合作，就能占据主动。除了我们两个，我还能找到其他旧神。就胜算来说，并不小。”
    洛凌冷笑，“你之前的合作者都死了，你觉得我能相信你？”
    提坦之狐向来狡猾，翻脸不认人，背后捅刀子，此类事情他做了多少次已经无法计数了。然而，他聪明是真，神灵们各有各的骄傲也是真。
    音之神会出现在这个时空，洛凌可不信是巧合。音之神操控这里的凡人，洛凌也不觉得是完全出于音之神自己的意愿。
    荒野客笑了笑，“不要这么害怕，你比音聪明许多，未必会被我算计。”
    洛凌不答。
    荒野客对洛凌的夸赞不是假的。洛凌的猜测不是全对，但也对了一部分。
    音之神出现在这个时空，的确是他引过来的。
    荒野客对创世神感兴趣，孜孜不倦地探索调查，其他旧神也未必就不在意了。只不过没有哪个神灵像荒野客这么热情又低调谨慎。
    音之神属于随便玩票，起了兴致，就来看看。
    他一出现，就被荒野客追击。
    就实战来说，荒野客当然是胜过音之神太多。
    两人是一路追逃到了这座城镇。荒野客重伤音之神之后，就佯装被击退。
    荒野客离开，音之神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利用起这里的军队了。他一边养伤，一边控制了城中军队，并不断扩散影响，将那些村落的百姓也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给他们定下命令。
    洛凌之前的测试和试探有些局限。
    音之神不光防范着朝廷的人，也防范着夷族的人。
    任何外人进入这片区域，都会被当做敌人。
    而荒野客，就潜伏在了城内，没让音之神发现自己的踪迹。
    他等着音之神扩大自己的影响范围，也想要拿音之神当做诱饵。
    洛凌的出现在他意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洛凌的变化这么大，居然能杀死音之神，并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的所在，还大胆地出手攻击了自己。
    洛凌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在荒野客看起来很不同寻常。
    荒野客接触过几乎所有的旧神，时之镜不是这样，洛神不是这样，缇娜柯更不是冒险战斗的那一派神灵。
    洛凌毫不退缩的战斗方式，让荒野客都感到了麻烦。
    他也是战斗型的神灵，很容易就看出来，洛凌的速度、力量等各方面都在提升。她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随着她的杀戮，越发强烈。
    缇娜柯的神仆绝不是这样的。
    洛凌的身上正在有新的气息冒出来。
    荒野客面容严肃起来。
    洛凌挥刀将挡路的士兵劈成两半。断了的刀被扔掉，抢下来的新刀直接砍死了另外一人。她脚跟一转，刀刃旋转了一圈，破开一圈人的胸腹，内脏血肉构成了一个圈。
    洛凌闻着空气中越发浓郁的血腥味，从进入城镇后就停止的呼吸心跳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她的眼睛颜色正在往全黑色转变，眼白被眼瞳吞噬。散落的头发黑如墨，头顶发心则好似有红色渗透出来，往下延伸，逐渐到达发尾。她的皮肤则成了有金属质感的纯白色。
    这种奇怪的变化让荒野客动作一顿。
    洛凌的大脑中突然涌现出了无数的画面。犹如是上帝视角，洛凌看到了太多的人生经历。
    荒野客的直觉让他警惕起来，身体再次胀大，第一次主动冲向了洛凌。
    洛凌一个跨步，人类肉眼无法看到的高速移动后，她闪过了挡在自己和荒野客之间障碍物，手中的刀刺向了荒野客的胸口。
    刀尖碰到了荒野客的胸膛，就像是撞在了钢板上面。
    但从洛凌的手开始，她皮肤的白色开始向前蔓延，手中的刀也成了纯白的颜色。
    荒野客瞳孔收缩，正要后退，和洛凌拉开距离。
    那些白色暴涨，同时也爆发出了白色的光芒，一下子洞穿了荒野客的身体。
    没有血液流淌出来。
    洛凌的红色长发却活了一般，无风自动，在身后绽开，一根根细发丝穿透了数具人类肉体，将那些士兵串起来。
    哐当……
    士兵们手中的武器纷纷落下。
    他们成了挂在绳子上的腌肉，身体的水分完全消失，被吞噬干净。
    洛凌的红发红得刺目。
    荒野客踉跄了一步，但身体还被白光洞穿，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咳……”荒野客咳嗽了一声，“原来……是真的啊……”
    洛凌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荒野客。
    “我听说，大战爆发前，缇娜柯改造了自己的神仆，想要创造出能战胜神灵的神仆。这个念头，她应该是很早就有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荒野客说道，“而且还留了下来。”
    洛凌缓缓抽出了插入荒野客身体的刀，那些白色逐渐消退。
    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荒野客跪倒在地上。
    “有一点你搞错了。”洛凌俯视着荒野客，“缇娜柯失败了。她创造出来的东西是瑕疵品，嗜血嗜杀，完全不听从命令。缇娜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销毁了。她的这个念头从创造神仆开始就有了，也是同时就开始尝试了。”
    荒野客愣住。
    洛凌扔掉了手中恢复原形的刀，头发也跟着收回，退去那刺目的血红色。
    那些干尸都倒在了地上。
    “她在那次失败之后，选择了彻底放弃。她最后做的，只是给所有神仆的灵魂中加入了自我进化的本能。”洛凌缓缓说道。
    她纯黑的眼眸重新变得黑白分明。
    “这不是缇娜柯神仆的能力，是我的神灵技能。”洛凌最后说道。
    荒野客笑了一下，“啊，原来如此。”
    果然，被那四个神灵看中的人，不可能是什么庸才。
    新生的神灵，终于有人成长到这种程度了。
    “你知道神灵的力量本源是什么吗？”荒野客抬眼看向洛凌。
    洛凌没回答。
    荒野客嘴角含笑，身躯重重倒在地上。
    洛凌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心跳和呼吸都恢复了，她看起来就和正常凡人没什么区别。
    “是欲望吧。”洛凌低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