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粟生因为出身上的优势,是知道齐隆宝真实的身份是特别部门的高管,如果齐隆宝的倒台真的与傅华有关的话,那么傅华就一定会跟特别部门有着某种联系的。
“就算是有,那也是绝密了,就我的能力是没办法查到的。”
对方说的倒也是实情,涉及到特别部门的事情特别是齐隆宝这个级别的高管往往都是机密,一般人是很难查到真实的情况的:“那我让你查的他跟道上人的联系呢?”
“他跟天都这边的刘爷关系相当的不错,有不少的事情刘爷都帮他出面过,另外一方面,他跟香港的黄易明、吕鑫走得也很近,所以这家伙的背景还是有些复杂的。”
李粟生估计这就是傅华跟他叫板的底气了,职场上的人是无法给他壮胆的,只有道上那些可以直接解决问题的办法,才会让傅华敢跟他那么叫嚣:“经理出身,却跟道上的人纠缠不清,这家伙确实是有点复杂,行了,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了,你继续帮我注意这个人,有什么新的发现马上通知我。”
“好的四爷。”
打完这个电话之后,李粟生就看着车窗外陷入了沉思,他在思索怎么根据得到的这些资料来对付傅华,思路有两方面,一个是从职场途径,资料说熙海投资是傅华买下了原单位的资产而创办,据他所知这种途径成立的企业,鲜有不占公家便宜的。
单是一个侵吞集团资产,估计就可以把傅华送进去蹲上几年了。不过这个途径虽然是能够惩罚到傅华,但是进展缓慢,而且惩罚的烈度好像也低的很多,这一点上是达不到他的心理预期的。
要想达到他想要的惩罚烈度,估计只有像对付刘运财那样来一次肉体上的消灭了。只是这个途径也是有弊端的,对付傅华是不能像对付刘运财那样子的,因为傅华跟道上的人物之间也是有着一些交情,稍有不慎,没有一击即中,来自傅华方面的反噬也会是很恐怖的。这个可是必须要慎重对待的。
他的个性一向并不喜欢兵行险着的,因此对傅华究竟要不要采用最直接的肉体消灭的方式心中就有些犹豫不决,最终他还是决定再观察一下情况再说吧,因为他觉得不值得为一个出身卑微的人担上生命危险,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跟傅华这种穷腿子对命不值当。
李粟生想到也许还是应该都搜集一下傅华在侵吞集团资产方面的罪证,然后递交给有关部门,想办法让那家伙在监狱里多呆上几年吧。这样子对他既安全,又能让刘升妹失去庇护。从而让他可以安心的好好收拾收拾刘升妹。实际上,刘升妹对他生了二心,是一件相比傅华跟他怼上了更让他生气的事情。
他虽然做过叛卖别人的事情,但对于别人对他的叛卖行径却是一点同理心都没有的,反而是深恶痛绝,认为是绝对不能原谅的。他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在设想要怎么去折磨刘升妹了,他满怀恶意的想到,也许可以让刘升妹也来体验一下当年他地狱般的三天三夜呢?
平生第一次,他在想到了那三天三夜遭遇的时候,并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乐。人其实都是有这种恶趣味的,只要痛苦不是加诸于自身,都是可以以一种旁观者的心态来对待的,更何况刘升妹还是叛卖他的人呢,他当然是愿意看到刘升妹受尽这种他认为最残酷的折磨的。
想定了要怎么对付傅华了,高铁也到站了,李粟生带着自己简单的随身物品就出了车厢,信步往车站外走,并没有什么车会来接站的,他准备在车站门前打个出租回家。并没有买自己的车也是秉承的他们家族节俭的传统的,虽然他现在买世界上最贵的车都是买得起的。
李粟生没想到他刚走出车站,就有一辆车开到了他的身边,副驾驶那边的车窗降了下来,一个男人看着他笑着说:“四爷,这么巧遇到您啊?您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啊?”
李粟生看了他一眼,印象中他并没有这样的朋友,便有些奇怪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那个男人笑了:“四爷,我们虽然没见过面,但是神交已久,而且还通过电话的,我是傅华啊。”
李粟生不禁楞了一下:“你派人跟踪我?”
傅华笑了起来:“没那么严重了,只是凑巧我有朋友知道您今天会坐高铁回天都,而您一向作风朴素,并没有专车,大概率的是会出来打车的,我就过来碰碰运气了。怎么样,四爷敢不敢上我的车啊?”
“叫板是吧,”李粟生对傅华这么说倒也并不十分的意外,他在查傅华的底,一样的,傅华多少谨慎一点也是会查他的底的,“让司机开门,我要上车。”
傅华就示意王海波开门,王海波就给李粟生开了后面的车门,李粟生拉开后面的车门上了车。傅华回头笑着对他说:“四爷,我知道今天是您家老爷子百年诞辰,在这里我首先向他老人家表达诚挚的敬意,小时候我看过他老人家的一些创业故事,心里真的是很敬佩他的。”
“你这是在嘲讽我吗?”李粟生冲着傅华翻了个白眼,“你心里肯定知道我跟我们家老爷子不是一个路子的。”
傅华笑了起来:“您真是太敏感了,我只是在向他老人家表达诚挚的敬意而已,有些东西因为从小接受教育的缘故,很多都是铭刻在心里的了,像提起他老人家的名字,我心里就有一种由衷的敬意。不过既然您不喜欢听这个,那我不说就是了。”
李粟生冷哼了一声:“嘲讽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说不说也是无所谓的了。你这家伙今天找上门来,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我没什么恶意的,”傅华笑笑说,“就是一个朋友告诉我,有人在盘我的底,而且还盘的很详细,我这几年低着头做小买卖,基本上跟社会上的人都没什么纠葛了,谁会花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啊?然后我就想起四爷您来了,我觉得您是因为刘升妹的事情对我有所误会了,所以就想主动找您再解释解释,避免酿成不必要的麻烦。”
李粟生冷冷地说:“你觉得我们之间是误会吗?”
“当然是误会了,”傅华笑着说,“一听四爷您说话这语气,就知道您是真的误会我了,而且呢这误会还很严重,所以我就更有必要跟您好好说道说道了。”
“傅华,你真是没白来天都啊,天都人的油腔滑调你真是学了个十足啊。”
傅华笑了起来:“真的吗?你觉得我像个真正的天都人了吗?那您真是抬举我。其实我觉得吧,这天都城那是天子脚下,包容万物,什么人到了天都,只要住上几年,就必然会被同化的。
“您看当年满清那些八旗子弟,进天都城之前,那是一身的彪悍之气,结果几年下来,一个个都是提笼架鸟,把天都人的玩儿性学了个十足,你再看我,虽然还够不上八旗子弟的身份,但也是被这天都城消磨了志气,成天想的就是怎么赚点小钱让自己和家人过的舒坦,别的什么我就不想了,尤其是不想挡了什么人的道,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李粟生侧着头看了傅华一眼:“你不就是想跟我说,你与人无害,不想与我为敌吗?”
“如果您这么理解我的话也没错,”傅华笑着说,“不过天都爷儿们骨子里除了玩儿性,还有另外一方面的,既然您说我身上有天都爷儿们油气,那我就真的当自己是天都爷儿们一回了,这另一方面也是我最佩服的一点,那就是所谓的拔份儿,拔份儿这个词真的很体现天都爷儿们的精气神的,你不惹我,什么都过得去,你惹了我的话,我就一定要灭了你,因为爷丢不起这份儿。”
李粟生看着傅华笑了起来,他明白从到车站来接他,到现在跟他说的这番话,都是傅华在向他展示肌肉呢,不过仅仅是这点伎俩可不足以吓住他的:“看来你对天都人认识的还很透彻的,不错。”
“一点皮毛而已,肯定是入不了四爷的法眼的,”傅华笑笑说,“其实吧,不能丢份儿这一点是不是天都人都是一样的,是男人的,就不能任由别人欺负,既然我被刘升妹拖入了这个局中,那我也就做了应对这个局面的准备了。也许我没有您财雄势大,但是不能被人欺负这一点我跟你是一样的心理。”
李粟生看着傅华笑笑:“看样子你也找人盘过我的底了?你的人可帮你查到了我什么了吗?”
“没有,我朋友跟我说,他把您盘了几遍了,结果却发现您这个人干净的就像一张白纸一样。”
李粟生笑了起来,傅华说的跟他想的完全一样,他知道这些年来他做的最成功的一件事情并不是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财富帝国,而是成功地把这个帝国与他之间的联系给消弭掉了,除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是这个财富帝国真正的掌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