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才想起了孙守义的声音:“诶,傅华,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傅华笑笑说:“孙总啊,我是想问一下,为什么生产中心里面迟迟不肯通过我们熙海投资和发达农机重组的协议啊?”
“这个嘛,傅华,这件事情你不要着急啊,是这样子的,对这件事情生产中心里面的有些不同的意见,我正在想办法做工作,所以目前还无法通过这件事情。”
傅华的第一反应就是果然有变故了,应该来说发达农机并不是一个每个人都抢着要的公司,要不然孙守义也不用费那么大劲把傅华找到海川市来。一定是有人也看到了这其中的利益,想来跟他争。
一般情况来说,傅华是孙守义请回来的,就算是有人要来争,孙守义也该帮傅华挡过去的。但孙守义目前的态度比较含糊,借口生产中心里面有不同意见而不肯通过双方达成的协议,这说明来争夺的人似乎很有影响力,孙守义也挡不住。
孙守义之所以还没有说他们达成的协议无法通过,可能只是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能够在傅华面前解释过去。傅华很清楚孙守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家伙在职场方面就是一个精算师,他很轻易就能算出怎么做才是对他最有利的。
傅华笑了笑说:“孙总啊,你这么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啊?您可是知道的,胡副总经理和邵副总经理一再邀请我,我才会愿意跟生产中心里面做这样的接触的,我可不想我一番好心而来,却受到一些不该有的刁难的。”
虽然傅华原本并不是太情愿来跟海川生产中心谈合作的,但是现在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不少的心血,他可不想到最后做了无用功。
孙守义笑了笑说:“傅华你真是想多了,都跟你说了,是有些人有些看法,我正在做工作,相信很快就会没事的。”
傅华听孙守义这么说,就知道他这是在以拖待变的。职场上,拖字诀往往是很有用的,事情拖着拖着就会黄了。但是傅华却不想把这件事情给拖黄了,他既然已经付出了那么多心血,就不想无功而返,那样子岂不是被人当傻子耍了吗?
傅华就笑了笑说:“孙总啊,我做你手下也很多年了,相信您很了解我是什么性格的人,希望您能说到做到,我可不希望被人当傻瓜。”
这话虽然傅华是笑着说的,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很不客气的。孙守义差一点就脱口骂娘,话说现在海川生产中心的人哪有人还敢这么跟他说话的?不过孙守义虽然是一肚子气,却并不敢真的发作傅华什么的。他还欠着傅华三十万呢。
这也是孙守义比较悲催的地方,他虽然已经是大型子公司的主管了,张张嘴随便就可能有几百万到手的,但是在金钱方面,他对自己要求极为苛刻,不肯收受一分钱。他的工资大部分还要上交给沈佳,因此他并没有什么余钱来填补那三十万的窟窿。
也就是这个缘故,他也不敢对傅华做的太过分了。但这一次他确实左右为难的。因为这边傅华刚跟发达农机达成了合作框架协议,那边他就接到了方达集团总部白经理的电话,白经理说他一位老同事的儿子看上了发达农机,想要对这家公司进行重组。
白经理说你不正好在发愁这家公司可能被退市吗,重组对你们双方都是有利的,希望你能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好。白经理现在对他能不能上一层台阶是很重要的,因此孙守义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至于傅华这边的事情,他相信总是可以解决的。
哪知道傅华的态度却是格外的强硬,这也可能是傅华意识到有别的公司想要插手发达农机的重组了。真是邪门了,本来都没人要的公司,现在却变成了两家公司争抢的局面,早知道是这样子,他何必费那么大劲把傅华请到海川生产中心来呢,真是争起来就是好东西啊。
不过孙守义也并没有被傅华的话吓到,傅华就算是再牛,他现在也不过是个商人罢了,不就是三十万块钱吗?大不了最后还给他就是了。只是到时候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解释他为什么要借这三十万。这个应该不是太难的。
孙守义就笑着说:“你放心吧,傅华,我什么时间骗过你啊?”
结束了通话之后,孙守义就开始思考要怎么解决傅华这个难题,想来想去,也只有想办法让傅华知难而退了,至于怎么样让傅华知难而退,孙守义并没有因此而苦恼,他有的是办法对付傅华的。
傅华放下电话之后,也在想这件事情,他丝毫都不相信孙守义做出的承诺,如果没什么职场利益的话,孙守义的承诺还是可以相信的,但现在问题是这件事情肯定涉及到了孙守义的职场利益了。
现在傅华也还没付出太多的利益,其实这个时候放弃重组方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这口气他实在无法咽下去的,里外里他都是被人当傻瓜耍着玩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号码是邵依玲的,显然她是想询问傅华打电话给孙守义的结果,傅华就接通了:“干嘛啊,邵副总经理?”
邵依玲说:“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你孙总怎么答复你的?”
傅华苦笑了一下:“你觉得他会怎么答复我啊?”
邵依玲迟疑了一下:“真的有什么变故了?”
“你说呢?”
“什么我说啊,你赶紧把孙守义的话跟我说一下。”
“人家说生产中心里面有人对这个方案有不同意见,所以暂时无法通过,他会尽力去说服那些人,让我再等等。”
邵依玲也是一个小职场人了,听傅华这么说,马上就明白孙守义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件事情真的是有变故了,这下你要失望了吧,一时半会儿你不用再想着赚钱了。”
“你幸灾乐祸是吧,你可别忘了,我是因为你才去的海川生产中心,现在人家这么对待我,你就一点也不愧疚吗?”
邵依玲笑了起来,说:“我愧疚啊,我愧疚的要死,怎么办啊?要不把我自己赔给你?”
“滚蛋,我要你干嘛啊,你是能蒸着吃还是能煮着吃啊?”
邵依玲咯咯笑了起来:“反正赔给你了,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好了。”
“滚蛋,我现在正想辙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诶,邵副总经理,如果我把孙守义这个公司主管给搞掉,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你就吹牛吧,”邵依玲笑着说,“你还有办法能把孙守义的主管给整掉,你真是忘记自己有多少斤两了。”
傅华笑了起来,说:“要不我试着整给你看看?”
邵依玲有些紧张了起来,来海川生产中心之后,她也听说过傅华和前任主管金达之间的恩恩怨怨,当初金达好像就是跟傅华之间有些矛盾,才导致升职无望,中风病倒的。难道说这家伙现在想故技重施?
这件事情倒是与邵依玲没什么利益关联,孙守义无论是升职还是被整掉,她都不能因此得到什么好处,按照长辈们的安排,她的未来并不在方达集团,锻炼个一年半载的,她就会回天都到董事局的下属部门工作了。
不过邵依玲是知道在职业生涯上能够爬到孙守义这个位置上是多么的不容易,她并不想傅华因为一时的利益受损,就毁掉孙守义的一生。她就笑了笑说:“师兄啊,叫我说你还是算了吧,就算是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也没损失什么的,不至于这么跟孙守义计较。”
傅华笑了笑说:“是没损失什么,但是总感觉被人耍了一样,这口气有点咽不下去。”
邵依玲笑笑说:“意气之争是匹夫的事情,给人留条路,就等于给自己留条路。”
傅华笑了起来,说:“好了,我也就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罢了,你当我真的有本事整掉孙守义的主管啊?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找人问问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傅华就结束了跟邵依玲的通话,然后就把电话打给了胡东强,他记得胡东强曾经说过在朋友聚会上听到有人吹牛,要重组发达农机,当时他和胡东强都是把这话当酒话听了,现在看来这话很可能就是事实。
胡东强接了电话,傅华说:“东强啊,你还记得上次你跟我说友人在聚会上说要重组发达农机这件事情吗?”
“记得啊,怎么了?你跟海川市的重组谈判出现了什么问题吗?”
傅华笑笑说:“是的,是有点变故,生产中心里面故意拖着不肯批准我和发达农机之间的合作框架协议。”
“嘿,这帮孙子诶,不是他们主动请你去的吗?怎么现在又开始刁难你了?你是觉得跟那天在聚会上说要重组发达农机那哥们有关?”
“对,我是这么觉得的,又不然也不会这么巧,这样,你帮我问问你的朋友,那天那哥们究竟是做什么的,最近有什么动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