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犹犹豫豫的抬起尸体的两端,脸上尽是嫌弃,这尸臭可不容小觑,闻起来要人命。
幸好虫寨的夜晚没有村民在外闲逛,阴婆打前面带路,两人抬着尸体在后面慢悠悠跟着,一路上也没有碰见其他人。
来到了阴婆的家中之后,阴婆让两人将尸体放在大堂,这阴森森的屋子,不论来多少次,都还是不习惯。
两人颤抖着将尸体放在冰凉的地面,找来一块布,遮盖在尸体之上,挡住了那骇人的青黑色,也掩盖住了尸体所散发出来的臭味。
阴婆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替两人倒了水喝,东扯西扯之余,两人提到了族长无故失联一事。
“失联?有多久时间?”阴婆紧锁着眉头,不安的问道。
曲洋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开口说道:“已经超过八个小时了,柯丽姐出去寻找,也没有个结果,老太说族长向来都是言出必行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失联,这一回真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阴婆点了点头,脸色变得极差,看着地上的尸体,虚无的叹了口气。
“希望明天一早能有好消息,我还打算埋葬伊花的时候,让族长在一旁主持,看来今晚是不可能了。”阴婆站起身,走到茶几前上了三炷香,悠悠说道。
闻言,两人都有些担心:“那今晚岂不是下葬不成了?”
“那可不是,没有族长,老太也可以充当他的角色,或是柯丽。”阴婆没有回头,上香的姿势十分的虔诚。
两人待了一会儿之后便回到了老太家,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柯丽和轲玲两姐妹也来到了老太家中,却没有带回族长的消息。
族长依旧是失联的状态,甚至没有一点征兆,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似的。
我们担心,是有人将他绑走,如果真是这样,那族长的处境就十分不利了。
一直等到了十一点半,老太让其他人去和阴婆汇合,无心扫了我一眼,犹豫再三,让我也一同前往,这大晚上的,也不会有其他人围堵。
有人问王教授为何不一起去,他借自己不舒服为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仔细一看,王教授的脸色并不好,蒙上了一片惨白之色,也不知道是身体的不适造成的,还是因为担心韩正刚的缘故。
其他人并未多问,叫上了老太,正好此时老太已经将孙儿哄入睡了,顺道换了身黑色的衣服,与我们一同走出了二层小楼。
路上空无一人,寒风吹打着我们的脸,像是刀割一般难受。
“大柱哥,我这心里怎么凉飕飕的,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曲洋走在我的身旁,只见他搓了搓胳膊,身子没来由的一抖。
我摇头说道:“你是心理作祟吧,虫寨接连死了两个人,你会害怕也是正常的。”
寒冷的天气下,我们没有继续聊天,加快了脚步来到阴婆的家中。
阴婆早已为我们准备了热茶暖和身体,尸体就放在大堂的地上,乍一看就像个糯米包油条,唯有那不断散发出来的臭味在提醒着我们,这是一具死去多时的冰冷尸体。
喝过了茶,阴婆指着曲洋和郑恺,笑眯眯的说道:“之前是你们搬来的,现在也由你们搬走好了。”
“别呀,搬了一次尸体,我回去洗了好几次手呢,就怕惹上不干净的东西,阴婆,你瞧这里这么多人,何必又麻烦我们俩呢!”郑恺一下子就怂了,身子不断往后退着,颤巍巍的说道。
闻言,阴婆摇了摇头,就指定了这两人,我们站在一旁看热闹,阴婆的视线刚一扫过来,齐刷刷低下了头,谁也不想做这个活儿。
没办法,两人嘴里埋怨着,可身体却十分老实的走到了尸体两头,弯下腰将其抬了起来,面如死灰。
这一次下葬的地方,是远隔虫寨十几里地的一片荒田,那里虽然背靠大山,两边都是看不到边的草丛,可据说那里是龙脉之地,可以起到镇压邪灵的作用。
阴婆的选择不会有错,只是要将尸体抬过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已经汗流浃背了,之前还在喊冷,这会儿汗水流到了嘴巴里,嚷嚷着走不动了。
我和大福对视了一眼,走上前将尸体接到手中,阴婆打前头带路,时不时回过头看一眼尸体,眼神有些意味不明,由于是晚上,我看的不太真切,也就没有在意。
得知这伊花是被人推下水淹死的,我的心里很不得劲,这得是有多大仇,才会对她下此狠手?
都说冤死的人死不瞑目,我和大福一前一后的走着,却感觉到尸体像是动了一下,只是我们步伐不停,都以为是心理作用,直到大福踩到了一个水坑,膝盖跪在了地上,尸体顺势歪斜,披着的布条滑落在了地上,露出伊花那双眼睛的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大了。
“啊!”
王欣的一声惊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阴婆像是早有预料似的,瞬间回过身来,一只手抓住了大福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扶起。
“眼睛……尸体的眼睛怎么睁开了?”王欣躲在了我的身后,双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衣摆,惊慌失措的问道。
“叫什么叫,大晚上的,鬼没被你招来,狼都给你招来了!”阴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呵斥了几句。
我咽了口唾沫,让阴婆赶紧将布条盖在尸体身上,这双突然睁开的眼睛,毫无生机,就是两颗灰白的眼珠子,让人没来由的心底一颤。
其他人纵然好奇,也不敢过来瞧一眼,不知不觉退出了五米之远。
“啥情况?尸体眼睛睁开了?”大福走在前面,抬着尸体的肩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哎呀,你别管了,看了当心晚上睡不着!”秦蕊赶紧拍了拍他的嘴,让他不要好奇此事。
阴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让我们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她没有走在前面,而是走在了我和大福之间,时刻用眼睛看着尸体,像是在戒备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