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
北冥夜既然选择来离山救她,就不会忽略进山的可能。他喜欢到处游历,这荒山野岭的,身上带一个水袋有备无患,合情合理,她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灌好了水,君悦站起身,北冥夜自然的将水袋接过挂在自己身上,提步往前走。
君悦撇了撇嘴,这人怎么忽冷忽热的,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冷的跟块冰似的。
复又想到北冥夜喜欢游历的事情,暗骂自己蠢。可一想也不对,他好好的哪里不能去,偏往这被称为“鬼见愁”的地方来,荒无人烟的。
一看不到民俗风情,二没有什么东西可学,长不了见识。
难道他寻求刺激,想闯一闯离山?可他那傲视淡然的性子,不会这么冲动,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情来。
离山的危险众所周知,进去都不一定出的来。她选择进入离山躲避追捕,也是无奈之举。
“路过。”北冥夜虽然没回头,但也猜得出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
他不会告诉她是专程为了救她而来,他不需要她的感谢,更不需要她的亏欠。
蓝海将紫云背在身上,红灵紧随其后。
“先把她放下。”红灵说着扶住紫云的身体,帮着蓝海将人放在了空地上,“这瘴气实在厉害,紫云竟也着了道。”
她本就心性不够沉稳,抵抗不了瘴气也没什么可说的,但紫云的性格,在整个安阳族中也是少有的冷静理智,怎么会如此。
蓝海不说话,看着紫云的眼神满满的心疼,也有愧疚。如今面对她,他已然没了关心的资格,是他对不起她。
红灵从紫云的怀中掏出一颗逍遥丸塞进她的嘴里,又嘟囔道:“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当时她和蓝海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双手不断的挥动着,叫喊着,蓝海怕她伤到自己,又怕这种叫喊会让她吸入更多瘴气,导致无法走出心魔的幻境,不得已只好将她打晕。
蓝海仍旧是没有说话,别人不知道,他多少知道些。
紫云之所以这么冷傲,并不是她原本的性格,而是年少时的经历让她不得不坚强,不得不逼着自己做一个强者。
年少时,他常常看到紫云独来独往,偷偷的练功,把自己弄得一身是伤也不吭一声“疼”。
后来他几番打听,得知紫云母亲是个痴傻的人,她是其父亲在一次醉酒后误打误撞的和她母亲发生了关系,生下了她。
而他父亲并没有将她母亲纳进门,因此紫云是个私生女。
这个身分是非常低下的,尤其在安阳部落更是从出生起就被贴上了下贱奴隶的标签。
所以她小时候备受欺凌,被同龄人当作戏耍的对象,受过虐待。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他庆幸,紫云选择了爆发。
后来,紫云凭着苦练功夫,在安阳部落的比武中脱颖而出,那时候她才十一岁,从宫门守卫一步一步走到了四大祭司的位子,也是他们四个中唯一一个不是家族袭位的祭司。
如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但年少时候的阴影恐怕这一辈子都抹不去,这也是紫云一辈子的噩梦。
“咳咳!”紫云醒了过了,她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有一瞬间的发懵。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
随即马上恢复如初,看了看身侧的两个人,不经意的扫到了红灵脖颈间的点点殷红。
她垂下眼眸,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询问她是如何走出瘴气的,起身道:“走吧。”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就连自己的失态也没放在心上。
红灵咬了咬唇,她注意到紫云刚才目光所及的地方,低头拉了下自己的衣襟。
蓝海见此,不自在的将目光调离,“你走中间,我断后。”
月下日升,穿过茂密的树影摇曳洒下的斑驳光点,在这危险重重的山林中极为珍贵。
“天亮了!”君悦说,张开五指仰头看着那透过指缝的一束阳光。
北冥夜回头,就这么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微扬的笼罩在光晕中的笑脸,比阳光还要明媚。
就像是是照亮人心中的灯塔,重生的希望。
北冥夜有一瞬间的晃神,这样的女子,叫他怎么能不心动。若是与她并肩而站的人是他,该多好!
此时的上官逸纵马狂奔在山道上,他在沿路看到了天蚕丝的痕迹,心里一阵狂喜。
误打误撞选择的路反而对了,期盼着快一点追上去。
血影暗卫也振奋不已,尤其是赤影和赤落,恨不得马上见到自己的主子。
不是因为主仆的关系,而是从心里往外的,真真切切地感情。
她们血影暗卫本是江湖中不被人接受的“邪魔外道”,机缘巧合中上官逸救了他们,从那时候起,他们就立誓誓死效忠上官逸。但那是恩情,可对君悦,是一种亲情。
君悦待她们就像家人一般,会和他们说笑,好吃的好玩的都跟她们分享,遇到危险也从来不会理所当然的让她们去挡,总是和她们同进同退。
她的真诚,她的关心,让她们感受到了温暖。
“主子,前方有打斗的痕迹。”负责前方探路的赤离突然转回来,勒住缰绳,“看情形,是一场激烈的较量。”
上官逸眉头一紧,直接提起运用轻功从马背上飞离出去,身后血影暗卫们见此,也纷纷跟上,在上官逸的周围呈梯字形散开。
深浅不一的陷阱,错综复杂的脚步,还有洋洋洒洒的斑驳血迹,两旁的树木也都折了不少,还有一些火燎的痕迹。
“看情形,应该是一方遭遇了另一方的埋伏。”赤影说,和赤落分落在上官逸的两侧。
“都是高手。”赤落点头,又道:“这条路鲜有人走,看这些打斗的痕迹还很新鲜,莫不是四大祭司遭遇了什么人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