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紫被夺走了匕首,捆在了一家柴房里。
这柴房又阴又暗,散发着一种刺鼻的味道,倒是比当时在齐国白方化府上的还不如。
最后那名女子出去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重重上锁的声音,陆轻紫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了一眼身边的哭成了泪人一般的婉如:“还记得我吗?”
赵婉如用绑住了的双手揉了揉红红的眼睛,盯着陆轻紫看了一会儿,方才点了点头试探的叫了一声陆轻紫的名字。
“帮姐姐把头上的簪子拿下来好不好?”陆轻紫看着赵婉茹,贴近她的耳朵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
婉如的年纪还小,此刻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只将双手绑在了身前,并没有绑住双脚。
此刻听见了陆轻紫的话,婉如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站起身用手将陆轻紫头上的簪子拔了出来,放在了陆轻紫被反绑的手心里。
那是一枚凤头的木簪,看起来平凡无奇,只是当陆轻紫的手指动了动,那原本的簪头便跟簪体已经分离,露出了藏在里面的锋利刀刃。
陆轻紫原本以为这东西用不上的,没想到今日倒是派上了用场。
小心翼翼的割开了帮着自己手上的绳子,陆轻紫立刻便将脚上的绳子也解开了。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给赵婉茹松了绑,便簪子重新簪上了乌黑的青丝。
“姐姐带你出去。”陆轻紫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了几声惨叫声。
赵婉茹在这里受到了惊吓,听见这几声叫喊,立刻吓的瑟瑟发抖。
陆轻紫将她护在了怀中,轻轻安抚着她:“不怕不怕,姐姐在这里。”
赵婉茹在陆轻紫的怀里轻声垂泣着,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陆轻紫所在的柴房门口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陆轻紫的手下意识去摸了摸头上的簪藏剑,只是当门开了的时候,陆轻紫看见门外站着的,护卫的脸。
她松了一口气,抱起了赵婉茹来到了门口,“走吧!”
那护卫点了点头,给陆轻紫让开了路。
院子里躺着那几个人,陆轻紫突然停下了脚步问道:“都死了?”
那护卫摇摇头,“只是受伤晕厥了。”
陆轻紫没有说话,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总觉得忘记了什么似的。
护卫跟在陆轻紫身旁,见她抱着赵婉茹没有动,不由有些疑惑:“不回去么?”
陆轻紫犹豫着跟着护卫走到了门口,突然停住了脚步,看着那护卫问:“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女孩,年轻跟婉如差不多大。”
“没有,属下不曾看见。”那护卫回答过了,赵婉茹突然哭了起来。
陆轻紫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便听见赵婉茹哽咽这说道:“虎子哥被他们带走了,呜呜!”
陆轻紫看了一下地上的几个人,想了一会儿对护卫道:“我先带婉如回去,你问出虎子的下落,直接来客栈找我。若是发现那个女孩,也一起带回来见我。”
那护卫有些不放心的看着陆轻紫道:“小姐一个人回去可以么?”
陆轻紫点了点头,“没事。”
陆轻紫眼神坚定,说罢了,便抱着婉如疾步向外走去。
那护卫只好留在这院子里,准备等陆轻紫走了远了以后,再弄醒一个人慢慢审问。
陆轻紫一路回到了客栈,转门走了些人来人往不好分辨大路。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回客栈的路这么长,连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到了客栈的时候,陆轻紫只觉得终于可以放松了精神。
掌柜的跟那妇人还站在柜前,见到陆轻紫带着赵婉茹回来,脸上都浮现出了惊喜之情。
“婉如!”
两人几步来到了赵婉茹跟前,赵夫人一把抱起了赵婉茹。
赵婉茹紧紧搂着赵夫人的脖子呜咽道:“娘,我好怕。”
“婉如回来了,再也不用怕了,娘在呢!”赵夫人眼里都是泪光,陆轻紫看向了赵掌柜,“以后还是要时刻警惕才行,这样的事,下一次可不会这样好运了。”
赵掌柜连连称是,目光先后落在了陆轻紫一面红肿的脸颊,还有被捆的发红的手腕上,“姑娘受了伤?我那里有去肿的药,我去给姑娘哪些。”
赵婉茹听见自己爹爹的话,便抬头看着自己的爹娘道:“是姐姐救我出来的,那些人还打了姐姐。”
赵夫人光顾着赵婉如回来的欣喜,倒是一时忘了陆轻紫。
这会儿方才注意到陆轻紫受了些伤,身上的衣裳也脏了,那妇人站起身连忙道:“姑娘大恩大德,我们都记住了,我这就去给姑娘拿药。”
赵掌柜也道:“这几日的房钱姑娘都不必给了,姑娘安心住着。”
陆轻紫听见他们这么感激,心里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回去用热毛巾敷一下就是了。”
陆轻紫说着话就要上楼,赵夫人却拦着她道:“那怎么成,你在这里等等,我去给姑娘拿药。”
说这话便拉着赵婉茹上了楼,陆轻紫无奈,只能等在了楼下。
赵掌柜看着陆轻紫,有些欲言又止。
就不久之前,陆轻紫第一次来到这客栈的时候,他还叫人盯着陆轻紫,生怕她是个坏人。
只是没想到,今日却是陆轻紫在官府之前帮他找到了自己的孩子。
“赵掌柜有事么?”
陆轻紫被赵掌柜的看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出口问了一句。
“之前姑娘身上都是血迹,赵某还心里猜度姑娘,现在想想,赵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听见陆轻紫问,赵掌柜的不好意思的对着陆轻紫拱手一拜:“还请姑娘不要同在下计较,得罪了。”
陆轻紫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对赵掌柜说道:“开店做生意,人来人往本就是要小心些的,掌柜的有这份小心,也是好的。我不在意,赵掌柜多礼了。”
见陆轻紫回答的这样落落大方,赵掌柜心里不由对陆轻紫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如今能有这样气度的人已经不多,何况面前的人,还是一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