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安羽悦!”
昨日交谈中,他就觉得她并非一般人,谈吐见识都不俗,还可惜她生在了安太尉那样的豺狼人家。
“故人。”君悦说:“大人不必追问太多,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
于良怔了下,点了点头,拱手对着君悦就要拜礼,君悦急忙扶住他,“大人不必如此,都是我应该做的。”
看了眼城里的方向,君悦认真的道:“时间紧,我就长话短说,十年前的旧人除了你可还有活着的人?”
于良一怔,他没想到君悦会问这个。
“于大人,我没有别的意思。”君悦怕于良多想,急忙解释,“我不是要探听什么,你也可以不必告诉我,只是若还有活着的人,请你一定要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枉送性命。
我知道大家赤心可昭日月,但这件事不是小事,一旦翻起,必是翻天覆地,万万不能心急。
如今东辰正是多事之秋,京城里暗潮汹涌,于大人深明大义,想必也知道北冥和南楚的事,这个时候实在不是好时机。
十年旧案昭雪要紧,但也不能不顾百姓,不然,岂不是违背先皇仁义治国的本意,和当今的那位有什么分别?”
顿了下,君悦继续道:“上官启恒毕竟做了十年的皇帝,虽然风雨飘摇,但也有一定的势力,要想瓦解必须一击即中。我们要掌握绝对的证据,万不能背个乱臣贼子的罪名。
所以,请于大人稍安勿躁,子瑜会将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京城里有我们在,你放心,一旦时机成熟子瑜会立即通知你。”
君悦的一番话,让于良如梦初醒。想自己这些年的隐忍却差点毁于一时的毛躁,不禁汗颜。
“于某人不是不懂道理,小姐放心,此去绝不会再鲁莽行事。”
“那我就放心了。”君悦转身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包袱塞到他手里,“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衣服盘缠。”
“这使不得。”
“于大人,我们都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你若见外,我可要怀疑你不信我了。”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可也让于良推辞的话悉数咽了回去。
“我怎么会不信你。”如果是昨天他不会信,但今日知道了这么多事,他若不信岂不是傻子。
“我该怎么称呼小姐?”
君悦一笑,“大人记住,我就是安羽悦。”
于良目光一紧,遂了然的拱了拱手,“我明白了,安小姐放心,于某不会添任何麻烦。”
“时候不早了,该上路了,再迟恐生事端。”凤非夕觉得差不多了,走了过来。
君悦冲他点了下头,“于大人还劳烦你照顾了。”
“应该的。”说着对于良道:“我们走吧。”
于良应了声,翻身上马,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君悦道:“小姐的恩情来日定会报答,今日一别,还望多多保重。”
君悦颔首,她明白于良这句多保重的含义,挥了挥手,“大人也要保重。”
“我们也回去吧。”见人走远了,隐在暗处的上官逸这才现了身,落在君悦的马背上。
君悦回头看了他一眼,“要来就来,何必偷偷跟踪。”
“本王不愿见他。”
这个他是谁,两人心知肚明。
君悦撇了撇嘴,“既然不愿意见,又为何要来?”
“本王想见你。”
咳,君悦差点被他给呛到。
“本小姐没记错的话,我可是刚从王府出来不到一个时辰。”明明就是小心眼,还整出这么个肉麻的理由。
“所以,可见本王有多宠爱你。”
君悦:……
上官逸拉住缰绳,双脚一夹马腹,朝着城门奔去。
两人回到王府,梁宇就迎了上来。
“王爷,表小姐。”
“宫里如何?”上官逸问。
“于良被救,皇上大发雷霆,原本说有同伙只是作为提审的借口,这下倒是让他觉得是真有同伙,已经派出巡防营搜城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放出流言,以皇上多疑的性格一定会坐不住,必然会派想着处置了于良,但又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借口把人带走,而他能够信任的也只有安太尉。
上官逸制定的这个计划可以说非常完美,而且特意选择了傍晚时分,正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候,这下不但没解决问题,反而让流言蜚语更多了。
“继续放消息。”上官逸说:“也是时候让他睡不着了。”
“是!”梁宇应了一声,又从怀里拿了一封信给上官逸,“王爷,南楚二皇子来信了。”
“淳于衍!”君悦道。
“你看看。”上官逸将信递给她。
君悦狐疑的接过信看了一遍,“他要我去为南楚医治疫症!”
“哼,看来淳于卿也并不高明。”上官逸轻笑出声:“他自己研究的东西自己居然不会治,如今南楚不仅是南楚边境大军染上疫症,就连周围边境城池的百姓也没能幸免。”
“可不是,听说南楚王为此把淳于卿大骂一顿,这几天淳于卿召集了不少大夫,可也没能研制出药方。
疫症已经大面积蔓延,完全控制不住了,这是实在没办法,才来请我们表小姐。”梁宇笑嘻嘻的说:“淳于卿这次可是自作自受,也亏得表小姐机智,咱们凉华城的百姓都提前服用了预防的汤药。”
“让我去,不应该是国书吗?”
就算现代也是要师出有名,就像联合国医疗组似的。
“这是当然。”梁宇说:“南楚王的国书必然已经在路上了,不出明日皇上就会招表小姐进宫。
不过淳于衍显然比南楚王聪明,他知道这事求皇上没用,要求咱们王爷。表小姐是咱们王爷心尖上的人,出使他国可不是随便的。”
君悦白了他一眼,虽说他说的是事实,可最后这句话不说会死么。
见君悦面色有异,上官逸也瞪了梁宇一眼,自己的女人怎可让别人调侃。
梁宇心里这个郁闷,急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你怎么说?”上官逸问君悦。
“医者仁心,不分国界。”君悦说:“两国征战,本就与百姓无关,再说这些将士和百姓也都是无辜受累,说到底都是淳于卿造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