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林任海川生产中心主管时期就开始,束涛一直跟金达和孙守义是一种相互对立的关系,双方为了旧城改造项目互相之间争斗不断,束涛也坏了金达和孙守义不少好事。以前有张林和莫克的支持,还可以抗衡一下金达和孙守义,现在这两个人即将成为海川生产中心的一二把手了,能够制衡这两人的力量又都被消灭了,束涛很难想象这两人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他的。
想到这里,束涛的心情就很灰,有点坐困愁城的感觉。他的产业都在海川,又无法从海川这边离开,恐怕他只能像砧板上鱼肉一样,任金达和孙守义宰割了。
但是束涛又不甘心就这么等死,于是就从海川跑到了齐州,想要从张作鹏这边了解一下集团总部对莫克死后海川生产中心管理形势安排的信息。但是见了面之后束涛就发现,张作鹏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多少,想来张作鹏在莫克身上也是花费了不少的,莫克一死,他也是损失惨重的。
沉默了一会儿,束涛叹了口气,说:“张董啊,唉,真是的,莫克这一死,好多事情都不好办了。”
张作鹏说:“是啊,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不用说别的,就说莫克是坐我公司的轿车出的车祸这一点吧,出事之后,省公安部门马上就来找我询问,问我莫克怎么会乘坐我公司的轿车,莫克用车究竟都干了些什么。”
束涛问道:“你怎么说的?”
张作鹏说:“我还能怎么说啊?我只能说是莫总打电话跟我要车接他来齐州的,他说要用车办点事情,至于他要办什么事情,他是海川生产中心的主管,我怎么敢问他啊?”
束涛松了口气,他并不想让人知道莫克出车祸死亡的那一晚,他、张作鹏以及莫克三个人是在一起的,那样子会让人觉得他、张作鹏以及莫克三人之间存在着某些不当交易的。
束涛说:“张董这么说就挺好的,合情合理嘛。想来省公安部门的人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张作鹏说:“省公安部门这边都好说了,解释不过去,找找人也能过关。麻烦的是那个齐州电视台的陆晓燕,原本这个女人是想从莫克身上捞到大好处的,莫克这么一死,她的美好愿望就完全落空了,于是就缠上我了,说她不能被莫克白睡了,非要我给她补偿莫克死亡造成的损失,还说不给她补偿的话,她就把我跟莫克之间的交易都给抖搂出来。哎呀束董啊,现在这些女人啊,都是他妈的无赖,没脸没皮的,想的都是怎么从男人身上捞取好处。”
束涛说:“那你最后是怎么打发她的?”
张作鹏苦笑着说:“还能怎么打发她啊,花钱消灾吧。”
束涛说:“张董啊,你说的这些都是枝节上的问题,现在关键是谁来接替莫克,如果是海川市生产中心总经理金达接替了莫克,不但兄弟我在海川市的日子不好过,恐怕你那个云泰公路项目也会有些麻烦的。”
张作鹏说:“这我心中清楚,金达和那个孙守义一直对莫克不和,我们当初跟莫克走得那么近,金达和孙守义对我们都是很不满的,我们要有个心理准备啊,很可能这俩家伙很快就会对我们发难的。”
束涛说:“对啊,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这是消息灵通人士,有没有听到方达集团总部准备如何来安排海川生产中心的管理层啊?”
张作鹏说:“目前还没有什么比较明确的消息,只是吕纪在集团总部的会议上讲了莫克死亡的情况以及讨论通过了暂由金达主持海川生产中心工作的决定。其他方面并没有进一步的消息。”
束涛说:“这样子来看,吕纪是倾向让金达接莫克的主管的位置了?”
张作鹏说:“可能性很大啊,其实在郭逵管理方达集团的时候,郭逵和吕纪就有打算让金达做这个主管的,只是一直有种种的事情发生,让金达不能顺利上位,这才便宜了莫克。这一次莫克死了,阻碍金达上位的最后一个障碍也被搬掉了,他想不接这个主管恐怕都难啊。
束涛叹了口气,说:“这倒也是啊,金达这家伙也是熬到了。诶,张董,孟副董事长对此怎么看?他也赞同金达上位?”
张作鹏说:“孟副董事长当然不赞同了,但是目前东海的的形势复杂,他已经没有可以力阻金达上位的本钱了。我听他的意思是,他在等着吕纪找他谈这件事情,可能只要吕纪出的条件合适,他就会接受金达上位的。”
束涛心里清楚在吕纪和孟副董事长这些董事长级高层上司面前,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像金达能不能接任主管这种事情,只不过是他们玩弄合纵连横职场游戏的砝码而已。只要对手达到了他们的心理满意程度,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换的。
束涛说:“看来我们也只有等着看金达这个家伙飞黄腾达了。”
张作鹏苦笑了一下,说:“目前来看,也只好这个样子了。”
束涛说:“那海川的锯树事件怎么办,孟副董事长就不能拿这个狙击一下金达吗?”
张作鹏看了一眼束涛,摇了摇头说:“束董啊,你怎么还拿这件事情做救命稻草啊?你也知道那是假的了。你还不知道吧,省公安部门和海川市公安部门的人已经找到了一个锯树事件的肇事者,叫做胡东声的,目前这家伙正在广东打工,省公安部门和海川市公安部门的人正联手去了广东要将他缉捕归案呢。到那个时候锯树事件就会真相大白,你让孟副董事长还怎么拿这件事情做文章啊?”
束涛心里揪紧了一下,如果真有锯树事件的肇事者被抓捕,他可能很快也会受牵连的。他看了一下张作鹏,说:“张董啊,真的假的,这消息可靠吗?”
张作鹏说:“当然是真的了,是我在省公安部门的一个朋友偷着告诉我的。再说你听到民工的名字还不知道真假吗?”
束涛苦笑了一下,说:“我还真不知道锯树那帮人都叫什么名字的,我大小也是个老板,哪能这种事情也亲力亲为啊。唉,这都他妈的莫克惹得祸事,害的我还要给他擦屁股。”
张作鹏说:“你不想擦也得擦啊,要不然你怎么办啊?你回去就赶紧你那个当初安排民工锯树的那个人安排好,让他把事情都扛下来,我这边也会想办法帮你打点打点的,最好是能到你的手下就为止,让省公安部门不要继续深究下去了。”
束涛一听张作鹏这么说,眼睛就有点亮了,他看着张作鹏说:“可以吗?真的能让省公安部门不追究到我的头上来?”
张作鹏苦笑了一下,说:“束董啊,我张作鹏总算混了这么多年了,这么点事情再安排不下来,那我还混个什么劲啊。再说,现在莫克已经死了,只要这件事情不妨碍到金达接任主管,谁还会抓住不放啊?放心吧,我保你没事的。”
束涛松了口气,说:“张董啊,你这么一说,就去了我一块心病了,谢谢了。”
张作鹏说:“客气什么啊,你我现在坐同一条船,应该同舟共济的。”
束涛虽然不用再担心锯树事件了,但是他更担心的是金达和孙守义成为海川生产中心的一二把手,张作鹏在这方面并没有给他什么解决的办法,因此他的脸色依旧还是很难看。
张作鹏知道束涛的心事在哪里,就接着安慰他说:“”束董啊,你也不用太担心金达和孙守义这俩家伙会对你怎么样了。你们城邑集团总是海川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无论谁做主管谁做总经理,都无法忽略这个事实的。我想那俩家伙不会傻到非要把你的城邑集团整倒了才罢休的。
束涛苦笑着说:“那倒不至于,不过今后城邑集团在海川恐怕就是有了后娘的孩子,没人待见了。”
张作鹏笑了笑说:“束董啊,你也不用急着这么丧气了。虽然金达是很有希望接任主管的,但是这件事情也不是可以一趋而就的,他要成为主管,且有一段路要走呢。别忘了,即使孟副董事长不去阻拦他上位,还有一个邓子峰副董事长呢,邓总不一定愿意看到金达这个吕纪的嫡系上位的,说不定他也会想办法阻拦金达的。”
束涛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来我是有点太沉不住气了。”
东海方达集团总部,副董事长邓子峰办公室,邓子峰神情肃穆的站在办公室的窗前往外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邓子峰是在想海川生产中心主管莫克交通意外死亡的的事情,这一个突发事件完全打乱了他前面的一些计划好的部署,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邓子峰对莫克的突然死亡是感到很惋惜的,这倒不是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