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千金嫁人,不,应该是嫁妖,整个城池都热闹了起来,围观的人不少,白棠一袭红衣在云间翻飞,似红云翻滚,煞是好看,他的脚下一直烈焰鸟不急不缓飞行。
身后是花轿,花轿被四个轿夫抬着,都是凌空而行,再后面是红妆铺在天青之下,似是天幕上的红色飘带,这红妆起码十里……
城池中的人只能看到花轿在天空中行过,绕着整个城池飞行,其他的都是看不清楚的。
而就在人们仰头而望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闪闪发亮,无数的珍珠从天空中落下,人们纷纷弯腰捡地上的珍珠。
花轿绕着城池飞行一圈之后落在了城主府的门口,城主府门口的围观百姓本来是捡地上的珍珠的,而自头顶落下的风让他们纷纷抬头,而后就是朝着外围退去。
花轿稳稳落在城主府门口,白棠从鸟背上飘落下来,走到花轿前掀开了帘子,一只素手伸出来继而被白棠握在掌心。
白棠牵着韶华走出来,新娘脚下的珍珠滚落在衣袍间,她顿了一下,白棠直接弯腰把韶华横抱起来,略带歉意道:“抱歉,我只想着洒下珍珠让这城池中的人与你我同乐,没想过会妨碍我们走进去,我抱你进去。”
“他们只是因为珍珠而笑,没人会祝福的。”韶华默了一会,开口却是此般平淡的态度。
耳边也隐隐有他人的交谈声传来。
“人嫁给妖,以前倒也有,可这妖寿命长,好久不长哦。”
“我们城池的守护大妖长的这般……特殊,也是委屈我们城主府的小姐。”
“之前差点水淹城池,也是因为这妖觊觎韶华小姐。”
“小声点你,珍珠都堵不住你这张嘴吗?”
白棠步子一滞,再行进的时候身后风气,人们纷纷被风吹倒在地。
他一步步稳稳走进城主府,温柔低语:“我想给你最好的,我也能给你最好的,可悠悠之口我堵不住,但我可以杀了他们,只是我们大婚不宜见血。”
韶华肩膀轻颤,低低笑声传出,她道:“你还真是爱我爱得深,那么你为什么又毁了我。”
白棠眸子闪过一抹忧伤,折断了眼里的神采,他敛目道:“等你嫁给我后,你的容貌就可以恢复了,我说到做到。”
“好……”韶华压着心里的那股子气闷冷冷道。
那双涂着丹寇的手死死抓着白棠的肩膀,不知是痴缠还是怨恨。
话语间,他们已经走进了喜堂。
管家站在门边一声吆喝:“迎新人。”
一番敲敲打打随着而来,入大堂,拜堂……
一声‘夫妻对拜’之后,白棠掀开了韶华的盖头,而后低头吻在了韶华的侧脸上,那里有一片黑色的印记,毁了整张本该完美无缺的脸。
而后,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他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一串剔透无色的珠子手链戴在了韶华手上,而后握着韶华的手道:“这是定情信物,虽普通,可对我而言最为珍贵。”
韶华在凤冠金珠帘子下的眸子猛然睁大,丝丝震惊,这串手链叫做鲛人泪,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幼年之时被她遗失……
她记得当时她哭了很久,还大病了一场,一个月浑浑噩噩,最后这东西依旧是没寻回,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现在,却在白棠手中,难不成是因为他知道这鲛人泪手链对自己很重要,所以特意寻回的吗……
韶华的心情有些复杂,而后却是不待她深思下去,喜婆已经扶着她往喜房里走去了。
所有人在定情信物出来的时候,都是凝了神色,包括被夜逢欢抱在怀里的梵醴。
新娘入了洞房,城主府的宴席也就开始了。
夜逢欢抱着梵醴在一张稍微僻静些的桌子前坐下,把他放到身边的椅子上,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臂膀,悠悠道:“你是男孩子,手链不适合你,你盯着人家新娘子的手链看得那么认真,显得我们很没见过世面。”
梵醴眸子在桌子上的酒壶上盯了几眼,然后不情不愿地给了夜逢欢一个眼神,而后道:“我是没见过这种世面,阿叔你见过?”
梵醴是没见过妖把自己的身家性命的东西就那样轻描淡写地给旁人的,也没见过白棠这种妖类中空有武力而无脑的妖。
这要是在妖界,梵醴定是把他扔到池子里喂鱼,好歹也算有价值。
“……”夜逢欢摇了摇头,道:“我也没见过,只是我好面子不愿显露,阿礼记得以后别这么露骨,阿叔我好面子。”
夜逢欢本来疑虑梵醴在鲛人泪手链上的异样神色为何,梵醴这说辞他也就不好再多言什么了。
而他好面子也是真的……
“哦……”梵醴拿起边上的酒壶,仰头就饮了一口酒,而后睁着一双赤红璀璨的眸子,光华万千看着夜逢欢,有些傲然道:“比起阿叔不会喝酒这种丢脸,我还是能给你撑起面子的。”
梵醴的眼睛看向了大堂那边,那里,白棠端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夜逢欢看过去,茶色眸子里有些涩然,凤眸敛了敛,应声道:“嗯,阿礼说的不错,一会的酒就有牢阿礼给我挡了。”
形势比人强,夜逢欢某种时候很识时务……
夜逢欢和止息都好面子,只是……奈何全是受……
心疼你们一秒钟,至于反攻,不可能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