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我有些奇怪:“有什么来不及的!你都不怕生病的啊,你以为你是铁块儿打出来的吗?”
他自责地捧着我另外一只手:“我害怕你被吓到。”
我怔了怔:“……不就是打个雷嘛,再说了我怎么会害怕打雷?”
“那你现在怎么回事儿?”
“……做恶梦了。”
“切,”他看我一眼,“你怕不怕打雷,我不知道?”
“我说过吗?”
“眼睛都能看出来的事儿还用说吗?”
说实在的,我确实有点儿怕打雷,不过以前在内陆城市中生活,旁边都是高楼大厦,大的雷真没见过,所以也没那么害怕,可是自从这次出来,我们到的地方大多人烟罕至,尤其在边城的时候,下过几次暴雨,我算是见识了真正的大雷,确实有点儿害怕,不过他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说怕吧也没那么怕,但是我也没跟他提过。
我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有哪次表现的很明显吗?不会吧,看,这不是只要他在这儿我几乎一点儿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吗?
林少棠换了衣服后把我抱进怀里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哄:“不怕不怕,我一直在的。”
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眼眶就湿了,他这么细心,几乎把我所有的点儿都看透了,有些方面甚至是我自己都从未察觉到的。
“幺儿?”怀里的人不觉得动,他低声唤道,“是不是睡了?又困了?”
“没有,不困。”
我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口,好像要钻进他体内,和林少棠的心脏融为一体。
不知道是不是没休息好,还是因为受到惊吓,吃完早饭后林少棠看着我的眼神一直有些呆兮兮的,脸色也有些发红,不太正常的红,他伸手摸了一把我的额头,觉得温度不太正常,又连忙拿出体温计试了试,才发现竟然已经烧到了三十八度多。
林少棠顿时就慌了,自从扎完最后一次点滴,我的身体虽然一直虚虚的,但是也没有再发过烧或者明显的不舒服过,他被这种好转带来的喜悦冲昏了头,竟然放松了警惕。
他忙把随月生叫了过来,他跟我一说话,就觉得不对劲,叫人张开嘴压着舌头“啊”了一声,果然是扁桃体发了炎。
倒是也不算太严重,扁桃体发炎是很常见的一种病症,在人的抵抗力减弱,比如疲劳或者受凉时就极易发炎。
而扁桃体发炎一般并发发烧。
我身体本来就抵抗力差,又受到劳累,不生病倒算是奇怪。
林少棠想起头天晚上我说话时已经有些哑,都有了征兆,他却没有及时发现,顿时后悔的要命,一整天都惶惶不安。
随月生说去附近诊所开两瓶先锋霉素吊一下就行,至于最近我就必须得注意休息了,还得忌口,不能吃太过刺激的食物,尤其是酒、辛辣。
一听又要打点滴,我显然有些抗拒,但是我生病跟旁人生病不一样,林少棠、林乐乐这样的人扁桃体发个炎或许打一针吃点儿药就能好,有时候甚至连针都不用打,但是我身体正处于恢复期,不及时治疗、不根本治疗的话各方面都容易出现并发症,一点儿不能马虎。
我之前因为长期输液手背上的血管都有些发硬,所以再扎针的时候痛感要比以前重一些,好在随月生的手很稳,又有经验,我还没觉得有什么感觉胶带就粘上了。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但是已经不打雷了,只是哗哗哗的像水龙头似的关不上。
趁这个机会随月生又把我之前的药给检查了一遍,能去掉的就去掉了,能换成更温和的也都换一下。
我躺在床上看着滴滴答答的吊瓶一直打着小哈欠,但却就是一直睡不着。
“幺儿,困了就睡会儿啊,我看着呢。”他坐在床边用湿毛巾给我敷额头。
我摇摇头:“我不困。”
“那你一会儿一个哈欠打的把我都给传染了。”
他拉着我另一只手贴着自己的脸趴在一边,有些闷闷不乐。
“那是正常反应,要是你看着这水滴阿滴的也会打哈欠的。”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透明管里的水滴,随月生把速度调的很慢,还警告我不要乱调,所以我只能打算用意念让它流快些。
林少棠顿时就想起了昨天他把人压在沙发上时,我的“正常反应”,但是他慌忙摇摇头,把那旖旎的画面暂时隐藏在脑海的后头,他觉得自己真的太混了,明明知道我经不起折腾的,却一点儿自制力都没有。
随月生在沙发上翻资料,离得不太远,他就凑过去在我耳边悄声道:“幺儿,你下次一定要记得提醒我,不然每一次我都真的想死在你身上的。”
我一下子就脸红了,我觉得林少棠“疯”起来真的是有种不要命的气势,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样。
他捏捏我的脸,笑眯眯地:“怎么咱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还是这么容易脸红呢?”
我蹙眉反驳:“我这是……”
“正常反应嘛,”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懂,我懂。”
“……”
我不想再搭理他了,可是我一不搭理他,他又开始可怜兮兮地找存在感,挠挠我这儿,揉揉我哪儿,我实在受不了,就喊了一声:“随哥!他老推我!我觉得都要跑针了!”
随月生风轻云淡,连头都没转一下:“没关系,手扎不上针了还有手腕能扎。”
我觉得浑身都跟针扎一样的疼了起来。
我愤愤地盯着林少棠,却见后者已经躲得老远不敢再碰我,可我还没刚松口气,就感觉一阵想上厕所的感觉涌了上来。
刚才喝了一大杯豆浆,现在都化作便意急涌上来,催促着我快找个地方放它们出来。
“咚咚咚”
注意力暂时被敲门声吸引了过去。
林少棠去开门,就见林乐乐抱着一大盒跳棋笑眯眯冲我们嚷道:“你们是不是很无聊啊!我来解救你们了!”
话音刚落,她就看见我躺在床上吊水,刚刚还十分喜庆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这怎么了?”
林少棠叹了口气:“幺儿今天发烧了,恐怕不能陪你……”
“乐乐,你快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