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溪看着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笑了一声,反手就戳进贴吧,找到道歉信点了个赞。
然后又切回微信,给安煜的备注删了,露出了他自己的微信名【溪里的鱼】
现成的情侣名不用,瞎改什么备注。
虽然不知道安煜到底什么时候改的,但这个名字改的萧大少爷相当满意,他偏头瞅了一眼带着耳机刷题的人。
安煜漂亮的颈线从衣领中露出来,喉结偶尔攒动两下,再加上对方冷白色的皮肤总是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可中午的阳光打进来又中和了安煜身上这份冷。
也不对,安煜这人用冷来形容其实不合适,他只是比较闷,习惯性对人保持一份安全的距离感。
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安煜还客客气气的和他握手了呢,而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安煜其实还有点骚,是那种闷在罐子里的,简直让人招架不住。
想到这,萧溪从脖子开始蔓延上一片血色,直抵耳尖,他下意识把领子立了起来,不敢再往下想了。
安煜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以为他冷了,转了一下笔放到桌子上:“我去把窗户关上。”
虽说入冬了,但是暖气给的非常足,在屋里都会觉得有点热,所以对墙那个没人坐的角落里的窗户,是开着的,用来通风换气。
萧溪把脸贴在了冰凉的桌面上,眨了眨眼睛:“别关窗户,我有点热。”
“热?”安煜盯着他的耳尖看了几秒,脑海里划过某个亲吻的瞬间,那时萧溪的耳尖也是这般绯红如血,他轻咳一声,眼底含着笑意,脸色确是一本正经的提醒道:“冷静点,帮不了你。”
“······”
萧溪刚想说些什么,趁着午休去后街买吃的何琛拎着两个袋子回来了,坐下以后他转过头看萧溪,晃了晃袋子:“麻小,吃吗?”
萧溪的动作比言语快,直截了当的拆开袋子,又指了指魏桥的座位:“他人呢,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吗?”
“回宿舍睡午觉去了,你们还不知道他,比谁都难伺候。”何琛把另一个袋子拆开,忽地注意到了萧溪的耳朵:“你冷吗?耳朵红成这样,快和这虾有的一拼了。”
萧溪丧失了解释的能力,换了个坐姿,脚踩着横杠将身子微微蜷起来,选择默不作声的作声的扒虾。
见人不说话,何琛把麻小的盒子往安煜面前推了推:“别刷题了,一起吃。”他又碰了碰安煜的胳膊:“萧溪到底咋了,该不会发烧了吧。”
“没有,他热的。”安煜也不刷题了,用瘦长的手指捏了一个虾出来。
“热成这样?”何琛愣了一下,缓缓对着萧溪竖了个大拇指:“可以的,年轻气盛,火力十足,不愧是你。”
萧溪扒虾的动作顿了一下:“······”
能不能别寒碜他了?!
好在何琛说完这句就闭了嘴,不然萧溪能打死他。
吃了一会,萧溪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安煜,他的指甲修剪的干净整齐,扒虾的动作也不紧不慢,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他看的有些楞,直至安煜把红嫩的虾仁吃下去,操着清冷的调子点评一句,萧溪才回神。
安煜抿了一下手指:“味道不错,就是颜色比旁边的楞头虾淡了点。”
“······”
说谁楞头虾呢?!
日!
上课铃打响,两盒麻小才将将吃完,何琛刚把空盒子收起来,八卦完就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张飞扬醒了,他一脸沉痛的指着三个人:“玛德!有好吃的竟然不叫我!操啊!”
“你······”
萧溪刚要说话,雷总抱着一堆卷子走了进来,指着张飞扬:“别草来草去的,你给我坐下,上课了知不知道。”雷总又指了指何琛:“快点把盒子扔出去,我一出办公室就闻到了一股子麻小味,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别在教室里吃东西,味大啊!”
何琛猫腰往外走,小声道:“下次不敢了。”
“快点去扔。”话虽这么说,但雷总还不了解这群崽子,下次指定还敢,没准他明天踏出办公室闻到的就是烧烤味了。
想到这,雷总忍不住喃喃嘀咕了一句:“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也不知道给我送点吃,没良心的崽子。”
萧溪看着何琛猫腰走出去的动作,没什么感觉,可雷总让他破了功,腹肌都快憋出八块了,憋来憋去,俏摸伸出罪恶的爪子,抓了两把男朋友的腹肌,感觉哇瑞奈斯!
“今天不讲课,做一篇大阅读的专题练习,先给你们20分钟做题,剩下的25分钟讲题,不过由你们先讲我做补充。”雷总走到前面,把试卷放到第一排同学的桌子上,又道:“仔细审题,根据分值去判断得分的要点,多写几条,某些同学别犯懒,自以为充分揣测了作者的意思,写够条数就下一题了,说你呢何琛!还不快点坐下把卷子往后传!”
何琛:“······”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就被盯上了,甚至明显感觉到雷总面色不善,宛若一个失宠的老男人。
虽然何琛不知道原因,但是萧溪知道,他接过卷子脸都快憋僵了。
萧溪把卷子分给安煜一张,看了看上面的题目,前两天他陪安煜做过,顿时没了兴趣:“你再好好做一遍,进行温故知新,没午休有点困,我小憩一会。”
“嗯。”安煜接过卷子,把自己桌子上的书往萧溪那边推了推,给他筑起一道墙。
趴下去前,萧溪又嘱咐了起来,因为雷总对安煜的语文成绩简直操碎了心,所以每节课都要和他进行互动,起码三次起步。
萧溪:“如果雷总叫你答题,就按照我那天给你讲的思路说就行了,不用扯太多。”
“知道了,睡你的。”安煜把这个小bb机按了下去,他知道萧溪会这个就没有强迫人听课。
然而课上到一半,萧溪的觉就被打断了。
雷总拿着卷子在上面指点江山,定在安煜的方向:“安煜,这题——”
安煜已经做好了回答问题的准备,可雷总的话锋突然一转:“——你的同桌,萧溪来答,认真分析一下主人公种花的寓意。”可能受刺激了,又咕哝道:“你别吃完麻小就睡,欺负我啊。”
张飞扬在那头快乐疯了,得亏他没吃。
萧溪睡得太舒服,迷迷瞪瞪的压根没听清雷总在说些什么,大底就听见了几个词,自己的名字、种花和麻小,然后凭借下意识嗖的一下站了起来。
站起来以后,因为睡得有点懵,萧溪的潜意识告诉他下课了,脑子又把几个词进行了一番联想。
安煜看着萧溪这个状态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刚想提醒他,萧溪十分大气的挥了挥手,开口道:“雷总,您别生气,统练结束我去后街给您买十盒麻小,顺便在给您带一包花种和几个盆,完成您在办公室种花的愿望。”
“······”
他话音一落,班里突然沉默了一秒,雷总一向和善的脸都有点挂不住,变成了黑红色的,紧接着全班同学爆发出一阵鹅叫。
萧溪猛地回神,看了一眼壁钟,戳了戳安煜的肩:“没下课啊?”
安煜捂住了脸,不说话。
萧溪又戳了戳他:“你咋不提醒我一下。”
安煜有点绝望,直截了当的装不认识他。
“你坐下吧,何琛来答这道题。”大冬天的,雷总愣是用卷子给自己扇了扇风才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补充道:“萧溪,你下课跟我我办公室,咱们谈谈革职的问题。”
雷总这么一提醒,萧溪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副班长一职,也不怪他忘,主要是悦姐平时做的太好,除了苦力的事根本用不上他。
所以,这也给了萧溪一股错觉,他特么就是个苦力!
下课以后,萧溪跟在雷总身后走了,好兄弟几个人立马聚了过来。
张飞扬开了个赌局:“从雷总的脸色来判断,我溪哥被革职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一百,我压会革职!”
“我觉得吧。”何琛沉思了一下:“雷总走时候脸色明显正常了,应该是因为我惊为天人的回答,我压不会被革职。”
说到回答,魏桥当即踹了他一脚:“你回答完雷总明显快气死了,‘作者都不知道自己来的含义,随便扯一扯就行了’,人答的?”
何琛:“······”
他还能苦中作乐。
安煜在旁边听着,又给好兄弟插了一刀,拍了拍他的肩:“你考倒数不冤,我都不敢这么说。”
魏桥:“复议,倒数不冤。”
何琛:“······”
萧溪一回来,就看见了何琛黑妥妥的自闭脸,将从办公室里带出来的a4纸卷了起来指了指何琛:“他怎么了,这脸色跟便秘了一样。”
张飞扬指了指安煜:“你男朋友下刀的速度有点快,给人扎懵了,然后桥桥又把刀子往何琛的心口里按了几分,给人扎没了。对了,你革职了没?”
“没革职,是不是很失望。”萧溪将a4纸裁成了小块,去看安煜:“张飞扬刚刚啥意思,给我翻译翻译。”
“没什么意思,就是伤害了一下何琛。”安煜拿过纸帮他一起裁,又问:“雷总说你了没?这纸是干什么的?”
“雷总啥样人谁不知道,他没说我,只是感化了一下我。”萧溪自认为用词相当准确,他把裁好的纸收起来,先给好兄弟几人发了一张,对着安煜道:“一会就知道纸是干什么的了。”
发完,萧溪攥着一大把纸往下发,对着大家道:“元旦快到了,学校组织了汇演,全年级都要参与,两个班一组在大礼堂进行集体舞表演,现在要选歌曲,大家把自己心仪的歌曲填上去,如果想单出节目也写到纸上,然后交到文艺委员姚静那里。”
这话一出,班里就炸锅了,这意味着他们又可以放松了。
萧溪走到姚静那里,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雷总罚我配合你一起组织这次集体舞表演,然后统练结束,还要麻烦你去抽一下合作的班级。”
“嗯,我知道了。”姚静应下。
许久之前班委选举姚静虽然落选了,但后来班里的文艺委员转去国际部,准备办理出国,这一职位就空了下来。
后来雷总从姚静原先的班主任那里听说,她从小就学舞蹈和钢琴,很有才艺,就简单民主了一下,把她提了上来,缓解了那份落选的尴尬。
班里的同学也没有什么意见。
萧溪把话传达完,就坐了回去,偷偷看了一眼安煜在纸上写的歌,摆出来一张震惊脸:“你确定要用这歌跳集体舞?”
“随便写的。”安煜又很随便的说了这么一句。
萧溪看着《好运来》那三个字,脑子里自动勾勒出来一副——小年轻在台上跳广场舞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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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煜:真·随便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