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许就是发生得那么突然,那几个鬼差都消失得不见了踪影,那两个红袍女子也都被带走。一块脏兮兮的泥土含在嘴里,刺得鼻子又堵又酸,吐出来的那一瞬间,早已不在是一团泥土,而是黑漆漆的污水。
正当缓过神来。客厅的梯子廊道上,传来了滴答滴答的脚步声。
每一步都走得很僵硬。好像是一个女尸的脚步声,之所以说那是女尸,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一个迈腿的声音,不是一个正常人。
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三五秒,在继续前进。声音也是如此,响一声停一声,晃晃悠悠的,像一具冷冰冰的僵尸在楼层边跳来跳去。
我抬头一看,见一副五官不清晰的尸体停留在梯子口站着不动。那四肢发达的躯体看着像是王勉。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西装,那是在宾馆里见到他的最后一幕。
他的两颗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里面有成千上万黑色的怪虫在爬动。白色的口水丝从他的下巴上滑落好长一截线条吊在衣领上。
嘴里还含着一个青色青果,那张丑陋的脸庞灰得像块土炭,一层层的死皮从双颊腐烂而出。
头顶上还有一朵白花,似乎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不久,浓烈的尸臭味逐渐扩散到整个客厅。
味道就好像在太阳底下曝晒了好几天腐蚀的臭肉,无数只苍蝇叮咬在他的皮肉上。隔着三五丈远都被那怪异的气息熏得眼花缭乱。
再仔细一看,没错那人就是王勉。手上那块表就是他的特征,化成灰都不会认错。
额头上有一点黑窟窿洞,上面凸显出一块白冰,那看着好像并不是诈尸,是有人在后面操控。这种奇异的布局,并非常人所能为之。
此刻,王勉的尸体站在梯子口的两侧,迈开左腿向前缓慢的移动了一小步。
这回,我才意识过来,王勉根本就不是个僵尸,而是一个行尸。僵尸只会跳不会走,而行尸又能走又能跳。
行尸是人为所致,而僵尸是自然形成。只要在棺材里时间放长了,吸收了一定的阴气,在加上地方潮湿,就会变成僵尸。
而行尸则不同,行尸所人为之。死去的尸体只要被道士施展了道术,就会变成行尸。
行尸比僵尸还恐怖,行尸可以走,而僵尸却不能。行尸可以说话,僵尸也不能。行尸可以观察事物,而僵尸更不能。
行尸属于僵尸的提前变体,它是有“头脑”的,因为有人专门在背后操控,能把自己的想法,融入在行尸脑子里,让它还替自己做任何事情。
能有这本事把尸体变成行尸的,在我认识的人里,除了白头翁,想必没有别人。
因为操控行尸需要足够的道行,首先需要一块冰晶,凝固成形后。放入尸体的脑门中,用意念去操控那具尸体,让它整个肢体都动起来。
普通人根本无法完成这种操控,因为一但失败,自己的阳寿就会遇损,不少人觉得这是不划算的。
话说回来,王勉站在梯子口上,迈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去。身躯开始晃晃悠悠,那动作生硬至极。
它在冲着我微笑,一副阴险的脸庞,拉开那张极为丑陋的脸皮子,露出两颗锋利的尖牙,每走一步都会刻意去停顿一下。
这并不是它的本能,而是操控那个人的想法。只要背后那个人是怎么想的,行尸就会按照他的指令来行事。
要对付行尸,那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它们的体内根本没有任何血液,早已经被抽空,只剩下一个干枯的躯体,就算大卸八块,它残余的肢体一样会动起来。
我耸了耸肩膀,转身逃向客厅大门,速度极快。真担心那行尸会从后面快速追赶上来。
因为行尸是会跑动的,而且速度比老虎豺狼还要快。只要背后操控的那个人按照想法来预算下一步的指令,那我就无路可逃。
刚走到大门。声后突然传来青蒙的声音。
“你跑什么?这么害怕?”
我回头一看,发现那行尸背后,站了一个女人,就是青蒙。原来是她?
真没想到,青蒙原来有这样的一个能力。真的把一个冷冰冰的尸体完全操控了起来,就算是父亲,想必也没有这个本事。
“啊?原来是你啊,我真没有想到,原来会是你!你刚刚去哪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青蒙冷冷的回了一句:“当然是去有事了,没想到你是个胆小鬼,连一具尸体都那么害怕,像个男人一样的好吗?”
我并没有在说什么,因为无话可回,只是觉得很尴尬。在这种场合,居然让青蒙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但毕竟危险已经解除,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青蒙站在梯子上,吹了一个口哨。王勉的尸体便再次开始移动起来,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以猛虎下山之势,大摇大摆的冲到了沙发下。
青蒙也跟在那尸体后面,慢慢走下来。
当她走到我身前后,我告诉她曹九州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在后院里发现了父亲的尸体。
青蒙说她之前也看见了,但是并不能证明就是曹九州杀害的。
随后,我拿出了之前那张照片,以及曹八海给予父亲的那张三十万欠条。青蒙看见后,才信以为真,说曹九州一家子真不是个东西。
这回青蒙的语气里有些奇怪,跟之前比起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我心头一阵拔凉由内而外萌生,她面色跟之前看起来大有不同,好像被一种奇特的异术给控制住了,大脑与她之间完全就是两个人。
但我也并没有多去追问,只是说为什么要把那王勉尸体给控制起来。
青蒙皱眉道:“管你什么事?我喜欢,你又能怎么样?”
“好,那我就不问了,咱们先走吧,这地方不能在呆了,曹九州已经死了。”
“谁告诉你曹九州死了?她不就在房间里打麻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