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撞见了。”洛凌不以为然，“我还当谢令善是个古人，没想到和个讨厌的女人白日宣淫也做得出来。”
    时之境放下了书，看向了洛凌。
    “这个素色绸缎下个月多做一些吧。”洛凌指了账册中的一行，拿给时之境看。
    屋内没有旁人，她行动就随意了起来。否则这会儿时之境自言自语不说，还有账簿飞在半空，可得吓死人了。
    时之境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踌躇道：“你……看到了多少？”
    洛凌继续翻账册，“什么多少？”
    “就是……”时之境很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问什么，可一想到洛凌看到谢令善那样子……他感觉很是别扭。
    洛凌成了神灵后，就和情欲完全不沾边了，好几次工作时的身体也不可能有什么情欲。在洛凌是凡人的时候，她也像是性冷淡，和韩天交往了几年，最亲近的行为也不过是亲吻，还从来没有过法式热吻。她被同学带着看过一两本小黄书，也在好奇之下，一起看过av、gv，但内心全程毫无波动。
    时之境想想姬如月和洛神的情况，原本对谢令善升起的厌恶感，变成了另一种奇妙的情绪。
    洛凌有几次因为他而心动过，但那不过是短暂的迷乱，马上变清醒，也从未发展成情欲过。
    时之境渐渐开始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姬如月怀孕生子，他将洛凌抢夺，送入另一个位面，安排她的肉体，给她新身份。这一系列过程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让洛凌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了？
    时之境想得出神，感觉到了一股复杂难名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才抬了抬眼皮，就看到洛凌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我不是……”时之境下意识地要解释。
    洛凌竖起了手掌，“不用。我明白。男人嘛……呃，你是男人吧？”
    时之境黑了脸，“当然是！”
    “嗯……你有喜欢的神灵吗？”洛凌恢复了正常，笑着问道。
    时之境肯定不会喜欢凡人。
    洛凌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难不成，你喜欢自然神？”
    这下轮到时之境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了。
    洛凌没注意到，摸着下巴，正在认真思索这个可能性，“自然神是女性，气质很独特。你以前故意挑衅她，还演了出被她追杀抹杀的大戏，该不会是在逗她吧？这种小学生的喜欢人方式……”
    时之境忍无可忍，手一伸，洛凌就撞进了他的怀中，被他捏住了嘴巴。
    洛凌明明是游魂了，没有实体，可脸颊的肉都被时之境捏了起来，双唇翘成一个圆，只能发出“唔唔”的抱怨声。
    “你以后离自然神远一些。她是个疯子。”时之境淡淡道。
    洛凌看时之境眼神冷淡，不敢挣扎了，只是继续发出“唔唔”声，音调却和刚才有了变化。
    “激进环境保护主义者、环保恐怖主义……她大概就是那样。”时之境松了手，轻轻揉了揉洛凌的脸颊。
    洛凌按着时之境的胸口，从他身上爬起来，“哦。那也还好吧。”
    就是自然神主张完全去工业化，将自然环境的利益置于智慧种族之上，在洛凌看来也没什么。毕竟自然神是神灵，不是凡人。凡人中的激进分子会去烧工场、破坏别人的私有财产，达到他们的“环保”目的，而放在神灵中，这种行为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水神、光明神、魅惑神、debuff之神……哪个神灵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每一个都是要将位面改造成最利于自己的局面，说穿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洛凌也看过自然神的主位面，一个纯自然的环境，所有凡人都是野兽，优胜劣汰，物竞天择，形成食物链。就好像兽人出现前，只有异兽的位面，也像是魔法位面中只存在魔兽森林——连巨龙山脉都没有，因为巨龙有了社会结构，有长老，不符合自然神的纯生态环境原则。
    洛凌是不想要去那样的位面工作的。最起码的，当一只野兽，她就不怎么适应。
    而在那个位面中，也是有许愿者的，跟其他位面的许愿者一样，惨死的、心有不甘的、怀揣梦想的，只要是凡人，即使形态是野兽，他们也有着智慧种族的一些想法。
    洛凌不想去归不想去，对自然神的态度和对其他神灵一样。如何改造自己看中的位面，是神灵自己的事情，旁人可管不着。要是拳头硬，那也可以将看不顺眼的给赶走，撸袖子自己来。
    “她恨着三。”时之境语出惊人。
    洛凌下意识就脑补了一出狗血三角恋，啊，不，可能还要加上时之境，变成四角恋。
    时之境捏了捏洛凌的脸颊，“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三弄出了那些生物，她信奉自然进化，所以才不对付。”
    洛凌捂了脸，“她也知道洛神做过的事情？”
    “旧时代的那些不知道。”时之境哼了一声，“但两人在一个位面撞见过，三手痒了，做了点实验。”
    洛凌无语。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洛凌好奇问道。
    “我？也没什么。十大神灵中，她脾气最爆，踩了痛脚就要炸，很容易挑拨，就选了她。”时之境云淡风轻地说道。
    洛凌突然对自然身生出了同情来。
    “为什么？”洛凌追问。
    她也不用将话说完整了，时之境就懂了她的意思。
    “时空之神太过显眼，没什么意思了。”时之境依旧不咸不淡的。
    洛凌更加同情自然神了。
    时之境说自然神是疯婆子，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洛凌嘟囔道：“我还以为你们相爱相杀呢。”
    时之境眼皮直跳，又想到正事，看着洛凌皱眉。
    “怎么了？”洛凌问道。
    “三和姬如月是有情欲的……”时之境斟酌着说道，“神灵个人癖好不同，有像绯颜那样喜欢和享受情欲的，也有跟光明神、水神那样完全没有欲望的。三是特例，碰到了姬如月，才有了那种情感。但姬如月原来是个正常的凡人，在下界位面的时候……”
    洛凌越听越不对劲，“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这次工作结束，回到神界，找姬如月检查看看吧。”时之境是有些担忧。
    洛凌目瞪口呆，“你脑子坏掉了吗？”
    “没有。”时之境回答，“我认为有问题的是你。”
    洛凌气得跳了起来，“我没看中谁，所以没发春，这叫有问题？”
    “你看着我也没反应。”时之境语出惊人。
    洛凌咬牙切齿，“看着你没反应就是有问题了？”这话说得也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那么高的魅力属性，对你放开了，你也只是稍微失神。洛凌，你真的需要检查一下。”时之境严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