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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伊始
    天枢峰。云雾广场。
    果如云松真人所言,前后不过半个多时辰,天机峰峰主叔无忌真人,天权峰峰主虚谷真人,玉衡峰峰主季长春真人悉数到来,同行的还有各自峰中的天才弟子。
    几峰人马相互之间打了声招呼,便各自扎堆,按照云松长老的布置,围成了一个半圆。
    各峰峰主闭目安坐老神在在,任由座下弟子窃窃私语,相互议论。
    只是,当远方天空中忽然传来御空的声音时,他们不约而同地睁开了双眼。显而,他们心中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从容。
    最后一波到来的人马,人员臃肿,足有四五十号人。待到他们落在地上,场中早到的各位方才忍不住一阵无语,来的是赫然是开阳峰和摇光峰两派人马。其中开阳峰便有小三十号人,基本上每一件御空的法宝上,都有三个人,整个开阳峰可以说是全峰出动。
    至于摇光峰,领头自然是峰主灵清真人,身后莺莺燕燕彩衣环佩,各个姿色动人,偏又仙剑在手,颇有些巾帼不让须眉之意。一时间,引得各峰中的男弟子频频侧目馋涎欲滴。若非师父便在身旁,又要顾及形象,说不定有些人就会忍不住上前搭讪。即便是如此,人群中伸袖擦去口水的大有人在。毕竟,修真之人眼界甚广,少有世俗女子能看得入眼,摇光峰的师姐师妹自然是众人眼中的香饽饽。只是,摇光峰毕竟是七峰之一,人家培养的自然是独当一面的峰中高手,又不是专职给各峰弟子培养媳妇来了。峰中女弟子修道修心,虽说不至于各个都洁身向道,却也少有人嫁出。
    各峰的峰主真人自然不会与门下弟子一样,将目光放在女弟子身上。他们看到的是开阳峰与摇光峰两峰人马同行。要知道,摇光峰最远,两派能同时到达,便是说开阳峰众人十分耐得住气,并不着急,这是成竹在胸,甚至稳操胜券之象。不由得,他们将目光锁定乔依身上。
    人群中,乔依并不出众,他年龄尚幼身材不高,站在二十余名开阳峰弟子当中并不起眼。他含笑而立,不时地与身边的师兄们聊上几句,甚至还没有骑着小青到处乱看的鱼鱼显眼。
    此时的鱼鱼,甫一落在地上,便吸引了所有的摇光峰女子眼睛。玄青门收徒,取八岁以上的孩童,整个玄青门这么多年,都鲜有这么小的女童。何况,鱼鱼长的粉雕玉琢,精灵可爱,实在招人怜爱。开阳峰与摇光峰比邻,摇光峰的女弟子将鱼鱼围在中间,这个抱抱,那个亲亲,却是喜爱的不得了。
    玉清真人微微一笑,摸了摸鱼鱼的小脑袋,开口道:“常师兄,鱼鱼这孩子冰雪聪明,你看将她交给我,由我摇光峰来抚养如何?”
    常远桥古板的脸上并无表情:“师妹,并非我不愿。只是鱼鱼父母双亡,唯有乔依一个哥哥,却是不愿与他分离的。”
    人群中鱼鱼似乎听到了两人谈话,挣脱一群大姐姐的怀抱,一把抱着乔依的小腿,低声道:“我不要离开大哥哥!”
    她小脸坚定,眼圈微红,水灵灵的大眼睛蒙起一层委屈的水雾,看得人心生怜意。
    乔依矮身将她抱起,拍了拍她道:“大哥哥不会让鱼鱼离开的,鱼鱼放心好了!”
    一旁,玉清真人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只能暗道无缘。此等佳徒,便从她眼前溜走了。
    各峰人马都已到齐,三道身影自彩虹拱桥的一端出现,正是玄青门掌门云易真人,舒成道和古方阴沉着两张老脸一左一右,跟在后面。今日,天璇峰的众人甫一到场,峰主舒成道和长老古方便不作停留,直奔三清殿而去。三人商议已有一个时辰,只是看古方二人脸色,明显并未取得什么结果。
    舒成道与古方走回天璇峰阵营,云易真人当中而立。
    一侧,云松长老缓步走出,立于云易真人左侧,清咳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尽数集中过来。他捋了捋鄂下长须,当先开口道:“今日,乃我玄青门之大事,大喜事。”
    见众人微有些错愕,他微笑道:“自南隅深渊一行后,本门丹圣药无极药师兄为师门尽忠不幸陨落,顿使本门炼丹一道没落不少,仅靠古方师弟勉力支撑。所谓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古师弟这两年虽竭心尽力,本门的丹药供奉终究有些捉襟见肘。好在,我玄青门二代弟子中人才济济,新近崛起了一枚新星,一个炼丹制药之道的大师。那便是药师兄衣钵传人,开阳峰弟子乔依。乔师侄不但修为进境颇快,便是炼丹一道也不让前辈专美于前,短短几年便迎头赶上。为了壮大我玄青门炼丹之道,相互切磋技艺,提高炼丹成丹率。古方师弟与乔依师侄共同提议,双方定下一月之期,当众比试炼丹。此乃有益于门派的益事,掌门真人云易师兄欣然应允,各峰自觉前来观摩捧场,也足可见到此事之轰动。大家等的颇久,我也就不在多言了。”
    这番话讲来,不少弟子暗含笑意。天璇峰一事他们并未经历,虽然知之不详,事情缘由却多少清楚一些。能将这样一桩事说成应景益事,也多亏云松真人这般圆滑老辣。
    云松真人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却故作不知,转首看向云易真人。
    云易真人轻轻颔首,上前一步,广场中议论之声顿时隐去,环首众人,他朗声道:“现今,吉日良辰已到,参与比试的两位也已到场。比试开始吧!”
    言罢,他转身走回天枢峰众人之前,在宽椅中安然落座。
    人群中,古方依旧阴沉着脸,似乎自从被乔依重伤后,就没有晴过。他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远处开阳峰众人之中的乔依,缓缓走上前去。
    另一边,常远桥看了看乔依一眼,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乔依拱手称是,转身深吸一口气,两手握拳,走向中间的空地。
    七峰人员成圆形排列,将比试的双方围在中间。中间的空地足有近二十丈方圆,足够二人施展。
    二人缓缓转身相对,冷厉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火星四溅,将中间十余丈的云雾之气被远远排开。
    双方的矛盾由来已久,不可调和,见面之下自然没有什么好话。乔依甚至连招呼也懒得打,毕竟天璇峰之上,听到他言出必称其为老狗的不在少数。既然掌门真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师父师叔也不管他,他便索性故作不知,蒙混过去。
    “乔依,加油!我看好你!”
    一声大喝,突兀的出现,将场中的沉闷破去。
    众人闻声看去,却是一个黑乎乎的小胖子,站在开阳峰和玉衡峰之间,挥手喝彩。
    见到众人目光,浑然不在意,喝彩声却是更大了。
    “大哥哥,加油!”
    一道稚嫩的声音加入了喝彩的行列,不用去看,自然便是骑在小青身上的鱼鱼。
    “乔小子,把古方那老小子给我打趴下!”
    范星辰粗着嗓门吼道,声音格外的响亮,引得天璇峰众人怒目而视。他狠狠瞪了回去,嘴中吼道:“怎么,瞪那么大眼睛干嘛?吓我啊?我老人家就是吓大的!”
    其嚣张蛮横看得天璇峰众人愤怒至极,却偏偏敢怒不敢言。毕竟,师尊舒成道都装作未知,和本门第一炼器长老叫板,他们自己还没有这个底气。
    天璇峰中几名弟子咬了咬牙,相视一眼,不敢跟范星辰叫板,但是给本门师叔加油还是敢的。初时,不过他们几人,喊了两声之后,整个天璇峰的弟子都开始卖力加油叫好。可见,范星辰这一吼,却是引起了整个天璇峰同仇敌忾之心。
    “乔师弟加油!”
    随着二十余名开阳峰的弟子加入,乔依这边叫好声顿时一壮,将古方那边的狠狠压在下面。虽说开阳峰弟子人数最少,却耐何来的多啊!
    而后,向来与开阳峰交好的玉衡、摇光二峰,几次共同执行任务,受乔依恩惠不少。在各自峰主的默许之下,赫然加入了声援行列。
    甚至于,在一旁看热闹的其余三峰弟子,不少人下意识地对身为同辈师兄弟的乔依更为同情和看好,不自觉得加入了此列。
    天璇峰弟子各个脸黑如炭,由初时的呐喊变成了嘴边的喃喃私语,而后彻底没了声息。一群人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茄子,彻底没了抵抗的信心。
    天枢峰人群之中,林一凡冷眼旁观者场内局势,看向云松真人时颇有些敬佩,事情果然如他所料。仅从一个喝彩声,就不难看出,诸峰偏向。这背后,未尝没有各峰峰主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