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挖苦带讽刺,虽然是逞口舌之快,但能让北冥的人不舒服,君悦也高兴。
谁让北冥夜不怀好意想要侮辱东辰,上官逸是男人,又是皇上,得讲风度,她可没那个顾忌,他不能说的不能做的,她来说她来做。
北冥的人本来今晚就没占到什么便宜,心里也窝火,现在又被君悦这样挖苦,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有武将已经气的站了起来,刚要发作,被北冥夜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安阳王,请!”北冥夜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淡漠,对君悦点了点头。
君悦也当作没看到北冥人的无礼一般,浅笑着说道:“双木为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好!好!”
话音未落,大殿上叫好声,拍手声此起彼伏。刚才还在心里怨她的大臣们无不投来敬佩的目光。
“绝,绝啊!”大臣们高兴的全然无顾及的议论,“工整,严谨,真是绝对!”
相对北冥的使者们,个个都脸色铁青,不甘心的垂着头。
只有北冥夜无所谓的勾唇一笑,端起酒杯,朝着君悦遥遥一敬。
“安阳王果然是天降奇女,深藏不露。”
君悦也不吝啬的回敬,云淡风轻的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北冥夜闻言,深深的看了君悦一眼,复又点了点头,凉凉的道:“的确是雕虫小技,见笑了。”
然而这一来一往,能听懂的却没有几人。
都以为是君悦自谦,北冥夜顺竿爬的称是,一时间都觉得北冥夜实在狂妄到目中无人,自己都败下阵来还这么大言不惭。
却根本不知道,君悦的自谦其实是暗讽北冥夜的手段,而北冥夜也认了。
有了这么个插曲,接下来的宫宴也就顺畅了许多,再没有什么事端。
北冥夜清冷孤傲世人所知,因此也并不需要什么敬酒应酬,而他也不屑。确切的说,除了上官逸,他不屑跟任何人饮酒,不过今夜之后又添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君悦。
摸了摸自己怀中贴身的那块丝帕,看着君悦的目光更加幽深。
因为祭奠超度事宜繁琐复杂,主要是这些将士都死去十年,又要牵引渡魂等等,日子时辰都有很多的规矩,国师选的日子在十天之后。
而上官逸正式登基的黄道吉日却不可错过,农历六月初八,就是明天。于是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先办登基大典,再办祭奠超度。
因此今晚的宫宴散的也早,君悦安排了梁宇同常文远一起送北冥夜一行人出宫后,才折返回天晨宫寝殿。
按理,她该住进历代皇后的居所凤鸣宫的,但是上官逸不答应,她也不在乎那些礼节,便一直住在天晨宫的怡宁殿,与上官逸的宇潇阁相邻。
“殿下!”
“赤影?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了吗?”
君悦踏进殿门,将头上的珠钗摘掉,递给夏荷。
“皇上在里面。”赤影提醒道。
“上官逸?这个时候不在自己寝殿准备明天登基的事宜,怎么跑这来了。”说着话,上官逸已经从屋里走了出来,“怎么,丫头不欢迎我?”
“没有的事。”君悦散开头发,用手指顺着,这一晚上戴着那些珠翠,真的太重了,弄得头皮都疼,也不知道这些古代的女人天天这样怎么受的,也不得颈椎病。
上官逸接过夏荷手里的梳子,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下去,亲自为她梳头发。
这样的事情最近他做的很多,君悦也习惯了,干脆往后靠在他的胸膛上,慵懒的像只小猫似的。
“最初的时候,只知道你勇气可嘉,做事细心,头脑聪明。后来又知你精通医术,会功夫,却从来不知你文采也这般出众,你到底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上官逸在她耳边呢喃,“你还要给我多少惊喜?”
“文采可不敢当。”君悦见他头发梳的差不多了,站起身走到软榻上半卧着,“你都不知道我会什么不会什么,今日大殿之上竟也敢任我为所欲为,就不怕真的丢了东辰的脸?”
“丢脸不怕,只要不丢了你就成。”
这话虽然极尽调情,可也确实是真心话。
君悦挑了挑眉,“别把话说得那么漂亮,以你的头脑,肯定有别的办法化解。”
她可不认为上官逸是个任人摆布的主,他不喝别人的血都不错了,怎么会让人白白欺负了去。
“小狐狸。”上官逸捏捏她的脸蛋,“不过我喜欢你为我出头的样子,只要你高兴,让你闹一闹又何妨,就算捅破了天我帮你堵上就是 。”
“你这可有点做昏君的潜质啊。”君悦打趣道。
“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护不了,还如何为君?”
“就喜欢你的自信霸气。”君悦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心,上官逸疑惑的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君悦跳起来一笑,“你自己猜。”
上官逸一把将人打横抱起,阔步进了卧室,放在床上,“累了一天,早点睡。”
君悦抓住他的手,“你在这等我是不是有事?”
上官逸眸光微敛,“没有,就是想看看你。”他说:“我已经让礼部挑日子了,等这段事情忙完,就娶你为后。”
这事虽然早就说定了,但提到日程上来,君悦才惊觉,自己马上要结婚了。愣怔了片刻后,点了点头,“好!”
“明日登基大典后,会有绣娘来给你量嫁衣的尺寸,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
“没有。”君悦摇摇头,帝王的婚礼不是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再说,她对古代这些婚嫁礼仪只是知道那点皮毛,太多的都不清楚了。
若说要求,她也没什么要求,帝王的婚礼必然极尽奢华,足以满足所有女子梦中的婚礼。
看着君悦睡了,上官逸才离开。
怡宁殿门口,墨遥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么着急大婚,怕被人抢了去?”
上官逸不睬他,径自走进宇潇阁,才问道:“查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