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锡没想到先找来的会是宫彩蝶,她找到病房外的时候,沈汀正在睡午觉,她身体恢复的很快,就是嗜睡。
医院只有宏锡一个人在,莱克斯被他叫回去休息了,宏锡出了病房,警惕的把走道打量了一遍,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才把脸调向宫彩蝶,“宫老夫人有什么事么?”
宏锡这是明知故问,宫彩蝶却不能发怒,她清了清嗓子,对宏锡道:“这次的事我都知道了,宫楚实在太不懂事,沈小姐伤的怎么样?”
宏锡不愉快的皱起眉,他突然有点明白宫楚那不分场合的高傲随谁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宫彩蝶还来他这摆臭架子,她真是想来救宫楚的么?
“心口被捅了七八刀,最近的一处伤口离心脏只有0.3公分,宫老夫人觉得沈汀现在人怎么样?”
这是沈汀身体素质好的,如果稍微虚一点,现在世上已经没有她这个人了。
宫彩蝶吃了一惊,辛诚只跟她将宫楚把沈汀给伤了,但是并没有说多严重,她见他挺淡然,就也没有放在心上。
宫楚真是疯了,她这是要杀人呐。
宫彩蝶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她朝病房里张望了下,病床上被子隆起,估计沈汀正在睡觉。
她收回视线,这下脸上有了歉意,“宫楚她心思重,上次被沈汀给弄了脸后一直没办法释怀……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沈小姐?”
宏锡才不会让她看沈汀,她一直不提来的目的,这让宏锡很快不耐烦起来,“她正在休息,不方便被人打扰,宫老夫人今天来如果只是为了说这些废话,那就请回吧。”
宫彩蝶一边在心里骂辛诚不把事情经过跟她说明白,一边问候调整自己的表情。
她态度软下来,“我今天来是代宫楚向沈小姐道歉的,顺便,问一问宫楚现在怎么样?”
见宏锡挑眉,她追着又解释了一句:“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我一定会狠狠教训她,能不能让我把人先带回去,沈小姐一切的治疗费由宫家全权负担,包括后续精神损失费。”
宫彩蝶的话是这么的可笑,以至于宏锡都懒得跟她做出表情反应,只给她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宫老夫人是觉得我穷到连这点医药费都出不起了么,至于精神损失费,我正想跟你谈一谈。”
宫彩蝶期待的望着他,只要有条件,就代表一切都好谈。
“我在无意中得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他笑了下,笑意没达到眼角,“关于贵公司这些年的税费,尤其是海关税,与相关政策规定出入太大,这件事您应该很清楚吧。”
宫彩蝶怎么也没想到宏锡会提到这件事,现在不是去纠结他是怎么知道财团逃税漏税,在这种情况下提到这个,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宏锡是什么意思了。
感情她低声下气了半响,根本就是在闹笑话。
涉及到一整个宫氏,宫彩蝶气急败坏起来,“你想怎么样?”
她太气愤了,以至于没控制住声量,尖锐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来,宏锡朝病房里看了一眼,沈汀翻了个身,但没有要醒过来的样子。
“借一步说话。”宫彩蝶阴沉着脸说,率先离开病房前。
宏锡掏出手机,让温昂派几个保镖过来,然后跟着宫彩蝶身后出了医院。
两人找了医院门口一家快餐店进去,里面没什么人,很适合谈话。
宫彩蝶来得路上已经冷静了不少,她到底在商场浮沉了很多年,常常需要压抑自身的情绪,她不知道宏锡是怎么知道宫氏秘密的。
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所需求,只要有需求,就可以谈判,她只要像平常对合作对象那样和宏锡讲条件就好了。
宫彩蝶快速冷静下来,问宏锡他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宏锡目前没想到。
经历了沈汀陷入危险中的震怒,他这些天的情绪慢慢缓了下来。
曹山被收拾掉了,宫楚他也绝不可能放过她,但是她身后有宫氏和辛诚,人肯定不能弄死,他也没准备用莱克斯查出的这些东西威胁宫彩蝶得到什么,他的想法是等沈汀好了之后问她的想法。
她想怎么样宫楚,他就照她说的去做。
“我不准备要什么,一切等沈汀好了以后,看她的想法。”宏锡看着宫彩蝶难看的脸色,漫不经心又补了一句:“宫楚现在一日三餐被好生伺候着,一时半会死不了,宫老夫人没必要焦心。”
宫彩蝶才不是担心宫楚,她是担心宏锡会把那些证据甩给媒体,上次财团就有过一次负面新闻,时隔不久,如果再来一次,财团对外名誉肯定会大不如从前,这是她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
宫彩蝶想着辛诚说的话,决定跟宏锡好好套近乎,他那时候还小,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
辛诚说宏锡是重感情的人,念着旧情,他说不定会同意不追究宫楚,关于财团的秘密,也不会曝光出来。
宫彩蝶实在很不了解宏锡,他是重感情没错,但他也不是傻子,不是对谁都重感情,像宫家这对极品的爷孙俩,他是绝对不会有厌恶之外的感情。
宫彩蝶打了一手烂的不行的亲情牌,还以为能凭着这把牌翻身,在看见宏锡面无表情的脸时,她心里凉了一下,后知后觉他对以前的事不太感冒。
宏锡不喜欢提起以前的事,这些年随着老爷子渐渐康复,老人家忘了以前的事,和新结交的朋友全世界旅行,好像忘了以前的事,他很开心。
宏锡很满意现状,归根究底,人是往前看的,老爷子现在很开心,宏锡也不想看到他想起以前的事痛苦,便停止了调查。
在他心底,他是抵触从前的,那段绝望的时光,是他人生最黑暗无光的日子。
他不想去回想,有点懦弱,但是无可厚非,换了是别人,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宫彩蝶现在提起从前,除了让宏锡不舒服之外,他还想到了别的东西。
“照宫老夫人所说,宏家当时困难成那样,依照那般好的交情,怎么没有一个人对宏家伸出援手?”
宫彩蝶所有的表情僵死在了脸上,她怎么没想到这点,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今天说的每一句话都透着一股子蠢到不行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