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安良宗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对安太尉道:“羽悦妹妹失踪到现在也不过是一刻钟,歹徒想要带着一个大活人逃出府,又没有任何痕迹不太可能,孙儿猜想,或许他们还藏在府中,听这奴才的说法,我们应该先去廊下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安太尉听后,便让夏荷带路,去了羽悦消失的地方。
安良宗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跟在太子身边也查过不少案子,就连京兆府和大理寺有时候都要请他帮忙。
见到他从下人手中拿过灯笼,弯着腰,以夏荷说的地点为中心仔细的观察周围。
“东苑南苑人多,西苑虽然离得近,但不宜躲避,况且逸王派的那个侍卫在,要是歹人带着羽悦逃到那边,肯定会惊动他,那么只剩下花园了。”
说着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头在地上仔细的查找着什么,片刻后,他突然指着脚下,“你们看!”
“这是羽悦妹妹的手帕。”安良宗的手里拿着一条手帕,上面绣着一朵羽毛。安府给安羽悦用的女人之物,大多数都绣了一个羽毛,这是众所周知的。
而手帕掉落的地方,有一个浅浅的男人脚印,脚印的上半部分沾着粉色的东西。
安良宗捏了一点仔细的瞧了瞧,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好像是女人用的胭脂!”
徐氏提着裙摆跑过去,也用手指捏了一点,“这不是我们常用的胭脂,好像,是油彩,对,就是油彩。”
徐氏的话音还没落,就见徐氏身边的李嬷嬷匆匆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嚷嚷,“二夫人,找到大小姐了!”
“找到了!在哪儿?”徐氏一把扯住李嬷嬷的手腕,急切的问道。
李嬷嬷突然意识到什么,有些闪躲,“二夫人,这么多人,不方便说!”
“你这奴才,大家都担心羽悦的安危,你怎么还吞吞吐吐的,快说,羽悦在哪儿?有没有受伤?”
“在,在东厢房。”李嬷嬷说的十分为难,“大小姐她,她……”
“她怎么了?”
“二夫人,您就先别问了,总之是出了大事了!”
李嬷嬷话一出口,徐氏一把甩开她,朝着东厢房就跑,众人见此,急忙跟了过去。
“娘,怎么了,羽悦妹妹怎么了?”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安良宗急迫且担忧的呼喊。
安太尉心头一紧,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东厢房的门口,徐氏还没来得及进去查看一二,就见到安太尉等人,忙扯出一个笑脸,只是一脸的惊慌失措太过明显。心里早就笑翻了天,安羽悦这回必定会身败名裂!
“父亲,那个,都是一场误会,羽悦估计是吃醉了,在,在里面歇息,让大家担惊了。”
不是被歹人掳走就好,可这大小姐舍近求远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休息,也是够奇怪的。
“宾客还没走,她是主家大小姐,怎么可以躲在里面休息,你去把她叫出来,让人端碗醒酒汤。”安太尉松了一口气,觉得君悦不懂事,黑着的脸也没缓和几分。
“父亲,还,还是别叫了吧,羽悦年纪小,不胜酒力,就,就让她歇了吧。”
徐氏说着还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挡在门前,生怕有人会闯进去。
安太尉眉头紧蹙,“放肆,你这成何体统!”
说着话冲左右使了个眼色,“去把大小姐叫醒。”
“父亲,父亲还是别……”
徐氏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屋子里面传出了让人脸红的娇媚声,还伴着男子粗重的喘息。
似一道惊雷,重重的打在众人的耳膜上。
这,众人遂露出了一副了然的表情,怪不得徐氏如此阻拦。再联想那掉落的手帕和油彩,不正是凤非夕刚刚在台上唱贵妃醉酒用的颜色。
这时候才惊觉,凤非夕换装到现在还没上台呢,而安羽悦就是在凤非夕第一出戏下台后离席的。
什么被歹人掳走,明明就是跟戏子幽会!
这出乌龙闹的,眼见着安太尉铁青了脸,众人尴尬至极,正踌躇着离开时,徐氏突然上前一步,对着安太尉说道:“羽悦长得漂亮又有才情,对戏曲也颇有造诣,凤非夕唱功了得,羽悦欣赏他也是情理,俩人惺惺相惜。
听说上次在侯府堂会还唱了一出《新贵妃醉酒》,为此逸王殿下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羽悦也怕惹恼逸王殿下,平日里都是偷偷的溜出去到底是不方便,今日凤非夕来了府中,难得的好机会一起切磋。
父亲也知道,羽悦在漠城长大的,漠城边关是个民风开放的地方,不像咱们凤婉自小养在深闺,规矩礼教养的性子那么温婉。不过是会会朋友,父亲也不要怪她。”
经过她这么一提醒,大家也想起了侯府那日的事,便觉得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不过徐氏睁眼说瞎话,愣是把厮混说成了切磋,众人嘴角抽了抽,这欲盖弥彰盖的也不高明啊。
如此不要脸的辩白,句句求情却句句把君悦说成是y娃d妇,踩了君悦又保全太尉府的面子,让人找不到一丁点的错。
而这时候,房间里再次传出不堪的声音。
激烈的响动提醒着里面正上演着怎么样的战况,娇吟艳语,简直比勾栏里的姑娘说的还露骨,弄得这些大男人都有窘得恨不得把耳朵堵上。
女眷们更是一个个垂着头,恨不得自己没来过。
局面变得更难堪了,安太尉定力再大,此时也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要不是夜色遮挡,都能看见他额头暴起的青筋。
安寻睨了徐氏一眼,扯了个微笑,却不敢看安太尉,只低声道:“父亲,羽悦过了这个年都十七了,换个角度想也是一件喜事,两个年轻人情趣相投也是难得,将来必定举案齐眉,既然事情已经酿成,咱们就别去追究是非对错,正好趁着新年,咱们喜上加囍,给羽悦把亲事办了吧。”
“大小姐不是和太子殿下订了亲的吗,这事情恐怕太尉府也不好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