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余姝强撑着回到了父亲的病房。
她觉得浑身无力,一种压迫感快要让她窒息。
可是她一点选择都没有,季慕云的那番话已经压垮了她最后一点点希望。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父亲,简余姝心里充满了内疚。
她不知道在季家和简家的这场商业斗争中,如果没有自己这样的利用价值存在,父亲会不会被季慕云下毒。
“简小姐,你来一下。”
简余姝站在门口发着呆,她的脚步略显沉重。
虽然现在父亲依旧躺在病房里,但是她已经清楚,这里,再也不可能医治得了他。
“有什么事吗?”
简余姝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匮乏,眼前一阵眩晕,要不是手及时撑住墙体可能就会倒下。
“过来办一下转院手续吧。”
护士说道。
“知道了。”
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简余姝听到护士这样叫肯定会用最快地速度去办理这个事情。
可现在,简余姝哪里还有什么心理去办转院手续。
不管自己的父亲转院到哪里,他都不可能痊愈的,因为解药正在季慕云的手里。
这个魔鬼不可能把解药交出来,游戏规则已经制定好了,除非自己听他的话,才可能拿到。
简余姝想要报警的念头越来越淡,一旦打草惊蛇,她不知道季慕云还有没有什么后招等着自己,尤其是父亲这边。
关乎父亲的生命安全,简余姝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简小姐,陆总已经联系了我们院长,现在您不需要先办理出院手续,可以直接给您转到对方医院去,只要您在这里签个字就可以了。”
护士微笑着指着一张纸的下方签名栏对简余姝说道。
没想到陆伯言的速度会这么快,才那么说,就已经可以办转院手续了,看来他在这家医院的关系还很硬。
可惜,简余姝觉得自己根本用不上了。
“先帮我办出院手续吧,其余的事情我来联系他。”
简余姝没有做出过多的解释,就他们现在这种情况,她根本没有办法去解释。
“简小姐,这样不好吧。”
显然,在权势面前,她这个家属的话都会受到质疑。
“没事,你们按照我说的办,这件事情作为家属,我有权利决定,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简余姝说道。
她没想到因为有了陆伯言的介入,就连父亲的出院手续也得费好一番口舌。
尽管陆伯言是一片好心。
“那好吧。”
犹豫之后,医生终于同意了简余姝的说法,将转院单换成了出院单。
简余姝快速在上面签好自己的名字,怕是医生会反悔一般。
其实她怎么可能会给陆伯言打电话。
他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前面自己还绞尽脑汁想要替父亲找到一个专家,急着转院,他雪中送炭,帮了自己一把,可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自己却又不想转院了。
除非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说出来,不然陆伯言是不可能相信自己的,这一点简余姝非常清楚,也是为什么她不敢找陆伯言的原因。
“谢谢。”
简余姝说完连忙起身回到病房。
今天就算是父亲没有醒过来,她也必须带他离开,因为陆伯言肯定会出面阻止,估计刚才自己拒绝转院的消息很快就可以传到他耳朵里。
简余姝的这种担心还没有维持几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果然是陆伯言打来的,和简余姝预料的一样。
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简余姝选择了视而不见,她不敢去按掉,如果那样的话会惹怒了陆伯言。
现在有了季慕云的介入,她知道自己必须和陆伯言快速划清界限。
“爸。”
简余姝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她知道自己必须赶在陆伯言赶到之前把父亲带着出院。
抬起头看到父亲已经睁开了眼睛。
简余姝笑了出来。
可能是因为父亲的苏醒而高兴,但是她现在当务之急最值得高兴的是,要是父亲能醒过来,出院肯定会省去很多的麻烦。
她不指望父亲来感谢自己,答应季慕云的条件救他,简余姝从来没有奢求可以得到父亲的认可。
他们之间的父女亲情在简余姝看来已经淡得可以忽略,除了那层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还在。
“恩。”
简父的精神状态看上去还不错,虽然刚刚醒过来,但是和生病的有所不同。
简余姝看着他这一点联想到了季慕云的话,觉得越来越可信。
“爸,医生说您可以出院了,我现在在收拾东西,等下带你回家。”
简余姝不想解释过多,她不知道简父会怎么看待自己急着带他出院这件事情,毕竟他才刚苏醒过来。
“简余姝,你是不想给我看病了吧?我眼睛才睁开,就要出院,这是哪个医院的规矩。”
果然,简父瞪着的眼睛,满脸的怒气完全不像一个病人,但却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简余姝觉得自己有些哑巴吃黄连。
她该怎么去解释中毒的事情,恐怕事情都没有表达清楚就乱成了一团,结果什么都没有解决,事情反而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爸,我就是不想给你看了,医生同意让你现在出院,你也别嫌弃我这个女儿了,我要不出现在这里,恐怕您还得自己打车回去。”
简余姝觉得自己在父亲眼里的形象已经这样了,她也无所谓父亲会怎么想自己。
这样说也没有错,自从父亲被送进医院到现在,他所偏爱的那个女儿并没有出现。
简姚淑还没有出院,简余姝有理由相信对于父亲住院的事情她是绝对知晓的,就算这样她也能做到避而不见,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简余姝觉得有些替父亲感到悲哀,看来他太宠简姚淑反而是害了自己。
要是以后,自己不能在父亲面前照顾他,他该怎么办。
这些问题父亲是绝对想不到的,可是她不同,从眼前这样的情况来看,简余姝完全可以预料到往后的几年。
只是,那时候,恐怕她再也使不上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