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说啊,这要是私下里指婚我还好帮你说,可今天当着满朝文武及其家眷,这旨意下了,没法收回。”君悦为难的说道。
“事先我也不知道,他都没跟我商量,这是主意已决,明摆着怕我反对。现在圣旨已下,你要是不嫁,就是抗旨不尊,这可是大罪。”
君悦的为难岳南一也看在眼里,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你去帮我求情,皇上一定会听你的,你知道我非梁宇不嫁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问题是梁宇现在明确的拒绝你,我就算豁出去跟他闹,我也师出无名啊。”君悦叹了口气,也急得不行,“你今年都十八了,再不出阁会被人笑话的。以前你跟梁宇好,上官逸也乐见其成,但现在……
他是皇上,总不能还不作为,梁宇不娶你他就不给你指婚,这不是让人背地里戳他的脊梁骨吗?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对岳家不满呢。这些道理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他也是没办法。”
顿了下,君悦继续道:“南玄人也很好,不管是家世样貌都不逊色梁宇,上官逸把你指给他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要我说,既然已成定局,你不如安心的待嫁,南玄的性格你我也都了解,他肯定会对你好的。”
“君悦,你怎么能这样说?”岳南一不敢置信的看着君悦,“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你支持我,你信仰唯一的爱情,你不是说,女人也要为自己争取,为自己的幸福做主,现在为什么也要权衡利弊起来?”
岳南一的质问和她那种失望,难过的眼神,让君悦一阵心虚。
可她知道这时候不能心软,为了她的幸福她也必须狠下心。
“我是为了你好,奶奶也希望你早日出嫁。”君悦说:“南玄并非不可托付之人,否则就算他事先不告诉我,我也会当场反对的。又或者,他梁宇但凡有一点心,我也会为你争取,可是现在他的所作所为也实在让人失望,我听说他又把你往外撵。
南一,你是勇毅候府的郡主,是我的姐姐,我怎么能看着你受委屈。说到底,这事的根源都在梁宇身上。”
君悦说的这些话,不可否认的都是事实,也让岳南一心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其实她在大殿之上听到旨意就知道,这件事恐怕没有转圜的余地,只是她不死心。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君悦也实在于心不忍,扯了扯唇,安抚道:“不如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找个机会,试着跟上官逸再说说看。”
岳南一偏头看她,木然的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而另一边,刚出了宫门,南玄就挨了梁超一拳,幸亏他躲得快,这才没打到实处。
秦朗就怕梁超闹事,一直跟他同行,连忙将他拉开,“梁超,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
“他也知道兄弟。”梁超怒气冲冲的指着南玄道:“你明知道我哥和郡主的情投意合,你还打郡主的主意。”
“诶,你这话可就冤枉我了。”南玄无奈的说道:“这皇上突然赐婚,我也十分意外。”
“那你可以拒绝啊。”
整个过程梁超也是看在眼里的,他知道南玄说的没错,但心里就是堵得慌,有气没处撒,也就拿他出气了。
“我说你平时挺精明的,怎么这会犯糊涂了。”南玄说道:“大殿之上,皇上公然赐婚,且不说抗旨之罪,就单说南一郡主的声誉要往哪儿搁?”
“南玄说的对。”秦朗怕梁超再动手,适时的说道:“这事太突然了,咱们也都没反应过来,但皇上圣旨已下,谁也不能怪。
再说,是梁宇放弃郡主在先的,皇上也不算乱点鸳鸯。我们也都知道,梁宇心里有郡主,可他现在把郡主往外推,难不成还让郡主守着他那份心意,不明不白的一辈子不嫁人么?”
听了这话,梁超心头就更气了,其实他知道自己气的是哥哥的不争气。不就是断个胳膊吗,何况殿下都给他做了假肢,并不影响生活,他怎么就那么想不开。
双手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的道:“反正,这婚南玄不能结,我去找我哥。”说完便一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秦朗拍了下南玄的肩膀,“没事吧?”
“没事,这小子,比梁宇的脾气还爆。”
“行了,没受伤就好。”秦朗说:“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该忙成亲的事了。”
按照君悦的说法,做戏要做全套。
济仁医院的院子里,梁宇一个人坐在廊下,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眼前浮现的都是岳南一的一颦一笑。
“哥!”梁超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一把抓住他没受伤的手臂,“快跟我走。”
梁宇被他这焦急的样子弄得一愣,随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进宫。”梁超说:“郡主出事了。”
梁宇一听这话,几乎本能的反应,抬步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回头问道:“南一出什么事了?”
今日中秋夜宴,老太君和岳南枫都会去,岳南一能出什么事?再说,有安阳王保着,她怎么会出事?
“郡主被皇上指婚给南玄了。”
“你说什么?”梁宇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
“我说,皇上赐婚,让南一郡主嫁给南玄。”
“嫁给南玄!”梁宇没来由的打了个激灵,就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他木然的呆愣在原地,好半天,转身往回走。
“哥,你还等什么,你再不进宫跟皇上把话说明白,郡主就要嫁给别人了。”
“郡主出嫁,是大喜。”梁宇喃喃的说:“南玄娶妻,也是大喜,他们很般配。”
“哥,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梁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明明心里有郡主,干嘛要做出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你要是再不去,这辈子真的要遗憾终身了。”
“梁超,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梁宇说道:“我是个残废,配不上郡主,再说,圣旨已下,这种话要是传出去,会有损郡主的清誉。”
这话,不久前他也曾说过,但那时是做戏。而今,却成了真。
“梁宇,你现在才说有损我的清誉,是不是太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