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爵笑了笑，态度异常正经的回应了一句。
    “谁让顾氏的大楼建在了市区最繁华的地界上呢。”
    顾云衡听完，眼神闪了闪，“我想，以林先生的财力，把医院搬到最繁华的地界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云衡的语气一如之前，带着冷意和微嘲，让人听不出差错来。
    庄晓晓捧着杯子靠在沙发上，看这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并不准备插话。
    偶尔听到什么隐晦不明的地方，才会在心里特意留心一下。
    中途，被金散愁打断了一下。
    听着耳边的细语，顾云衡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情慢慢消失，变得正色了起来。
    连一向不怎么流露出情绪的眼睛里，都奇异的多了些严肃。
    本来就不是多复杂的事，金散愁几句话就汇报完了，重新推门出去，又从外面拉上了门。
    “你们，今天遇到了什么？”顾云衡说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定在庄晓晓的脸上，深邃的眸子里，有着探不清几分的忧色。
    庄晓晓余光瞥了林家爵一眼，见他不打算说话，才简单的解释了一句。
    “路上遇到了点麻烦，临时改道来了这边。”
    顾云衡神色未变，脑中却是浮现出了刚刚金散愁递给自己看的照片。
    林家爵的那辆经过改装的保时捷车身上面刮蹭无数，车头前面更是凹陷了一大块，还有大楼下保安室门口被撞坏的铁栏杆……
    如果这只是庄晓晓轻描淡写的‘一点麻烦’的话，那他确实需要重新定义一下麻烦这个词了。
    可惜，一直到林家爵提出要离开，庄晓晓都没切实的说明白天发生的事。
    顾云衡怀着复杂的心思，起身送林家爵出门。
    两人无言，快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才突然出生提醒顾云衡：
    “顾总，这段时间最好安排人保护在晓晓身边。”
    顾云衡眼睛一眯，反应迅速的问：“白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家爵没有立即回答他，伸手按了电梯，才不急不躁的道：“出现了几只不入流的小猫。”
    话里还带着点轻慢和讽刺，配上嘴角那抹熟悉又令人陌生的笑，硬是让人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
    此刻，在林家爵的身上，已经没了庄晓晓熟悉的那种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气质。
    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顾云衡也明白林家爵口中的那几只‘小猫’里面，有人是冲着庄晓晓去的，一时间，眉目间的冷意又变深了不少。
    进电梯的时候，林家爵重重的看了顾云衡一眼，补充叮嘱他。
    “保护好她。”
    这种亲密的语气惹出了顾云衡心里的一丝醋。
    面上还带着‘微笑’，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白天的事多谢，我的人该怎么护，就不劳你费心了。”
    是啊，他是担心多余了。
    林家爵想着，嘴角微扯，露了个自嘲的笑。
    来的时候连钥匙都没拔，大刺刺的停在楼下的座驾已经被4s的拖车来拖走了，他没了座驾，只好步行到街边去打车。
    远远的开过来一辆出租车，林家爵正要伸手拦，就有一辆黑色的卡宴在他身前几米处缓缓降速，直至停下。
    随后，下降的车窗里露出了林莫那张雌雄莫辨，轮廓深邃的侧脸。
    林莫的视线像x光一样把林家爵上下扫了个遍，确定没有哪里受伤以后，态度就变了，冷冷的下达指令：“上车！”
    话刚落，车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林家爵瞪着打开的车门看了半响，又在心底缅怀了一下已经放跑的出租车，才皱着眉极其不情愿的上了车。
    车子缓行上路了，林莫才冷着声开始问责：“我记得我说过了，这段时间出门都要带上保镖。我这才几天不在家，你就开始阳奉阴违了？”
    “保镖？我的身份没重要到国家领导人的程度，医院进进出出，也不方便。”林家爵皱着眉毫不客气的自嘲。
    他倒是很想和林莫摆事实讲道理，可惜，从前无数次的交流失败的经验在告诉他，这样是没有用的，对付强势又霸道的林家人，就得一样的霸道强势回去才行。
    林莫最不喜被人反驳，听到他这番话，脸色顿时又沉了两个度，冷冷的斥责他。
    “最近家里不太平，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知道记教训，是嫌以前的那次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林家爵冷笑了一声，真情实感的道：“我情愿没回来。”
    “……”
    林莫被他这句话气得说不出话来，放在膝盖上手抓住了掌心下的布料，仔细看的话，能看到，那只把西装裤的布料捏得不成型的手，手指都在隐隐的颤抖。
    车内的空气瞬间僵到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开车的司机和坐在副驾驶的保镖都下意识的收敛了自己的存在感，这种两位老板起争执的情况，谁也没那个胆子来开口劝。
    林莫强忍住想把这个弟弟打回娘胎里的冲动，在车厢里，无限的释放冷气。
    “老板，我们这是回……”保镖剩下的话，被林莫阴沉沉的视线瞪得憋了回去，害怕的咽了好几口口水，还是不敢再继续。
    林家爵抱着手臂坐在后面，见此，心里划过一丝叹息，恍若施恩般的开口，解了他的围。
    “回家。”
    能被称之为家的，依然是林家的老宅。
    只是现如今，只有长居国内的林莫和林家爵兄弟俩常驻而已。
    老宅的下人难得见到兄弟俩一起回来，个个都高兴得不行，忙里忙外的张罗着，比过年还热闹。
    大厅里，林莫和林家爵各自占据了沙发的一角，打发着手里的事。
    林莫把手中的最后一条短信回复完，才抬眼去看对面的林家爵。
    “前些天你找了张叔，让他帮你查一个人，是为了那个庄晓晓？”
    林家爵皱眉，不喜欢他这种一问就要刨个清楚的架势，硬邦邦的回应：“跟你有关系？”
    早已经习惯了谈不拢，面对他这样的态度，林莫倒是没有太多不满，止汗露深深地无奈。
    “那个庄晓晓，就真有那么值得，结婚怀孕，就快给顾家生孩子了，还让你这么惦记？”
    在他看来，两人不过是情窦未开的时候相处了一段日子而已，都是两个鼻孔一张嘴的人，有哪点值得他念念不忘，年年不忘这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