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可以记住颜值高的，却不会在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尤其在清吧这种地方。
    顾敏月尽量低着头，靠着边走，她知道季慕枫必定也是乔装了一番才过来的。
    那种人群的中心地带他不可能去。
    “这。”
    顾敏月全神贯注地走着，两只眼睛不断地搜寻着季慕枫的身影，这么冷不丁地被人一拉，她下意识地失声叫了起来。
    “是我，不要叫了。”
    季慕枫放开了顾敏月，出声说道。
    “我说季慕枫，不就不能好好和我打个招呼吗？想吓死人吗？”
    顾敏月一看是季慕枫，语气立马就凶了起来。
    “奇怪，我这样你还能认出我来？是不是我的美貌天生遮不住啊。”
    顾敏月才得意一分钟，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你都能认出我，这下完了，要是那些狗仔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写呢。”
    顾敏月觉得可能自己连演戏的资格都要丢了，那她还和季慕枫商量个什么劲啊。
    想起刚才陆伯言那个冷淡的神情，顾敏月心里的那股热情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你能不能再次换个，我又没有失忆，还是满脸麻子。”
    季慕枫拧眉，他不知道这样性格的女人怎么可能留在陆伯言身边这么久的。
    看着她一脸的挫败还担心自己暴露，就这个智商还想威胁自己伤害简余姝，此刻坐到她的对面，季慕枫才明白什么叫关心则乱。
    要是自己刚才能仔细分析一下，这一趟就可以不来。
    “季慕枫，我和你说要伤害简余姝是故意激将你的，要不然你肯定不会睬我。”
    不知道为什么，季慕枫从这个疯颠的女人身上第一次感觉到了落寞。
    那种感觉让他太熟悉了。
    这么多年来，他有多少次是躲起来独自舔着伤口。
    这个世界上，动什么都不要动感情。
    他记得有人劝过自己，此刻从顾敏月的身上，他好像读懂了这句话。
    “季慕枫，我和你一样，我喜欢陆伯言，也是单恋，原来我以为只要努力，只要坚持，他总会发现我的，可是我现在才觉得，我始终徘徊在他心外，就算我每天站在他身边都没有用。”
    顾敏月将桌上的一杯酒往喉咙里一灌，季慕枫听到了她压抑的哭腔。
    要不是现在顾敏月真实地坐在这，他难以想象，像她这样的女人竟然也有脆弱的一面。
    他和顾敏月并不熟悉，要不是顾敏月非要拉着自己什么互惠互利的话，或许他们之间连交集都不会有。
    那种劝慰别人的话他不会说，也不可能去劝顾敏月，他该怎么说，劝她越挫越勇还是应该及时清醒放弃陆伯言这样错误的选择。
    季慕枫觉得自己的感情都是失败的，他或许真的没有资格发表什么意见。
    这么想着，心情郁闷也灌下了一杯酒。
    “季慕枫，今天是我郁闷，你不要来和我抢酒喝。”
    顾敏月觉得自己已经压制了自己心头的不愉快很久很久，今天在这里，灯光昏暗，眼前坐着自己根本不在乎的人，这是她可以完全放开做自己的时候。
    “季慕枫，我真的挺羡慕简余姝的，就在今天，我还在她家门口站了很久，你知道吗？我每次都是在她面前演戏，她看着我甜甜蜜蜜，实际上我心里比她还难过，不过我是不会告诉她的，我只和你说。”
    顾敏月连续灌了一瓶酒下去，又是哭又是笑，嘴里的话也多了起来。
    季慕枫不一样，他什么都不说，只是安静地听着顾敏月吐槽，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陆伯言，或许女人都是会将恋爱看作是生活的全部，她们和男人不一样，所以特别容易受伤。
    “顾敏月，你要怎么追陆伯言，怎么不死心都是你的事情，但是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让我知道你对简余姝不利。”
    季慕枫把酒倒满，又灌了一杯。
    简余姝心里在想什么他根本不清楚，纵然自己已经默默守护在她身边五年多，可是她的心门还是封闭的。
    或许是对自己封闭吧，她的心里有陆伯言，从前有，现在还有，陆伯言永远都不可能消失，这是他一直在想的问题。
    哪怕他们之间有再多的误会。
    可是现在让他困惑的是，简余姝已经离开了陆伯言，他们就算心里没有放下彼此，可是再也没有联系。
    季慕枫不是没有分析过，简余姝可能就是那个先提出来的人，才会刺激了陆伯言去找了顾敏月这个角色，可是简余姝找到季慕云是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的。
    哪怕是演戏，应该是自己陪着她才对。
    简余姝不是那种无情的女人，她就算不把自己当成恋人，但是绝对是当成朋友的。
    可是，现在季慕枫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季慕枫，你觉得我是那种歹毒的女人吗？要是我想要害她，根本不会和你说。”
    顾敏月似乎有些醉了，但是季慕枫话里的意思她还是听明白了。
    “顾敏月，其实我觉得你不是非陆伯言不可的。”
    不知道为什么，季慕枫看着顾敏月又是哭又是笑的，心里有些触动，原本不应该说的话，他却说出了口。
    “呵呵，我也希望自己不要喜欢他，可是感情这种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你应该懂。”
    带着点酒意，顾敏月说话的时候朝季慕枫靠去，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直接放大到了季慕枫的眼前。
    这样的行为，在这酒吧里一点都不突兀，尤其是还带着点酒意，顾敏月完全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把握的度。
    “顾敏月，你醉了。”
    季慕枫最后一口酒灌到嘴里，把快要摊在自己身上的顾敏月拉开。
    “我没有醉，季慕枫，你为什么不争取，简余姝就算不属于陆伯言，也绝对不应该和季慕云在一起，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你难道不难过的吗？”
    顾敏月没打算放过季慕枫，他愿意再聊下去，可是她要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