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丽对自己的父亲失望透顶,原以为至少他会帮助自己,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局面。
回到了家里,我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样一种沉痛的氛围,柯丽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可是此时的她,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丧气,肩膀低垂,走路就像是在行尸走肉一般,不是她在带动这个躯体,而是躯体在带动她。
还没等我们开口,柯丽说自己有些疲惫,要回房歇着,我们也只好点头答应。
等她的房门刚一关上,我们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柯丽这几天的精神压力太大了,一方面是阿克的事情,还有一方面,来源于族长和老太所施压给她的压力。
嫁给一个十分讨厌的人,这个事情换做谁都不会愿意。
我不知道老太的计划具体是要怎么实施,只希望到最后不要对柯丽进行二次伤害,这样的话,她真的很难再撑下去。
“唉,过了今天,离阿克娶妻的日子就又近了一点,咱们好好休息,明天再去问问老太吧。”秦蕊叹了口气,虚脱的对我们说道。
我和大福没什么意见,轮着洗了澡,早早的窝在了被子里。
等到第二天清晨,我被外面喧嚣的声音吵醒,赶紧将熟睡的大福拉了起来,一同奔向了外面。
阿克带领着李德,手里拎了几个果篮,身后还有一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指着柯丽的家议论个不停。
我来到两人面前,冷声质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些村民为什么会来?”
“大柱,你能帮我叫一下柯丽吗?我是来提亲的,村民帮我助威而已,该不会这也不准吧?”阿克十分不自然的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果篮。
提亲?我眉头一皱,这阵势哪里像是提亲,分明就是要给柯丽难堪!
“外面在干什么呀,吵死人……”秦蕊推开门,刚想抱怨几句,突然看见屋外围满了村民,话说了一半就没了声。
这帮村民也是有趣的很,每个人脸上都是看戏的表情,盯着柯丽家的大门,还有更甚者,直接探着脑袋往里瞅。
秦蕊见状,立即关上了大门,匆匆躲回了房间里。
“看来我的新媳妇有睡懒觉的习惯,其实这也没什么,但这么多人都在门外等着,她还不出来,是不是有些太冷淡了。”阿克回头看了看村民,声音说的不大,但却能让每个人都听见。
有的村民开始附和,说从省城来的小伙子不计较这里的贫穷,还肯娶年纪稍长的柯丽,是柯丽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番话获得了不少吹捧的声音,这些声音就好像是利刃,扎进了柯丽的心里。
她蜷缩在床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额头流下了豆大的冷汗,浸湿了胸前一大片。
现在的天气可是有些凉意的,她汗湿的样子着实吓坏了秦蕊,顾不得外面还有那么多看戏的人,吆喝着让我们进去,阿克也趁乱挤进了屋里。
我轻轻推开门,看见柯丽颤抖着手,抓紧了身上的被子,不断往头上拉扯,试图想让被子盖住自己,这一举动让我们都有些不安,只能好言相劝。
“媳妇,你家的外人可不少,我这个做丈夫的,可是会吃醋的。”阿克哪壶不开提哪壶,瞬间戳中了柯丽心里的那根刺。
只见柯丽躲在了被子里,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不断摇着脑袋,整个人十分的抗拒。
阿克分明看出她现在的情绪不稳定,却还想继续说一些敏感的话,被大福一拳头打出了屋子,整个人连同手里的果篮,都十分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大福挡在了门口,双手叉腰,愤怒的视线在每一位村民脸上扫视,威胁他们不准再来此地逗留,更不准出言戏耍柯丽,谁要是敢再犯,就会死得很惨。
这一番威胁,对没有见过什么市面的村民来说还是很管用的,纷纷摇了摇头,各自散去。
阿克由李德搀扶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随后就想要冲向大福,被李德死死的抱住了胳膊。
“我警告你,别以为柯丽好欺负,她身后还有我们这帮人在给她撑腰,你要是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不要出来自取其辱!”
大福声音向来很大,这一次更是卯足了劲,住在附近的人家全都听见了,刚散去的村民也听见了。
阿克气得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扔下果篮,和李德一同悻悻离开。
临走时,阿克还不忘在大福脚下吐一口唾沫,大福并未计较,但却深深记住了他的这个行为。
等到所有人都散去,屋外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大福一个个捡起地上的水果,送去了附近的田野,给那些种庄稼的人吃。
柯丽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秦蕊给她拿了新衣裳,让她洗了个澡。
被阿克一折腾,时间一晃就到了中午,族长提着两个红箱子,哼哧哼哧的走进了屋。
此时柯丽与族长还处于矛盾之中,见了面也只是看一眼的关系,族长倒是很想和柯丽好好谈谈,只是柯丽自己不愿意罢了。
“这些是刘坤送给我的,我一看都是金银首饰,干脆带了过来,你看看有喜欢的没?”过了半晌,族长往柯丽身边挪了挪,尴尬的说道。
闻言,柯丽皱着眉头转过身子,一脸的嫌弃。
“你别急着动怒,这些东西价格不菲,兴许你带上会非常好看。”族长捧起了一串珍珠项链,献宝似的说道。
“你要是喜欢这些,你自己带上就好了,何必强塞给我?”柯丽后退了几步,极不情愿。
族长没有办法,只能委托我们劝劝她,踌躇了片刻之后,叹了口气走出了柯丽家。
没想到族长刚一走,柯丽竟然提起两个红箱子,狠狠的扔了出去。
这一幕,被还没走远的族长看在了眼里,倒是不心疼这些金银珠宝,而是对女儿有种深深的愧疚。
“谁爱嫁谁嫁!”
柯丽看着族长,很是气愤的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