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遥拍了下冰倾笙的肩膀,又冲玉瞳点了下头,算是对他们的感谢和回应。又对赤影和赤落吩咐道:“守好这里。”
农家的屋子不大,昏暗的烛火映在上官逸的面具上,显得有些妖异阴森。
墨遥什么都没说,第一件事就是拿了一个茶碗,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接了血递给他。
听到他的声音,上官逸才将目光从君悦的脸上收回,抬起头,扫了一眼茶杯里的血,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我知道你不愿意,可是现在没办法,你还是要保重自己。”墨遥说。
上官逸接过来,一仰头将杯中的血喝尽,“给君悦治伤。”
“我必须先救你。”两个人的情况,墨遥都着急,但是他能够冷静的分析形势。君悦吃了玉瞳的护心丹,就等于争取了续命的时间。
但是上官逸不一样,这段日子他体内的蛊毒接二连三的因为君悦而激发,这次又这么严重,他能撑到现在没晕死过去都是奇迹,如果不马上为他运气通穴,过不了明天早上,他就会没命的。
“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先救君悦。”上官逸仍然坚持。
“我不想跟你废话。”时间紧急,墨遥一改往日的好脾气,冷硬的说道:“现在君悦和你的时间都有限,你要是不想耽误她活命的时间,就必须听我的。”
说着也不再等上官逸的回应,直接将他的外袍撕扯着脱下去,手指快速且熟练的在上官逸的穴位上游走,反正他现在运不了功,打也打不过他。
只是这一次墨遥发现,上官逸体内的蛊毒已经不如以往好控制了,似乎已经接近了爆发的边缘。
这也不难理解,他最近频频激发蛊毒,以往的药物已经控制不住了。
费了两刻钟的时间,才勉强疏通了穴位,收手之时,墨遥直接点了他的睡穴,将人放倒在一边。
这才转头去查看君悦的伤势,叫了赤影进来帮忙。
身上大大小小十一处伤口,幸好都避过了致命要害,否则还真的难救。
“墨公子,殿下的情况怎么样?”如果君悦有个三长两短,她不敢预料上官逸会是什么样子。
“伤势虽然重,但不是不能救,只是,沉睡术已经到了后期的症状,她现在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有点棘手。”
“那怎么办?”赤影焦急地问。
墨遥皱了皱眉,“你照顾着,我出去一下。”说着迈出门槛,外屋里的三个人,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他。
“墨公子,君公子可否有救?”冰玉壶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见到他出来忙开口问道。
“我不敢说。”墨遥把目光投向玉瞳,“玉大人,你来此的目的我想我也不用问了,事出紧急,咱们也都免了那些客套寒暄,我就直说了。”
南召和南楚原本就是同宗,这种阴毒的东西,南召会,南楚也未必不懂。
玉瞳淡然的点了下头,“不错,我的确是为了安阳王所中沉睡术之毒而来。”
“需要什么?”墨遥问。
“玄狐草。”玉瞳说,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冰倾笙。
“我给。”冰倾笙半分都没犹豫,没等墨遥开口就已经表态。
“多谢。”千万的感谢也只能化为这两个字。
玄狐草是一种长得像红狐尾巴的草药,其性是毒也是药,这世间一共只有三株,全在冰泉谷。通体火红,枝叶透明的就像是水晶一样,却又不能轻易服用,稍有不慎就会致人死亡,且全身腐化,尸骨无存。所以即便罕见珍贵,江湖中也没人敢轻易碰它。
“应该的。”冰倾笙说。
“别急。”玉瞳扫了二人一眼,兜头就浇了一盆冷水,“如果真的只是要一株珍贵的药材就能解决,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还有什么?”墨遥问。
“沉睡术这种毒怎么来的我想你已经知道,中了这种毒的人,先是嗜睡,然后又精神百倍,直到熬没了最后的一点心血,一睡不醒。”
“这些我都知道,你可不可以说重点。”墨遥心里着急的很,他知道玉瞳这么说一定是有他的道理,可玉瞳这慢吞吞的他实在没耐性。
“想要解决问题,总得知道问题出自哪里,否则,你救的了这一次,救不了下一次。”
“你什么意思?”
沙哑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几人猛然回头,但见上官逸眉头紧锁,站在里外间的门口处。
“你怎么起来了?”墨遥知道自己点的睡穴对上官逸作用不会太长,可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上官逸没答话,只定定的看着玉瞳,“你知道什么?”
“也不算太多。”玉瞳轻扯唇角,“安阳王所中的沉睡术其实是一种巫术,而这种巫术并非南楚的东西,早在百年前,轩辕大陆上曾经出现过又很快消失。
而在同一时间,出现了一个安阳部落的人,随后又隐匿不见,东辰皇觉得,这只是巧合吗?”
“安阳部落。”上官逸咀嚼着这四个字,“你想告诉我,君悦中沉睡术的幕后主使其实是安阳部落?”
“到底是不是我也不清楚,毕竟都是猜测,没有证据。”玉瞳说:“但安阳王身上所中的沉睡术的确是安阳部落的独传秘书,这或多或少,应该跟安阳部落有点关系吧。”
上官逸冷峻的问道:“你能解?”
“我解不了。”玉瞳说:“沉睡术的毒只有下毒者可解。”
“凤非夕?”
“不,是莫衍。”玉瞳说,眼中划过一抹阴暗。
“既然莫衍是下毒者,他又怎么会来给君悦解毒,玉瞳,你这是在耍我们吗?”墨遥不悦的问道,听了这么半天,合着都是废话,这不等于没说吗。
玉瞳不语,端起茶杯喝茶。眼角的余光盯着上官逸,似笑非笑。
片刻后,上官逸终于开口,“赤落,放消息出去,就说君悦中了沉睡术的毒又在渝州遭遇刺客,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