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远听的却是一愣一愣的,心里这才迷迷糊糊地猜到了一点由头,忍不住拿着一双眼睛仔细去观察老人脸上的表情,眼看着老爷子精神饱满,好像也没有生气的感觉,这才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看来,林爷爷不知道自己和悦悦之间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和悦悦合起伙来骗大家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自己和悦悦离婚的事儿?
“阿远啊,你看哈,咱们都是男人,爷爷现在虽然年纪大了。可是当初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嘛,要我说呢,感情里面确实应该多让着点女孩子的嘛。不过我认为这次的事情肯定是怪悦悦那丫头,你说说她,瞎长了十几年的时间,竟然不知道要避避嫌,竟然让方一帆那个臭小子住在家里,反而把你赶了出去,这事我都听说了,你别往心里去,我今天晚上就把那丫头赶过来,一定要让你们夫妻团圆,早点和好,像什么样子嘛,这丫头就是被宠坏了。”
林宏威一顿絮絮叨叨,说的唾沫星子乱飞,声音竟然越来越大,终于惊动了里面正在睡觉的某个老头子。
一个洪钟似的声音炸了出来,硬生生打断了林宏威的絮絮叨叨。
“林老头儿,你这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你的孙女婿的,怎么在外面就聊上了,把我一个患者扔在病房里面孤零零的,连个倒水的都没有?!”
苏慕远赶紧拉着林宏威就往里面走,没想到这老头儿竟然毫不在意地怼了过去,“我一听你这炸雷似的响动就知道你一准没什么大事,什么被气晕倒了,我看你就是瞎操心,想多了,把自己累倒了,早就跟你说过了,老了就要安享晚年,人这一辈子,要让自己过的舒坦点,你瞧瞧,经验教训吧,一操心就得累躺下,怎么样,老伙计,我说对了吧?”
“对个屁,你这什么瞎道理别往我身上安,我告诉你,我这就是被这个小崽子给气坏了的。”苏傲国立刻又炸了回来,一点儿也没客气,炸的扶着林宏威的苏慕远也没了脾气,进了病房就乖乖站着,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静香早就从洗手间出来了,赶紧忙着倒水削苹果,又准备端水给林宏威,这老头子却伸手阻止了静香的动作,扬声笑道,“嘿,小丫头,你就别忙活了,你林爷爷不喝白水,给我这紫檀壶里加上热水就行了,我有自己的茶叶。”
“是。”静香半低着头,接过了林宏威的茶壶,接了一壶热水,毕恭毕敬地递了过去。
老人的目光似乎是不经意地从她面上扫过,而后轻轻地落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苏慕远就已经开口了,“静香,你出去吧,这里没什么事情了,剩下的交给我就行了,你快回家去吧。”
静香原本不想出去,奈何苏慕远的目光冷静而且漠然,她也只好闭上了嘴巴,乖乖地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才抬起脸来,拿着眼睛把房间里每个人都看了一遍。
那眼睛红通通的,分明是哭过了的,苏慕远心下一沉。
一边的林宏威却依旧带着笑容,仿佛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样,只顾着伸手去拍苏傲国的腿,“嗯,骨头还挺好的,没什么大问题,不过老伙计,还是那句话,心思要放开,别想太多。”
而后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苏慕远,却挑起了眉梢,“阿远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爷爷的事情了吗?怎么你爷爷看你这么不顺眼,竟然能被气昏倒了?”
苏慕远也蒙圈了,如果说自己刚才还一直以为,爷爷是因为林爷爷追到家里算账,得出自己和悦悦离婚的事实而气到昏倒的话,如今的自己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这个样子,难道刚才在家里把爷爷气晕的不是林爷爷,而且看林爷爷如今这个架势,仿佛是特意从家里赶过来看爷爷的,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一无所知。
一丝窃喜弹了出来,苏慕远迅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激动,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以为自己必死无疑,顶多只能得到一只游泳圈,却突然有一艘船把自己载上岸一样,苏慕远就觉得自己如今就是那个侥幸活下来的人。
“林爷爷,这个,一定是和我有关系的,不过,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总之,是我的错就是了,我一定改。”
“改?哼,我看你是出息了,如今越发的有能耐了!我这个老头子都要管不住你了!”床上的苏傲国突然冷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瞪了苏慕远一眼,眼神里都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苏慕远立刻低下了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坐着的林宏威立刻弹了起来,飞着眉毛拦住了苏傲国的话,“喂,苏老头儿,差不多就行了啊,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为了昨天两个人闹别扭的事儿吗?这事儿不怪阿远,是悦悦的错,你别冤枉了阿远,还气坏了自己。”
“你知道什么啊,这个不肖子孙啊,他哪里是什么好人,我哪里冤枉了他,他就是…”苏傲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慕远就骂了起来,一脸的恼怒。
话没有说完,却又再一次被林宏威给拦下了,他皱着眉头,特别认真地替男人辩护,“瞎说,普天下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孙子了,你要是不想要,就送给我,我可是精挑细选才选出来这么一个孙女婿。”
“老林啊,你是不知道啊,我真是被他气坏了,这个臭小子…”苏傲国越想越生气,却不明白自己的老友为何一次又一次地替自己的孙子分辨,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一把按住了林宏威的胳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悦悦,竟然生出来这样额孙子,真是。”
林宏威却皱着眉头,反过来一手按住了苏傲国的手,“你乱说什么啊老苏,别糊涂了,我告诉你吧,昨天我明明知道阿远和悦悦闹别扭了,要是放在平时,悦悦那丫头一定会跟我告状,闹个天翻地覆,可是昨天她一声不响,只顾自己睡觉去了,我一看就知道有古怪,肯定是那丫头理亏了,不然哪儿能那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