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森笑了,说:“真的假的,碰上的吧,我记得前段时间那个电视剧雍正皇帝演过一段有关测字的剧情,这个束董应该看过吧?”
束涛比较喜欢权谋的东西,还真是认真的看过这个电视,孟森说的这段是,当时皇位的继承人选中,四爷胤祯,即后来的雍正、八爷胤禩都是热门。尤其是老八胤禩,在朝野内外有八贤王之称,呼声很高。
有人给八爷胤禩引荐了一位江湖异人,叫张德明,是个道士,说是这道士生于明朝永乐年间,到康熙年间已经三百来岁了。自幼披发入山学道,深得道教的精髓,参破天地玄机,卜吉凶,断生死,看相算命神准。
张德明就被请到八王府给八爷看相,胤禩上来就给老道出了个难题——自己穿着青衣小帽跟二十几个奴仆混在一起,要看看张德明能不能找出自己来。张神仙说这太容易了,眼睛一扫,过去就把八王爷给提溜出来了。他解释说:“每个人头上都有属于自己的气,八王爷头上是白气,直贯长虹,而且暗示王字头上加白(皇),贵不可言。”
后来又测字,八王随口说个美字,道爷一笑:美字拆开是八王大,八爷必能位极人望。众人叹服。这故事后来传到四爷胤祯耳朵里,把老四恶心的够呛。他手下的第一智囊布衣书生邬思道哈哈大笑,说四爷您怎么能让这种江湖术士给忽悠了。八爷头上有白气,纯粹扯淡,谁能看见?
至于拆字测字,更是文字游戏。美字可以拆成八王大,也可以拆成八大王、大王八,哪有一句好话?雍正这才释然。
束涛笑了,说:“孟董啊,事情没有电视演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不是文字游戏就能解释的。我看无言道长测字很准,当时正是我们争夺旧城改造项目的关键时期,我心中也没有底,就也让他帮我测了个字,想要让他看看我们争取旧城改造项目胜算有多少。”
孟森说:“你测了什么字?”
束涛说:“我当时心中也不知道写什么字好,就随便写了一个三字给他。”
孟森说:“那他怎么解释的?”
束涛说:“当时道长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就说旧城改造项目我们争取不到了。”
孟森说:“不是吧?他怎么就能知道我们争取不到了呢?”
束涛说:“道长说,三字是王字少了中间那一竖,等于说是做王的没有了主心骨啊。王是什么,是上司者、主事者的意思,王没有了主心骨,说明在帮你们争取这个项目的人现在徘徊不定,并没有拿定主意一定要帮你们。而三字本身也有三心二意的意思,帮你们争取项目的那个人都三心二意了,你们又怎么能有机会赢呢?孟董啊,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们旧城改造项目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张林顾虑这个顾虑那个的,不敢豁出去一切来帮我们,所以才失败的,你说,道长说得准不准啊?”
孟森说:“这么说倒是有一点准,束董啊,你安排个时间带我去见见他吧。”
束涛说:“我今天倒没什么事情,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孟森说:“那是最好了,我也不想老是被鬼魂缠住,这种事情还是尽快解决掉比较好。”
两人就去了海平区的小庐山,车直接开到了无烟观的山门前,束涛和孟森下了车,直接进了道观,无言道长正在道观内跟什么人打电话呢,看到两人进来,示意两人先坐,他要打完这个电话。
不知怎么了,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已经是电子时代,但是孟森看到一个身着道袍的中年道士拿着个手机在打,总有几分很荒谬的感觉。心说这道士倒是与时俱进啊,也用起现代化的设备了。
道童过来给两人奉上了茶水,无言道长虽然道号叫无言,却名不副实,话很多,道童都泡好茶了,他还在跟对方说着什么。孟森在一旁听无言道长一直称呼对方为主任,好像是跟方达集团总部的某位上司在讲话,心说不管怎么说,这老道倒是人脉挺广的。
过了好一会儿,无言道长总算结束了通话,走过来坐到了主人的位置上,看了看束涛,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束董,有人有些事情要跟我咨询,我也不好挂他的电话,只好陪他啰嗦了这么多,害你们久等了。”
束涛笑笑说:“我们是不速之客,等一下也是应该的。”
无言道长又看了一眼孟森,眼神有点惊诧的挑了一下,说:“束董,你这位朋友脸上的黑气很重啊,近些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束涛笑了,说:“道长眼神果然锐利,一眼就看出我这位朋友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兴孟集团的孟森孟董。”
无言道长笑笑说:“原来是孟董啊,久仰大名了,幸会幸会。”
无言道长已经放下了手机,孟森这时才得完全看清他的样貌,心中未免有点小失望,无言道长略微有点胖,一个圆嘟嘟的脸很是粗鄙,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倒很像一个杀猪的屠夫。
孟森笑笑说:“幸会,我听束董说道长神通广大,能卜吉凶,断生死,招神驱鬼,兄弟我遇到了点难事,想求道长出手帮忙一下。”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我没那么大神通,一点雕虫小技而已,束董谬赞了。”
束涛在一旁笑笑说:“道长不要谦虚了,我是领教过你的神通的。我这个朋友确实是遇到了一点难处,还望道长施以援手。”
无言道长眼神转向了孟森,笑着摇了摇头,说:“孟董啊,你怕不是遇到点难事那么简单吧?我看你于佛道之事并不十分的相信,不是很诡异的事情,你怕是不会找到贫道这里来的。”
孟森笑笑说:“道长果然看得很准,只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算出我来所谓何事啊?”
无言道长笑了起来,说:“孟董这是想考考贫道了?”
孟森笑笑说:“道长是不是怕了?”
无言道长呵呵笑了起来,说:“我怕什么啊,说到底我们不过是朋友坐在一起闲聊,就算我说的不对了,也就博君一笑而已,孟董总不能把我这道观给砸了吧?”
孟森心说这老道还真是个老油条啊,什么事情还没说呢,就事先设定了底线,这样子就算他说的不灵,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孟森笑笑说:“道长真是会开玩笑,大家都是束董的朋友,怎么会砸了你的道观呢?”
无言道长笑了笑说:“那是孟董现在这几年行为收敛了很多,如果早几年,如果我说的不灵,你会真的砸了我的道观的。”
孟森愣了一下,看了看无言道长,笑笑说:“看来道长是知道我孟森这一号人物的了?”
无言道长笑笑说:“那倒不是,我是从你的面相上看出来的,你少年时家境贫寒,父母对你管教很少,很早就在社会上闯荡,养成了你好勇斗狠的性格。但是你又不像那些只会好勇斗狠的街头痞子,你头脑又很灵活,知道审时度势,知道打打杀杀并不能成什么气候,就利用你前期赚的那些钱组建了现在的企业,并在商界站稳了脚跟,这些我说的对吧?”
孟森笑笑说:“道长,我的这些情况在海川很多人都知道,你能说出这些来,并不是什么本事,你也别废话了,你就告诉我你算的我的来意是什么好了。”
无言道长笑笑说:“这个我可不能凭空推算,你的给我一点由头我才能推算的。就像我看你的面相,就是根据你的面相来推算的。”
孟森笑笑说:“这倒可以,我听束董说你的测字很灵验,就帮我测个字吧。”
无言道长笑了,说:“行啊,那就请写下你要测的字吧。”
孟森心说写什么字呢?他看了一样一旁的束涛,他心里忽然起了一个促狭的念头,就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三字。
束涛一直看着孟森,一看孟森写出了这个三字,就有点坐不住了,明知道无言道长已经帮自己测过这个字了,孟森还写出这个字来,便知道孟森这是有意而为之,是想难为一下无言道长。他看着孟森说:“孟董,别跟道长开玩笑,这件事情是很严肃的。”
孟森笑笑说:“束董啊,道长都还没什么表示,你紧张什么啊,既然道长神通广大,那他一定会测出什么来的。”
无言道长看着孟森笑了笑,说:“看来孟董是知道我是如何跟束董解释这个三字的了,孟董真是有趣啊。”
孟森笑笑说:“道长,你别光说有趣,字我已经给你了,你倒是测啊?”
无言道长笑笑说:“那好,我就帮你测,虽然你跟束董在我这里都写了一个三字,但是因为写字的时候你们的心态是不同的,所测得结果也就不同了。束董的三字是随意写出来的,是意识的自然流露,因此他的三字最能表明他当时所处的状况。而孟董这个三字是刻意而为之的,是心有定见才写出来的,那就不能把这个三字仅仅当做三字来看了,而是三字加上主心骨,那就是一个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