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修颔首而立,“属下一定不负使命。”
“嗯,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莫衍说着递给他一个令牌,“若有急事,可去找这个人。关键时候,能救你一命。”
“属下知道。”杜修接过令牌小心地收好,扯了扯唇,犹豫的说道:“公子他?”
“放心,公子不会有事的。”
莫衍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看着那面色灰白的人,心头就像是插了一把刀子。
他发誓,一定要让伤害他的人,血债血偿。
晚上回到宫里,君悦把和凤非夕见面的事情说了,上官逸听后沉默了片刻,摸了摸她的头,淡淡的说了句,“但愿他真的能放下。”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君悦忙着医院开业的事,已经选好了黄道吉日,按照东辰的规矩,喜庆的事情都要在傍晚举行。上官逸早早题了匾额,济仁医院四个字写的龙飞凤舞,气势磅礴,落款处还用小字写了御笔亲题,用了本名。
这对百姓来说就是最好的口碑,最可靠的信赖。
“人家生意开业,都是请客吃饭,你倒好,开业酬宾,免费看诊。”
岳南一话虽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抱怨的意思,穿梭在店铺里,一点郡主的架子都没有。
“咱们开的是医院,又不是饭馆酒楼,就该看诊。”君悦笑着说:“你没发现吗,今天消息才放出去,就来了几十个人了,这说明什么?”
岳南一眼珠子转了转,恍然大悟,“君悦,你可真是一点机会都不放过。”
“这个底必须摸清楚。”君悦指着脉案给她看,“都是些小灾小病,咱们这才刚开业,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还有些在观望,但从这些人的情况看,普遍是营养不良。”
“好像是。”岳南一点点头,她虽然不懂医术,但跟君悦在一起久了,这几天耳读目染也知道了些皮毛,“不过虽然都是穷苦百姓,但京都里也不至于吃不饱啊。”
“不是吃不饱,是舍不得吃。”君悦说:“这些人大多数是老人,平均年龄都在四十岁左右。”
古代平均寿命很短,一般能活到五十岁的很少。
岳南一似懂非懂的看着她,“这里有不少是灾区来投奔亲戚的。”
每年的旱灾水灾都会让一些人离开家乡,投奔亲友,这不足为奇。
君悦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想着,解决粮食的问题要抓紧了。
“外面没人了吧。”已经忙活了一下午了,君悦揉了揉酸痛的胳膊。
“没了。”
这话音还没落,只听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吵闹声。两个人相视一眼,忙走了出去看个究竟。
“你凭什么拦着我,这是医院,我是病人。”
“是祁少磊?”岳南一说,脚下也加快了速度,手也放在了腰间摸着鞭子的一端,“他今天要是来惹事,你别拦着我,我非得把他右手也废了。”
君悦眼角抽了抽,这么暴力,梁宇知道么。
不过,这女汉子的模样,她喜欢。
现代的时候她也有个好友,性格跟她很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嫉恶如仇。
“你让开。”祁少磊怒目瞪着挡在他面前的梁宇,两个人都在这僵持了半天,任凭他怎么说,这人就是一言不发,也拦着他纹丝不动。
“别以为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你就无法无天了。”
“无法无天这顶帽子,小公爷还是不要随便乱扣。”岳南一迈出门槛,不屑的哼了,走到梁宇身边,冲他一笑,“你怎么过来了,兵部无事吗?”
“忙完了。”梁宇说,目光始终恶狠狠的盯着祁少磊,那样子跟要吃人似的,把岳南一都唬了一跳,暗戳了下他的胳膊,“来了也不进去,杵在这当门神呢,这张脸还不把病人都吓跑了。”
梁宇闻言动了动唇,让自己的面部松泛了些,冷冷的丢出一句,“不吓病人,只打狗。”
噗!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眼角的余光看着被骂还不能还口的祁少磊,岳南一不厚道的笑了。
祁少磊磨了磨牙,人家没指名道姓,他也不能捡骂,望着梁宇那挑衅的目光,他真想冲上去跟他打一架,可现在这情形又不能。只好把目光调转到岳南一的身上。
“南一郡主。”祁少磊堆起笑脸,刚才那气急败坏得样子顿时荡然无存。
“如果我没记错,国公爷勒令小公爷闭门思过,怎么小公爷不在家老实待着,跑到这里来大呼小叫?”岳南一白了他一眼,“看来小公爷对国公爷也是敷衍的很。”
这话是连带着讽刺又骂了他不孝顺,祁少磊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不过也没恼怒。
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今儿是医院开张的日子,我特意来送贺礼的,顺便也来给伤口换药。”
说着让随从把礼盒拿了上来。
岳南一瞟了一眼,不咸不淡的道:“那就谢了。”
反正听君悦的意思,他这钱来的也不干净,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为什么不收。
“不过小公爷的伤口不是昨天才换过药吗?”
祁少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本应是两天来一次的,但是刚才不小心洒了茶水在上面,想起安阳王叮嘱过,不能沾水,就赶紧过来了。”
他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岳南一也没法反驳,不情不愿的说了句,“进来吧。”
说完转身先进了屋里,君悦站在门口,将一切看在眼里,悄声对岳南一道:“我说的没错吧,木头发威了。”
这就是典型的吃醋。
岳南一无所谓的耸耸肩,心里其实美滋滋的。
拿了药箱出来,祁少磊已经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笨拙的拆开了绑带。
那上面的确有茶渍,君悦瞟了一眼,心道:真下血本。
干脆走到一旁坐下看戏。
“我来。”梁宇连问都不问,直接抢过岳南一手里的药箱,重重的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吓得祁少磊一个激灵,拧眉看他,“你干什么?”
“给你换药。”
“你又不是大夫,我不用你换。”祁少磊说。
梁宇一把抓过他手伤的那只胳膊,凉凉的说道:“小公爷有所不知,本将军跟着皇上南征北战,见过的伤口比这大得多了,都是自己包扎。只是我粗人一个,手下没个轻重,小公爷可要多担待些。”
这话一出口,祁少磊本欲挣扎的手立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