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
    许梦瑶是想反抗的。
    但是既然穆景涔都那样说了，她突然发现自己无法使上力，手指仿佛机械一般的依然抱住对方的脑袋，身体的动作都被对方简单的控制了。
    穆景涔的声音是很冷，但是她能听出来别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感触颇深。
    穆景涔心里面似乎并不是恨最深，而是绝望，那种仿佛世界都破碎的绝望。
    他其实不是恨小时候被背叛，而是背叛的那个人是她。
    这时候的穆景涔是扭曲的，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等到他清醒了说不定会后悔，也或许会觉得自己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复仇姿势。
    许梦瑶一直没有挣扎，一开始是因为穆景涔的那句话，后来是因为对方差不多已经黑化了，每一个动作都变得简单直接又粗暴，如果她反抗的话，不但挣脱不开，反而会被更加粗暴的对待。
    虽然可以用卡片，但是……她不想用。
    当然不是为了积分，而是别的，别的她自己都还不是很清楚的原因。
    *
    最终他们还是做了，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穆景涔几乎是带着泄愤的眼神过了全程。
    不对，不是全程！
    他心里面是痛苦的，愤怒的，火大的，挣扎的。
    想报仇，想让许梦瑶也试试绝望的感受，想要看到许梦瑶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出现裂痕，想要看到许梦瑶感到舒服的表情，想要温柔的对待她，想要他们之间的结合是充满幸福期待的……
    想要的太多，所以表现出来才越加扭曲。
    他们没有真的做到最后，这样说好像也不太对，毕竟已经结合在一起。
    只是穆景涔那一瞬间似乎清醒了，又似乎更迷乱了，就在他冲进许梦瑶身体的那一瞬间，感受到对方身体里面紧致灼热的那一刻，他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是紧紧的抱住对方。
    要是没有这么冲动就好了！
    要是更加温柔就好了！
    要是能更像个男人一样的放下过去就好了！
    要是能和她一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重新开始，认真的攻略她的心，有一个可以用温柔笑容期待的未来就好了。
    这样的话，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就是他自己亲手斩断了他和瑶瑶之间的一万种可能了吗？
    从今以后，他们都只会是仇人了。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穆景涔抱着许梦瑶的双手越来越用力，他不敢抬头看她的脸，更加不敢去看两人结合的地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破裂的声音，原本在十五年前已经裂开的心，如今似乎终于要碎裂了。
    *
    许梦瑶是真的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死死的咬紧牙关，一开始的那种痛真是让她忍不住尖叫。
    但是明明做了那样的准备，穆景涔却突然彻底停止了动作，他还真是有定力。
    许梦瑶以为这是对方这次难得的温柔，想说正好可以喘口气休息一下，至少让自己熟悉对方的……
    但是一会儿之后许梦瑶就感到不对劲，不只是对方抱着自己的力度仿佛抱着将要融化的雪人一样，而是他的心情。
    许梦瑶费力的抬手抱住对方的脑袋，轻声无力却无比温柔的在他耳边说：“穆景涔，我要亲吻。”
    因为，他是真的在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