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的,涂山氏的这群守卫我根本不放在眼里。莫说区区十几个人,就是再来几百个几千个,我挥手间也能杀之后快。
但这样一来肯定会引起涂山氏的警惕,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顾幽篁就难了。
好在涂山河前方是三座连绵数千里的高山,植被茂盛,地势险峻,我和千瀑鳌东三人冲进深山之后立马收敛气息,躲在一处杂草从中。
如此一来,那十几名守卫愣是从我们眼前飞过而没发现我们的踪迹。
“主人,要不要我现在跟上去弄死他们?”鳌东恶狠狠的说道。
“你傻啊,十几名守卫离奇失踪,肯定会引起涂山氏高层注意的,到时候来追捕我们的就不止现在这些人了。”千瀑骂道。
鳌东着急道:“现在也不好过啊,这群苍蝇在山里到处转悠,我们寸步难行,还有五天就是涂山氏新任族长上任大典,错过了时间我们再想混进去就难了。再说了,三座大山过后就是涂水之畔,这群家伙找不到我们自然会去大门守着,到那一步,除非主人暴露修为强行杀进去,否则我们只有无功而返。”
“这……”千瀑一时语噎,转身望着我道:“主人,您说接下去怎么办?”
我暗暗思索了一番,千瀑和鳌东说的都很有道理,这群守卫杀不得,可又不能放任他们不管。
“鳌东,你和千瀑一起将这十几名守卫制伏,别伤他们性命,找个隐秘的角落囚禁起来。”我沉思道:“起码得拖半个月,这半个月绝不能让他们脱身揭发我们的身份。”
“行,我们这就去。”鳌东千瀑相视一望,身影消失。
鳌东千瀑离开后,我从草丛中走出,望着前方一棵数百米高的参天大树讥笑道:“阁下在树上躲了这么久,就不嫌累吗?”
“咦,有趣有趣,你竟然能发现我的存在。”玩味却又带着一丝诧异的嗓音从茂密的枝叶内传出,与此同时,一道单薄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一位身穿大红长袍的青年男子,面色发黄,相貌普通,且长的很瘦弱,给我的第一感觉是病态。
他手中拎着一只酒壶,醉眼惺忪,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我说,我又不是女人,你这么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有点太恶心人了?”病态青年灌了口酒,直接懒散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大树笑嘻嘻的说道。
我警惕道:“你是涂山氏的人,啧,还是九尾……不对,你的体质……”
“胡言乱语。”病态青年打了个酒嗝,反问道:“你先说你是怎么发现我在树上的,你的修为我看不透,但我自问施展了融界术,融合于大树之中,除非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这一块,否则哪怕你的修为比我高,你也不该这么快发现我。”
“呵,不错,先前我确实没感应到你的存在,但百密一疏,你这酒香实在太过醉人了,不自觉的往我鼻子里的跑。”我笑道:“顺着酒香也就凑巧感应到这棵大树略显古怪。”
病态青年恍然大悟,又灌了几口酒,咂吧着嘴道:“那么多守卫在抓你们,很显然,你们三个是隐藏身份混进来的,根据涂山氏的规矩,身份不明者强行闯入涂山氏的地盘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所以呢?”我挑眉道:“你是想抓我们回去?”
病态青年斜靠在大树上,乌黑的眸子紧紧盯着我,半晌,又哑然失笑道:“我为什么要抓你?你们有什么目的与我何干?”
我来了兴趣,指着病态青年一身红袍问道:“据我所知,涂山氏族能穿红袍者都是嫡系一脉,身份尊贵……”
“那又如何?”病态青年直接打断了我的话语,暗黄的脸上浮现一抹讥诮:“现在的涂山氏早已不是从前的涂山氏了,我巴不得它乱一点,越乱越好。”
说罢,病态青年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咳的整个人颤抖不已,呼吸困难。
“你的身体……”我欲言又止道。
病态青年捂着胸口露出一抹惨笑,挣扎着起身:“老毛病了,治不好。”
见我似乎还想说话,病态青年摆手阻止道:“我虽然不管族内的事,但也不是叛徒,所以你就别指望从我嘴里套出你想知道的事。”
我苦笑一声,这病态青年看似懒散大意,实则精明的很,不过从其言辞中不难听出他对涂山氏心存怨气。
这份怨气由心散发,绝不是在我面前刻意的弄虚作假。最重要的是根据他的身体我也大致猜出了一些原因。
“行了,有缘再见。”病态青年拎着酒壶挥了挥手,大笑道:“我很期待你混入涂山氏的表现,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你就不怕我将你控制住?”我戏谑道:“你也说了,你看不透我的修为,只要将你控制住,我想知道的事情都会一清二楚。”
病态青年脚步一顿,转身愣愣的看着我,继而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恩,你说的有点道理。”
我被这家伙逗乐了,忍俊不禁道:“不然做个交易如何?”
病态青年不屑道:“你这是威胁,不是交易,而且就算我不说,你也不敢杀了我,撑死只能像对待那群守卫那样对待我,将我囚禁半月,我并没有失去什么。”
我耸了耸肩,坦然道:“对,我确实不能杀你,所以我和你做的交易也不是这个。”
“哦?那你倒说说你能拿出什么东西和我交换?”病态青年饶有兴趣道:“先说好了,就算交易成功,我也只回答你三个问题。”
“可以。”我毫不犹豫道:“你的本体是一只身怀九尾烙印的九尾灵狐,若我没有猜错,你的身体之所以会变得这般虚弱,是有人强行剥夺了属于你的九尾烙印,导致你神魂与身躯无法完美融合,说的简单点,空有九尾烙印者的神魂天资,却没有匹配的身躯去修炼,长期以往,你根本无法压制你强大的神魂,神魂越来越强,身躯无法负荷,再过百年,你将神魂身躯一起碎裂。”
“你,你怎么会知道。”病态青年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就连手中拎着的酒壶掉在地上也毫无察觉。
“你从树上下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我带着怜悯解释道:“你目前的处境,只有削弱自己的神魂,再或者找回被人剥夺的九尾烙印,否则百年之后你别无它法。”
病态青年神情变得痛苦,整张脸扭曲狰狞,双手紧握,喉结滚动,却又仰天大笑,笑着笑着便红了眼眶。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