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夕颜结束手术,回到酒店,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钟。
她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刚走进室内,就听到了一声含糊不清的:“妈咪?”
“小桑?你怎么在这里?”见他睡醒蓬松的样子,温夕颜走过去:“这么困怎么不去睡觉。”
聂桑舒服的靠在她怀中,一边眯着眼睛,一边掰着手指头哼哼告状道:“爹地上午开了三个小时的视频会议,下面打了两个半小时的电话。就在刚刚,他还在和人开会!他以为我睡着了,实际上我早就偷偷过来监视他了。”
“这么久?”温夕颜蹩眉。刚要再详细的询问下,就感觉胳膊一沉,聂桑头一歪,就这么睡着了。
温夕颜一时间哭笑不得。
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孩子竟然还这么喜欢告状。
温夕颜先把他送回房间。再回来推开房门的时候,聂云焯刚好合上膝上的笔电。
温夕颜抱臂倚在门框上。故意问道:“聂总,您这是刚忙完,还是准备开始忙?”
聂云焯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心虚,从容道:“刚忙完。”
“我听说,你今天工作了将近十个小时。”温夕颜走到床边,学着聂云焯曾经对待过她的姿势,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床上的聂云焯:“请问,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情况需要静养吗?”
聂云焯抬眼,古井无波道:“我心里有数。”
温夕颜被他堵得差点想骂人了。
你有个鬼的数!
聂云焯已不动声色的问道:“比赛怎么样?”
“一切顺利。”温夕颜没有被他岔开话题,简短的回答了后,努力心平气和的和聂云焯道:“你不能这样不爱惜身体,你知不知道失血过多,再不注意休息,这只手很有可能……”
聂云焯接下去:“这只手很有可能废了?”
被抢了话的温夕颜:“……”
“看我这样,你很着急?”聂云焯单手把笔电放到床头,温夕颜想让他知道知道单手的不适,但看到他因为姿势原因,微微蹩了一下眉。身体就诚实的上前帮他放好,同时没好气的回答了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你说呢?”
聂云焯轻轻拍了拍温夕颜的脸,意味不明的赞赏了一句:“很好。”
然后他躺好,闭上双眼:“睡觉吧。”
温夕颜:“你等下再睡,刚刚那个问题我们还没有……”
聂云焯眼也不睁,只抬起食指竖在唇边:“我要多休息,晚安。”
温夕颜让他噎得差点呼吸不畅。
她咬着牙。
好,你睡!明天早上我们再说这件事!
她也洗漱后上床,还特意用后背对着聂云焯。以表示她对这件事生气的心情。
但第二天早晨醒来,她又窝在聂云焯怀中,而且看位置,明显是昨晚她睡着后,自己蹭进去的。
温夕颜:“……”
“醒了。”耳边传来聂云焯低沉的声音,他左臂微动,从她脖子下抽出了手臂,提醒道:“你该出发了。”
温夕颜一看时间,其他的事情立刻顾不上了。急忙爬起来飞快洗漱。
临走前,她跑到聂桑房间,把还在睡觉的聂桑叫醒,严肃的让他今天继续盯着聂云焯,晚上和她汇报。
聂桑拍着胸口:“妈咪,你就放心去吧。”
“真乖。”温夕颜在他额头亲了一口。踩着最后三秒的时间,到了比赛场地。
简依递给她一瓶水,凉凉打趣道:“皇后娘娘真是不同凡响,他一来,皇上您险些连早朝都误了。”
“去。”温夕颜没好气白她一眼。
因为赛事改成了单人,除去了讨论时间,时间也顺理成章的压缩在了三天内。
参赛选手们昨天基本都做完了手术,接下来两天,就是看谁的模拟人体恢复最好。不用再紧绷着精神,温夕颜还和简依聊了聊天,下午六点就回了酒店。
聂桑第一时间上前汇报:“报告妈咪。爹地一天都在乖乖休息!”
温夕颜不敢置信:“真的?”
聂桑用力点头:“爹地一刻也没有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他真的没有工作,连手机都没有看!”
昨天还是工作狂。今天就乖乖养伤……
怎么想也不像是聂云焯一贯的作风啊。
“那他这一天都在做什么?”
“恩……”聂桑回答道:“除了早饭和午饭,他都在闭目养神。”
“闭目养神?”
一道惊雷划过温夕颜脑海——他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吧?
她急忙推开只掩着一道小缝的门。
聂云焯正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夕阳在他身后落下,静谧且悠闲,温夕颜这着急忙慌的模样显得格格不入。
她呐呐道:“你、你没事?”
聂云焯反问:“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一惊一乍,出什么事了?”
“我,我也没事。”温夕颜依旧想不明白他怎么会乖乖养伤,她走进来,不放心道:“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聂云焯把手伸出来,温夕颜看了看,用的是最好的药。伤口已经有愈合的倾向了。
听他声音,中气十足。
看脸色,和昨日相比,还多了两份红润。
所以,他这一天还真的是在闭目养神。
虽然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但事实铁证如山。温夕颜把伤口又给他包扎好,找话题道:“我担心你伤口愈合的不好。对了,我听小桑说你午饭没有怎么吃,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等下我去给你做。”
聂云焯报出了几个菜名,温夕颜应了一声,眼神深处依旧带着三分惊奇:“那你接着休息,我去做晚饭。”
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房间。
明明一切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但温夕颜总觉得好像有那里不对。
她心神不宁的做了晚饭,还记着之前的教训,没有再弄混调料,因此晚饭做的还算是成功。
吃饭时,她的视线忍不住往聂云焯手上飘。
聂云焯突然开口:“我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很好。”温夕颜咽下口中的食物,实话实说:“照这个趋势下去,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恢复大半了。”
聂云焯活动了一下右手手腕:“但我不可能一个月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