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我忽然也想到了一件事。”
    听说寂平大师过来的阿洛也赶到这里，在几个人讨论的时候她忽然看着地图，觉得那块地方也有些熟悉。
    “阿洛？”小绵疑惑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
    “之前我曾经听守卫回禀过，说是兰陵在距离与凤族不远的地方有些动作。后来派人乔装去问，说是正在给皇上袖箭陵寝。会不会，东方易说的风水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段时间虽然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但是毕竟大兴土木要做到一点声音都透露不出来也是不可能的。不过历朝历代的君王都会在自己在位的时候给自己修建好死后的居所，所以她也就没有多放在心上。
    只不过，像是刚刚他们说的，如果顾惜芜的心窍真的出现在这附近的位置的话，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陵寝？”
    “如果真的是在准备陵寝的话，也许沈孟羡真的会把心窍放在那里面。”
    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了，对于沈孟羡是个什么行事风格，无为也有一些了解。将所有线索一一排除之后，就只剩下这么一条是最有可能的。
    那剩下的一般心窍，应该就在沈孟羡为自己准备的陵墓之中。
    “既然是这样，看起来我们就应该好好去探一探了！”陌玄胤眼神灼灼的看着那张地图。
    “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如果你有什么动作记得通知我们一声。”顾容与看着陌玄胤的眼神，知道他这是已经有了算计：“沈孟羡不是个好打发的人，既然惜芜是在兰陵出的事情，那他现在一定会疯狂防范着我们的。”
    不管是云南还是南越，都是沈孟羡的眼中钉。
    退一步来说，能够将顾惜芜逼死，证明沈孟羡是真的在这段感情里面疯魔，不打算继续喜欢下去了。
    “如果我有什么行动会告诉你，不过找心窍这件事有我的人就够了。”陌玄胤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件事因我而起，所以我也要亲手了结。”
    或许是感受到了顾容与身上对于顾惜芜的关心，所以陌玄胤还破天荒的解释了两句。
    “这样也好！”
    顾容与也像是没想到陌玄胤会有一个解释，整个人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这才平静地说着。少有的，和陌玄胤心态平和的说话。
    在顾惜芜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似乎很多事情，都将变得不一样了。
    “高企！”没有继续和屋子里的人说什么，陌玄胤只是召唤来了高企：“派人到这个地方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有阿芜心窍的消息！”
    “是！”
    高企领命，然后恭敬地退下。
    兰陵，皇宫。
    “还没有消息吗？”
    沈孟羡沉着脸坐在大殿之上，眼眶发青。
    “没有。”黑衣人摇摇头：“皇后娘娘应该是被他们带到了云南，但是还不知道关到了哪儿。至于顾皇后，不是，是摄政王殿下，应该是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
    沈孟羡抓着椅子的手忽然一收紧，整个人身上带着一种疟气。
    “我们查到的消息就是这样，据说陌玄胤下了死命令，所有大臣现在都在皇宫外面跪着给皇后守孝呢！如果摄政王没有事情，陌玄胤不会做到这一步的。”
    陌玄胤宠妻如命，从那天在城门之下也能够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顾惜芜真的出了事情，他怎么可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咒自己妻子死的呢？
    “死了？到底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像是终于从一种怀疑的状态里面被解脱出来，但是紧接着迎接他的就是崩溃。
    虽然爱而不得让他对顾惜芜的感情变得扭曲，甚至不惜利用她去打击陌玄胤，但是无论如何他没有想过要害死她，甚至，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让顾惜芜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其实何止是陌玄胤愿意放弃一切跟着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他也愿意啊！只要她要他，他就能放弃一切带她离开。可惜，不管什么时候，她选择的都不是他。
    从来，都不是。
    “陛下，您别这样说！”黑衣人忽然看见这样满脸都写着悲伤的沈孟羡一时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摄政王会选择跳下去谁也没想到，这不是你的错。她的死，跟你也没有关系，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人家夫妻两个甜甜蜜蜜，就算是死也要成全对方。
    这事，虽然是因沈孟羡而起的，但是这样的结果却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虽然，究根结底错在他身上。但是两国交战，又怎么能够判断的出来谁对谁错呢！
    “你不懂！”沈孟羡苦笑，一时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说：“如果不是我执意如此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
    战争是他挑起的，顾惜芜是他绑回来的，就连她的死都是他亲手逼迫的。
    所以不管黑衣人说什么他都清楚，这件事是他的问题，没办法洗的干净。
    “陛下，您也别想太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所以，你要向前看啊！”黑衣人难得在这个时候壮着胆子跟沈孟羡多说了几句：“陛下，其实您想，就算是你知道是这个结果，你真的会放弃对付云南的这样的大好机会吗？”
    没有和云南的争斗就不会有这次的雍州之困，就不会有后来和顾惜芜发生的一切。但是缓过来想，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沈孟羡会放弃吗？
    他觉得，不会。
    “最开始，就放弃？”沈孟羡一阵犹豫，自己的想着这些年的历程，从自己爱上顾惜芜一直到顾惜芜从城墙上落下的身影，每一个画面都仔细的回味着。
    如果最开始就是这个结果，他真的还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吗？
    应该，还会的吧！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啊，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做成自己要做的事情。虽然他可以为了顾惜芜放弃所有的一切，但是前提必须是那些东西已经紧紧地握在他的手里。
    就像是云南，就像是陌玄胤，就像是顾惜芜。
    每一个失控都让他觉得不能忍受，尤其是顾惜芜不爱他这件事。几乎，成了这些年的疯魔。
    这样一犹豫，就过去了半个时辰，大店里面逐渐出现了来上朝的朝臣。
    “启禀陛下，云南此次皇后国丧，加之国力空虚，已经快要不足以支撑两国之间的战争。所以，臣恳请陛下，能够清扫战场，集结兵力，一举拿下云南。”
    一个老臣模样的大臣站出来，然后就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侃侃而谈。
    “臣附议！”
    此话一说，就有其他的人出现继续这个话题。
    “臣也有话说！”只不过，在一众打算乘胜追击的人中还有一些稍微清醒的：“顾皇后死在兰陵境内，虽然现在云南内部松动。但是南越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大家只记得顾惜芜是云南的皇后，但是应该没有忘记，她还是南越的摄政王吧！南越的摄政王死在了咱们的眼皮底下，顾容与那个人是一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加之陌玄胤，双方联合，未必有我们的好结果！”
    这人是年轻一派中的大臣，是沈孟羡一路提拔上来的。
    不得不说，比起那些坐在功勋上只愿意冒进的老臣，他想的更多也更全面。
    对于现在的兰陵来说，最重要的事情确实就是防止南越和云南的联手。
    在云南和兰陵斗争的这段时间，本就是大国的南越更是疯狂的扩张，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如果不是必要，现在的兰陵没有办法直接碰撞这个庞然大物。
    “可是陌玄胤和顾容与不和已久，虽然顾皇后死在了咱们这儿，但是追根揭底不是因为陌玄胤那个男人嘛！”
    顾惜芜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跳下城门，一传十十传百的，在兰陵的这些知情人嘴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现在为止，最让人信服的就是，其实顾惜芜是因为陌玄胤在她和云南之间选择了后者，所以才让顾惜芜一时悲伤气急，所以才有了跳下城门的一幕；当然，也有相对还原事情真相的，说是顾惜芜是为了不让陌玄胤为难。
    但是这些说法不管哪一个，都不是顾容与能够接受的。
    如果是一个正常的皇后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对的，但是放在顾惜芜这个人身上这样的夫唱妇随不绝对。
    她的价值，比一个云南皇后要大得多。因为一个云南就让她丧了命，顾容与清楚这件事之后还不活劈了陌玄胤！
    一想到这样，那些老臣又开始有些有恃无恐了。
    “陛下意下如何？”
    底下的人吵得不可开交，都觉得自己的观点应该是最可取得。
    闹到最后，却发现沈孟羡其实并没有在整个过程中说出一句话。忽然，整个大殿就安静了下来。
    因为沈孟羡的不说话，大多情况都是在酝酿着一种更大的爆发。
    “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只不过，你们真的觉得现在是攻打云南的好时候？”沈孟羡皱着眉看着底下的人。
    莫名的，他有点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做顾惜芜讨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