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丸?那是什么?”君悦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药,单从字面上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是慢性毒药。”上官逸喉结滚动,看得出压抑的很痛苦,“表面上看,只是得了心症,半年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心口疼,随着时间长了,中毒之人气血越来越弱,渐渐的耗尽心血而亡。”
“怪不得我从初见太妃娘娘就觉得她脸色苍白,只以为她是身体孱弱所致。”
若说古代不发达,只是科学不发达,很多东西还真的不能小觑。
可是说发达吧,感冒都能死人,却偏偏能做出这许多奇奇怪怪的药物来。她和宜贵太妃不是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但都探不出脉象有什么异常不妥。
“有解药吗?”君悦问。
“没有。”
君悦问出这话都觉得自己好傻,如果有安息丸的解药,上官逸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寻来,怎么会再让太妃娘娘承受这种痛苦?
可以说,一家三口,都为了他而牺牲,尤其是那个孩子。上官逸这么多年来很少回京,也很少觐见宜贵太妃,不是他冷情,而是他无法面对。
欠人情难还,他欠的却是命。
宜贵太妃虽说不是他的生身之母,却对他有再造之恩,大仇不报,他如何面对宜贵太妃。
他的苦,君悦感同身受,双手环抱住他,“以后有我,很快,我们就可以报仇了。”
“这一天终于等来了。”低沉的声音,就像是第一声敲响的战鼓。
十年了,他一直在等这一天,等待着让上官启恒血债血偿!
感受到上官逸的心绪平复了些,君悦才放开他,仅管她心里还是有很多的疑问,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走到床前,她蹲下身,仔细的为皇上皇后检查了身上的伤口,又探了两人的脉息。
话到如此,已经不需要上官逸说什么,她知道,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给皇上和皇后看病。
这是君悦把脉时间最长的一次,她深感自己肩头的担子多重。
皇上皇后若能康复,这不仅是对上官逸的安慰,也对推翻上官启恒有了更大的把握,这是比什么都能让百官信服的证据。
她屏气凝神,闭上眼睛,让自己全神贯注抛开杂念。
上官逸凝视着她,心里忐忑不安。他得到消息立马赶过来,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但他知道,上官启恒绝对是用最残忍的手段虐待他的父母。
因为,他要那个秘密!
君悦的眉头一会皱紧,一会儿又摇头。皇上和皇后的身体已经可以用残喘来形容了。
终于,她睁开双眼,不等上官逸开口询问,她便道:“皇上和皇后都中了雪毒。”
这种毒,非常罕见,好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保存的还算完整。于济世不只是精通医理,作为太医院的院判,也通晓各种毒性,他有一本毒经,年少的君悦看过。
这一世的君悦或许别的本事不行,但过目不忘,且不论是医学还是毒学都很有天赋。
“有救吗?”上官逸问。
“难说。”君悦知道这很残忍,刚刚找回的父母双亲又一次面对生死的考验,但她必须实话实说,她也相信上官逸足够坚强。
“雪毒虽罕见但不是不可解,只是皇上皇后中毒太深,早已经侵蚀经脉。加上长期的折磨,身体情况很糟糕,我只怕他们撑不过解毒的苦。”君悦说:“如果不解毒,我有办法保住皇上皇后的一口气,但是,余生也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自理,只能让人伺候。”
就是现代所说的植物人。
闻言,上官逸得面色凝重,他走到床边,握住父母的手,似下了很大的决心,“解毒!”
“你要想好,如果……”
“不用想了,解毒。”上官逸目露坚定,“解毒,还有一线希望,父皇和母后不会愿意躺在床上了此残生,那对他们来说,比死还痛苦。”
任何人做这样的决定都很难,很多人宁愿守着一口气也不愿意放弃,其实都是自己的执念。
“我得跟你说一下,解毒的过程会需要一点时间。”君悦说:“要找到药引配药,在配针灸之术,一颠一颠的将经脉中的毒素清除,这个急不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事要延期。”
“嗯,雪毒侵蚀已久,绝不可能服下解药就马上能好,皇上皇后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我还需要为他们调理。”
“这个没问题。”上官逸毫不犹豫的说,君悦肯这么说,就说明她还是有些把握得,仅管不是很大,父皇和母后还有一线希望,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值得高兴了。
“需要什么,我去安排。”
“我需要安静的地方,行针之时不能受任何打扰。”君悦说着又探了下皇后的脉象,“配制解药的药材我大概已经有了数,但是有一味药引很难找。”
“什么药引?”对于这个上官逸并不以为意,只要是这世界上有的东西,他一定能够寻来。
“灵阳兰!”
灵阳兰是兰花的一种,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向阳面,花色入阳光一般,日出而开,日落而败。虽然长在极寒之地,却是阳性植物。既是食材也是药材。
寻常人拿来泡茶或是做糕点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且那种阳光般的兰香会由内而外形成淡淡的体香。
若是入药,可解寒性之毒百种,但是此花极为稀少,很难寻到。
“灵阳兰?”上官逸眉头也皱了起来,这种花他也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
“是不是可以问问墨遥?”君悦说:“听说他是个爱兰成痴的人,说不定他会有线索。”
“嗯。”上官逸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回去。”
“这里怎么办?”君悦担忧的问:“解毒需要的时间很长,依照现在的情况看,至少要行针七次,每次间隔三天,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忠君堂的人都没了,你要怎么蒙混上官启恒?”
“不是还留了一个活口吗?”上官逸说:“或许,我们该制造点大动静,让他无暇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