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了想之后,夫人也顺势调整了一下她的心绪,随后她尽量让自己恢复到往常的心境,“还请大人能够放下身段,大人应当有所作为才可,而不是总顾及到颜面。难道去恳求澹台宬就是真的有损大人的颜面?”
夫人在说出这些的同时也在顺势观察着文秉智的反应。
此时的文秉智也不像刚才那般了,似乎他是听明白了夫人的意思,而他则是用手慢慢的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
“大人在几年之前是朝廷任命的最为年轻的九卿之一。大人,你是由朝廷任命的九卿之一,也是陛下认可的,不应当只是认为太皇太后当时信任于你。大人,你可明白妾身的意思?”
“夫人,我能听明白,同样也知道夫人话里的意思。”文秉智用平时的语调说着,“在我看来有两层意思在里面。其一,几年之前是陛下让我成为了九卿之一,只不过说当时的太皇太后同样是认可的。其二,是太皇太后让我成为了九卿之一,而当时的陛下也表示了同意。”
“大人这么说……”夫人在想着她应当如何措辞才是合适的。
文秉智只是接着说道:“夫人啊,其实按照我刚才所说的意思来看,可能对于夫人你而言,也只会认为这是属于同一种说法罢了,但请夫人相信,我指的是不同的两层意思。”
“又怎会如此?其实妾身能够听的明白。”夫人强调着这一点说道,“在几年之前大人是最为年轻的九卿之一,而现如今的澹台宬则是朝廷最为年轻的九卿之一了,局势已然不同……甚至于说现在的澹台宬相较于大人当时还年轻了几岁。”
“不知夫人说出这些是何意啊?”其实文秉智不太愿意听到这些。
“在七大诸侯国的时代,大人成为了朝廷最为年轻的九卿之一,而在现如今这郡县制的时代,则是由澹台宬此人成为了朝廷最为年轻的九卿之一,大人不用将此看成为是一种取代,而是在于说不同的时代之中自会有不一样的人,只是人本身并没有什么改变。”
“夫人是想说我与澹台宬是同一类人?”此时的文秉智之所以会这么问,其实也就是属于他自己对此的理解了。
“妾身不是指的此意。”夫人想了想还是对此做出了否定,“妾身的意思是说,大人可以将澹台宬看成是几年前的自己,如此一来你对澹台宬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敌意了。现如今只有澹台宬能够帮助大人,还请大人能够放下身段面对这一切。只要陛下还没有颁布旨意,大人就依然是朝廷的官吏,所以大人应当有所作为。”
夫人在说到这里之后就对文秉智行了一礼,她觉得这番话应当是能够劝说文秉智改变想法的,只是夫人也无法保证就一定会如比。
文秉智在听完她夫人的这些话语之后是显得有点默然的。
而夫人也没有接着说什么,她知道文秉智是在权衡利弊,于是她一言不发的等着。
随后文秉智就对他的夫人说道:“本官明白夫人的意思了,本官接下来所面临的局面很有可能是被陛下罢官,但也有可能本官还是本官,至于升官的可能……现如今看来可能没有这样的可能了。只是不管如何,本官都会选择坦然接受。既然夫人的筹谋是让我再去求见澹台宬,那么我就按照夫人的这一筹谋做事,倘若澹台宬能够同意带本官一起参见陛下,那我之后就有可能做到让陛下改变想法了。”
文秉智在说完这些之后就站了起来,“虽说时辰已晚,但我还是应当去求见澹台宬,也算是求见这位朝廷的国政大臣,本官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不能选择。”
夫人从文秉智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无奈。
而当文秉智走到屋外时,他才想到一点:刚才确实不应当在夫人的面前落泪啊,毕竟就这件事情本身而言不会有什么改变,现在依然要靠本官独自去面对这一切……不过本官今天还是应当感谢夫人的,而且本官的判断不会有错,在本官看来我这夫人就是一位谋士啊……
此时的澹台宬依然还待在他府邸的会客堂内,而他也在看着竹简,在澹台宬面前的桌案上则是摆放着两盏灯,会客堂的外面显得很静谧。
澹台宬正在看着竹简的时候,府中的小古就来到了会客堂外,而澹台宬也听见了脚步声,澹台宬想到在这个时辰还会有人来到这里,应当是来告诉他说文秉智就在府外了,其实澹台宬也预测到文秉智会在今天再一次的来到他的府邸外,而这一次文秉智不会只是站在府邸外没多久就选择离开。
小古站在会客堂外看着澹台宬,他并没有立刻说些什么,似乎是不太想打扰澹台宬,又好像是在等着合适的时机再开口说话。
澹台宬知道是小古站于会客堂外,澹台宬想到:倘若是小贺来到这里就不会是这样的做法了。
澹台宬抬头看向门外的小古问道:“可是文大人站在府外?”
“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小古可看不明白这一点,但小古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好奇了,因为澹台宬提前猜测到了太多的事情,小古已经习惯看到这些了,只是说他依然看不明白而已,就如现在的这件事情,“启禀公子,确实是文大人求见,只是我让文大人明天再来这里,可文大人坚持求见公子,文大人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我就来这里告诉公子了。”
“文大人是否直接坐在了府门外的地上?”澹台宬则是接着问了这么一句。
小古想到:怎么连这一点公子都能猜到啊?好像公子刚才就在门外看着一样,但公子又不可能站在门外看着……
“启禀公子,我让文大人明天再来求见之后,文大人就选择坐在了我府门外的地上,看上去文大人都打算住在府门外面了……而且文大人还令他府内的人将其所盖都拿来了。”
澹台宬不免想到:文秉智竟然连其所盖之物都拿来铺在地上了?我可是没能想到这一步……看来文秉智确实是想达成其所谋啊,只是这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文秉智的做法,或许是受到了他府内某人的影响,要不然文秉智也不会选择再次来到这里,毕竟这不会是文秉智自己的选择。而在文秉智的府内,还会有谁能够改变他的做法?这就有些难以猜到了,不过看来此人也是极为聪慧之人,至少是能看明白现如今这一局势之人……
小古看到文秉智是在思考着什么的,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应当说些什么,小古会认为澹台宬之后是会提出拒绝的,否则澹台宬会直接说出同意的话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小古就听澹台宬说道:“既然文大人连其所盖都拿来了,你应当也会看到枕头之类的了?”
小古可没想到澹台宬会提出这个问题,不过他赶紧回答着:“启禀公子,我确实看见了枕头,而且文大人还带了几盏灯过来。”
“就文秉智一人?”
“文大人是坐府内的马车过来的,当文大人知道明天才可以见到公子后,他就从马车里拿出了所盖以及枕头之类的,另外还有几盏灯,只是那辆马车随后又去往了别地,这是出于文大人自己的安排,现在只有文大人一个人待在府邸外面。”小古说着他刚才所看到的这些。
小古紧接着又说着他对此的看法道:“公子,倘若今晚让文大人住在我府门外的话,这恐怕是有些不太合适的,而且让他人看见可能也是不太好的,这似乎会让他人觉得是公子欠了文大人好几貫铜钱……”
虽然小古是如此说的,但澹台宬的想法自然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