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没知道多少。只知道我是石念念。秦时总说前世我是他的王妃,萧寒是我哥哥。其他就不太清楚了。”我瞄着阎君的神色,反问他,“怎么?阎君清楚我的前世吗?要不你给我讲讲?”
阎君连连摇头,“不可,你既已转世轮回,前尘往事还是都忘了的好。无论从前是喜是悲,也都是过往了。何必执着。”
“我可没有执着。还不是你们一个个都在我面前提起这些。那个什么石念念,我是一点都不想做,我只想做我的张小斐。”
阎君听了我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然后朝我招招手,对我说,“你过来。”
干什么啊?
我看着他面色还算温和,大概没有要揍我的打算,况且我反正在人家的地盘,人家想揍我我也跑不掉。就不情不愿的蹭的脚步走到他面前。
阎君的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到了我的胸口,看了两眼,便直接伸手上来抓!
还不等他碰到我,猛的一把推开他的手连退几步,我瞪大眼睛怒视着他:“干什么!你这个老流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想对老娘袭胸!要不要脸啊!堂堂阎君居然来非礼我一个胸脯没几两肉的小姑娘!”
阎君的老脸微不可查的一红,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说道:“张小斐!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鬼东西?本君再不济,也犯不着非礼你这种小丫头片子!本君不过是看你身上似乎挂着个白坠子,想仔细瞧一瞧。”
我心下一窘,脸也控制不住了红了一下,呃,自作多情了。
只好梗着脖子撑着气势继续说:“要要要看东西不会说吗?直接上手来抢不是君子所为吧?我摘下来给你好好看个够不就行了。”说罢就要伸手取消脖子上挂了二十来年的白玉珠吊坠。
“不可!”阎君面露惊慌。“不能摘。你只过来让我瞧瞧就好。”
我一头雾水。不过想到自己这次是来被问罪的,好歹不能得罪判官,便乖乖听话走上前去,伸长了脖子,把白玉珠放到阎君手里。
他盯着白玉珠足有几分钟。我等到脖子都酸疼了,终于耐不住性子催促倒:“阎君大人你看够了没啊?我这脖子可都要断了。你要是这么喜欢这东西,我送你也成啊。”
阎君立刻抬起头来,狠狠瞪了我一眼,学起了旁边小厮,伸出手来猛的一拍桌子!
“胡闹!这是能随便送人的东西吗!”
“这有什么不能的,这玩意一不是传家宝,二不值几个钱,只要你不把它当定情信物,你要就送你呗。”我浑不在意的说着。
“石……张小斐!我问你。你这个珠子从哪里来的?”
“不知道啊,很小的时候就在了,就好像是它自己出现在我脖子上的。”我老老实实回答。
“这就是了。这说明,这枚白玉珠与你有非同一般的缘分。说不定就是上天派下来保护你的。你把它送人,岂不是对不起这颗与你日夜相伴的白玉珠。况且你又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在你身边或许可以为你驱邪避凶,在别人那里,说不定是害人的东西也未可知。”
巴拉巴拉讲这么一堆不就是不让我送人嘛。“我也没想送人呀。这东西本来就不值钱,从来没人稀罕。要不是今天看你这幅垂涎延迟的样子盯着它看,我才不会送你呢。”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哼,我一片好意,不知道谢谢我,还教训我。我朝阎君翻了翻白眼。
阎君又是一窘。正了正神色,似乎不愿意跟我扯皮,严肃道:“张小斐,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以后都不可摘下这颗珠子。这颗珠子对你来说非同一般,无论何时,都要戴在身上!”
听他这话,我立刻喜形于色起来。这话里除了提珠子的事,也表达了另外一层意思。就是说我还有“以后”,我还有天天戴着我的珠子自由生活的机会?也就是说今天他不会铡我的头了?也不会把我下油锅喽?
我立刻乖觉的点了点头。
聊了这么久,阎君是不是已经忘了把我抓到这来的真正目的了呀?这样好得很,好得很哈!
“张小斐,我想问你一件事。”阎君目光深沉的看着我。像是十分难于启齿,那副想借钱的表情又出来了,“如果有什么人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原谅他吗?”
“这个么?”我抓了抓头仔细的回想过去这些年的人生,好像也没什么机会让我原谅不原谅谁,只记得小时候那些欺负我的孩子们,他们似乎从来没有人给我道歉请我原谅。当年我当然是恨的咬牙切齿,想着有朝一日回去报复他们。于是勉强的回答:“这要看那个人有没有想让我原谅的诚意了。如果那个人压根没觉得心有愧疚,希望能得到我的原谅,那我更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了。”
阎君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接着问:“那么,如果那个人曾经做过非常对不起你的事情,心怀愧疚多年,却没有机会向你道歉,但又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弥补自己的错误呢?”
这没头没脑的问的是什么问题,不过我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后,老老实实的回答:“如果是非常对不起我的事情,还需要一直弥补都弥补不了,那应该对我的伤害很大吧。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其实我原不原谅他又有什么意义呢,改变不了他曾经伤害过我的事实。而他既然心怀愧疚,我想就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了。至于我愿不愿意原谅,我想应该是不愿意的吧,因为我这个人也实在是没什么胸襟气量,看的心灵鸡汤可能还不够多。不过我也不会恨他,因为原谅和恨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只想过好以后的生活,我的人生还那么长,用过去别人犯下的过错来折磨自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阎君深深的凝视着我,他的眼神一瞬间透露出无尽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