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任由事态发展下去是不对的,但是局势已成,已经过了制止事态发展的最佳时机了。如果一开始你就制止姚巍山这么做,别人会觉得你的行为是很睿智的。但在这个时候你再站出来指责姚巍山这么做是错误的话,恐怕你会成为方达集团管理层上的异类的。”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不是,老爷子,就算是我现在指出姚巍山这么做是错误的有些晚,那也不至于方达集团职场上的异类吧?”
赵老笑着摇了摇头,说:“小孙啊,你该听说过安徒生那个叫做皇帝的新衣的童话吧?”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知道那个童话的,好像是在小学的课本上学过。”
国王的新衣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许多年前,有一个皇帝,特别喜欢穿漂亮的衣服,有两个骗子知道了他这个爱好之后就来到了皇城,自称是织工,说能织出人间最美丽的布。这种布不仅色彩和图案都分外美观,而且缝出来的衣服还有一种奇怪的特性,任何不称职的或者愚蠢得不可救药的人,都看不见这衣服。
那真是理想的衣服!皇帝心里想,我穿了这样的衣服,就可以看出在我的王国里哪些人不称职。于是他付了许多钱给这两个骗子,好让他们马上开始工作。
骗子就摆出两架织布机,装作是在工作的样子,可是他们的织布机上连一点东西的影子也没有。他们急迫地请求发给他们一些最细的生丝和最好的金子。他们把这些东西都装进自己的腰包,然后装作忙忙碌碌,直到深夜。
后来皇帝很想知道衣料织的如何,就先后派了两名他认为是诚实聪明的大臣去织工查看,这两名大臣明明什么都没看到,却怕被人说是愚蠢的或者不称职的,就没敢说他什么都没看到,反而向皇帝说衣料的花纹有多么漂亮,色彩多么艳丽。
其后皇帝自己也带着大臣们去看了,结果皇帝发现他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大臣们却一致称赞衣料华丽漂亮,皇帝这个时候也不敢说他什么都没看到了,他也是衣料太好了,他十分满意。
于是皇帝就接受大臣们的建议,用这新的、美丽的布料做成衣服,穿着这衣服去参加快要举行的游行大典。两个骗子就假装忙碌了一晚上,把新衣做好了。然后又装作一件一件地把他们刚才缝好的新衣服给皇帝穿上。
皇上就光着身子在镜子面前转了转身子,扭了扭腰。所有的大臣们都一致称赞这衣服多么合身啊!裁得多么好看啊!他们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看不见,
于是皇帝就光着身子在那个富丽的华盖下游行起来了。所有看到的人都说皇帝的新衣裳真是漂亮!这件衣服真合他的身材!他们谁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看不见,因为这样就会显得他们不称职,或是太愚蠢。
但是纯真的孩子却没有这么多的心机,他叫了出来,皇帝什么衣服也没穿呀,骗局就此被拆穿,百姓们也都说皇帝什么衣服也没穿。
赵老笑了笑说:“很多人都拿皇帝的新衣当做一篇童话来看,但我却认为这不是什么童话,这是一篇很好的职场教科书,他教给我们经理们甚至在最上位者是怎么做事的。”
孙守义看了赵老一眼,苦笑着说:“老爷子,这我就有些不明白了,皇帝的新衣这个骗局明明明是被那个叫出来的小孩子拆穿了的啊,百姓们都知道了皇帝的愚蠢,您怎么还觉得他是很好的职场教科书呢?”
赵老笑了笑说:“那是你没吃透这篇故事的精髓,小孙啊,你来告诉我,你认为这篇故事最精髓的地方什么吗?”
孙守义看了赵老一眼,既然赵老把皇帝的新衣看作是一篇很好的职场教科书,那显然赵老不是认为那个小孩子不畏惧其他人看法拆穿骗局是整篇文章的精髓,他就笑了笑说:“老爷子,我觉得那些大臣们和皇帝虽然并没有看到新衣的样子,却怕别人说他们愚蠢,而装作他们看到了新衣,这个是这篇文章的精髓所在。”
赵老笑着摇了摇头,说:“你还是没吃透这篇文章啊,精髓点不在于他们都装作看到了新衣,而是在骗局被拆穿之后,皇帝虽然觉得百姓们所讲的话似乎是真的,但是他心里却认为必须把这游行大典举行完毕,因此他摆出一副更骄傲的神气走了下去,他的内臣们依旧跟在他后面走,手中托着一条并不存在的后裙。”
赵老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孙守义一眼,说:“小孙啊,我在这个职场上也算是厮混了一辈子了,形形色色的事情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在这个职场上的很多人其实都不是傻瓜,但是有些事情明明一眼就能看穿是假的,为什么还能在职场上大行其道呢?就是因为大家都说那是真的。还因为大家心中都有假的东西,也就不敢像那个孩子一样大声地喊出来,皇帝是没穿衣服的。”
“可是,”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老爷子,骗局始终是骗局,总是会被人们拆穿的。”
赵老笑了,说:“那是从别人的角度上看这个问题,如果你从皇帝的角度看这个问题的话,你就会觉得这个骗局并没有被拆穿,他是穿着一件完美的新衣举行完了典礼的。”
孙守义略微沉吟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从赵老说的这个皇帝的新衣的故事中想到他要如何来处理姚巍山这件事情。他就看了看了赵老,说:“你的意思是让我不去管姚巍山这件事情?”
赵老笑了,说:“小孙啊,你还是没想明白我要跟你说的意思啊。你怎么可以不去管这件事情呢,你在海川生产中心是负全面责任的主管啊,如果生产中心财务出现了几十亿资金亏损,你怎么说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不受到。”
孙守义说:“那老爷子,我究竟该怎么办啊?”
赵老说:“就目前来讲,你要避免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方法有两个,一是趁这件事情还没发作出来之前,赶紧调离海川生产中心,到别的地方任职。这样子在这件事情发作出来的时候,你就不是海川生产中心的主管,自然你就无需为姚巍山的行为承担任何的责任了。”
孙守义说:“你说的这第一个办法是很好,但是要是换个新地方,我什么基础都没有,就需要从头开始经营,总不如在经营了这么长时间的海川生产中心继续发展好。”
赵老说:“是啊,海川生产中心你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了,各方面的基础都打好了,正是到了该收获的季节了,在这个时候舍弃,自然是不合适的。同时仓促之间你想找一个跟海川生产中心主管分量相当的位置调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非要调走的话,可能就不得不接受一个差得多的位置了。因此这第一个方法,不到非不得已,是不能用的。”
孙守义看了看赵老,说:“那第二个方法呢?”
赵老说:“第二个办法是想办法让姚巍山把这件事情给搞的更大一些。让它超出你的责任范围,这个将来如果出什么问题的话,你就不是什么直接的责任人了,你又没有直接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去,自然就不能追究你什么责任了。”
孙守义看了赵老一眼,说:“老爷子,您是说让姚巍山把这个项目弄成集团一级的项目?”
赵老点了点头,笑了笑说:“现在不是有不少的什么集团重点招商项目之类的东西吗?让姚巍山去争取个这样的名头,应该不困难吧?”
孙守义笑了,说:“那当然是不困难的,这些什么重点项目都是下面花钱去方达集团总部走关系走出来的,只要关系走到了,这样的名头自然就争取到了。”
赵老笑了笑说:“那问题不就解决了吗?集团级别重点项目就是方达集团总部牵头搞出来的,到时候出现了什么问题,方达集团总部自然就会出面维护解决,到时候方达集团总部也许为了维护面子,帮着姚巍山强撑下去呢,反正不管怎么说麻烦是不能落到你的头上了。”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老爷子。”
医院,傅华的病房中,傅华正躺在病床上休息,中衡建工的董事长倪氏杰推开门走了进来,余欣雁拎着个果篮跟在倪氏杰的后面,傅华赶忙做起来要从病床上下来。
倪氏杰笑着拦住了傅华,说:“傅董,躺下躺下,我们之间就不需要客气了。”
傅华还是坚持起来了,笑了笑说:“我没事的,我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诶,倪董,余助理,快请坐。”
倪氏杰就和余欣雁在病房里的沙发坐了下来,余欣雁看了看傅华,笑了笑说:“傅董啊,你这一次的事情闹的动静可是挺大的啊,又是绑架的,又是悬赏,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现在跟倪氏杰、余欣雁算是同一阵营的人,但是傅华也还是不想把齐隆宝的事情跟他们说的。齐隆宝的事情牵涉到了太多敏感的因素,让倪氏杰和余欣雁知道,除了给他们增添一些精神上的压力之外,一点好处都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