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路家。
所有佣人集中在客厅里,惴惴不安的看着这群穿着黑衣的高壮男人搜索别墅,他们查的很仔细,一个细小的角落都不放过。
宏锡坐在沙发上,对面是年过半百的管家。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宏锡对老管家笑了下,眼里冷的能把人冻伤,“别骗我,要不然后面那几个就会为你错误买单,代价是永远的沉默,听懂了吗?”
管家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您问。”
“沈汀是什么时候送路译禾回来的?”
“早上时十点左右。”
“什么时候离开的?”
“待了大概有四十分钟,然后就走了。”
“刚才有个人跟我说,你们少爷喝醉了,在楼上睡觉,可是他现在并没有在里面,你说,他去哪了?”
“……我不知道。”
“嗯?”宏锡抬眼犀利的看他。
管家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沈小姐吩咐过,少爷喝醉酒不要进去打扰,所以我让他们都不要上楼去。”
“一大早喝醉酒?你们也信?”宏锡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管家叹了口气,“少爷最近心情不好,喝酒并不奇怪。”
“发生什么事了?”
“老爷子去世,老太太回了乡下,最近家里还来了个亲戚,好像一直跟少爷闹不愉快。”
宏锡眯了眯眼,“你说的亲戚,是不是穿着黑色的衣服,是个女人?”
管家瞪着浑浊的眼看他,“你怎么会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对路家的事了如指掌。
“你没必要知道。”宏锡点着一根烟,抽了一口,眯眼看向管家,“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早上和少爷一起出去的,说要见一个人,看样子挺高兴的样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是去见沈汀的吧,宏锡烦躁的皱起眉。
沈汀为什么要和路译禾一起回来,床上那滩血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两人一起消失了?
很多的问题萦绕在宏锡的脑中,他觉得脑袋很疼,疼的快炸开来一样。
把整个别墅上下都搜了一遍,连只老鼠都没找到的手下跟宏锡汇报:“找遍了所有的地方,没发现沈小姐的影子。”
宏锡闭了闭眼,将手中的打火机朝茶几上猛地掼下,金属对上玻璃,打火机完好无损,茶几面上裂开了一片蜘蛛纹。
管家不住的颤抖,很拍这个凶狠的男人下一秒掏出枪,将子弹打进他的脑袋里,他看见了,他腰上别着枪。
宏锡站了起来,拍拍管家的脸,对他高深莫测一笑,“你最好祈祷沈汀没事,要不然我一定弄死你家少爷,准备好给他收尸。”
警告完,宏锡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路家,除了路家的佣人,没人知道大半夜的,有一伙人把一栋别墅给翻了个遍。
管家坐了很久,才颤颤巍巍的在阿才的搀扶下站起来,他年纪大了,经不住惊吓,这伙人真是太可怕了。
“少爷能跑去哪?我今天一天都没看见他下来,这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的啊。”阿才惊疑不定。
回想一下,沈汀送路译禾回来的样子的确是很可疑,她那么瘦弱的一个女人,背着一米八以上的大个子,居然一点都不吃力,不用别人帮忙,这正常吗?
管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想起了路译禾床上那滩血。
好像,沈汀送路译禾回来的时候,的确有一股血腥味,当时因为厨房杀了新鲜的鸡鸭,想给路译禾好好补一补,他以为血腥味是从厨房飘过来的,所以并没有当真。,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处处透着诡异,最奇怪的是,七八个佣人,居然没有一人觉得不对劲。
那位沈小姐,简直处处透着古怪。
宏锡走后,管家和佣人们商量了下,对于路译禾的失踪,决定先打电话报警,然后通知了周瑾。
周瑾连夜赶回来,看见床上那滩血迹,哭的好几次晕过去。
管家安慰她,血不一定是路译禾的,周瑾一概不听,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血一定是路译禾的。
他让她走,她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跟宫楚死磕的准备。
人现在找不到,一定被宫楚那个怪物藏起来了,想到她的手段,周瑾打了个寒颤,说不定连尸体都找不到。
想到这里,周瑾悲从中来,趴在床上悲撼大哭。
原本还抱着希望的众仆人受到周瑾的影响,也开始怀疑自家少爷凶多吉少,想到平日里路译禾对待他们和气的样子,一时间,路家上下陷入悲痛之中。
路家地下一处暗室里,沈汀身上裹着毯子,睡梦中,眉头依然纠结起。
在她旁边,路译禾依然保持着死去时的样子,神情算得上安宁。
幸好维纳斯001发现了这处地方,沈汀借助它的力量,把路译禾搬下来,如果要是让宏锡找到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路家房子下的暗室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挖出来的,里面放着简单的床和靠椅,还有一个大书架,上面摆放着不少书,除此之外还拥有完善的排风口。
仅有的几件家具散发着古老的味道,沈汀怀疑,这前任主人是为了躲避麻烦,才在下面修了这么个暗室,给自己一些单独的空间。
他大概没有想到,很多年后,这个暗室给自己的后代创造了一次躲避灾难的机会。
沈汀睡的很不安稳,她想起了前世的很多事,全都是有关自己的容貌,那些人欺负她,骂她丑八怪,朝她丢石子,让她滚远一点。
那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久远的沈汀想起来还有些恍惚,她曾经有那么丑吗?
为什么要对一个人抱着那么大的恶意,她并没有伤害任何人呀,他们狰狞的脸好可怕。
暗室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沈汀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
手表倒计时显示,只要再二十个小时,她就要离开了。
从袋子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面包和水,沈汀默默地撕了一块面包放进嘴里。
只嚼了了一口,沈汀就开始想念宏锡做的菜了,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在抗议,沈汀干呕了一声,什么都没吐出来。
沈汀摸着肚子,轻轻拍了拍,“你要乖一点,等妈妈出去,就喂你吃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