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流云斋冷冷清清也没什么人过来,今日倒是热闹,老夫人守在床边,长满皱纹的手抚摸着元婧瑶惨白的小脸儿。
“瑶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快起来看看祖母啊,祖母年纪大了,你可别吓祖母啊。”
老夫人坐在床边哽咽,元长旭的脸色越发难看,死死的瞪着沈如云。
轻吼道:“你这个当家主母是怎么做的?竟然让毒蛇进入瑶儿的闺房?”
他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会相信,元婧瑶被毒蛇咬伤是意外呢?他最先怀疑的还是沈如云,毕竟她是这后宅的主人。
沈如云一脸的冤枉,泪水在眼眶中闪烁:“都是妾身的错,但老爷相信妾身,妾身一定会查清此事,还瑶儿一个公道。”
元长旭心烦意乱的揉了揉眉心,半晌后点了点头:“不论是谁动的手,都不能放过,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做出如此狠毒之事。”
他一甩衣袖离开了流云斋,院内好似变得安静许多,沈如云拿着帕子擦干脸上的泪痕,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将流云斋的下人都抓起来一一盘问,最近二小姐都接触过什么东西?一样都不许放过。”
她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元清婉的身上,元清婉双手握拳,脸色变得难看。
什么夜晚被毒蛇咬伤?这一切不过都是沈如云的把戏,她这样做,就是想栽赃嫁祸?
元婧瑶那么惧怕沈如云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在这后宅,大事小事都归她管,若是她执意要针对一个人,那人真的不会好过。
“娘,婉儿先进去看看二姐姐。”
沈如云盯着元清婉瞧了半晌,元清婉忽然开口,眉眼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的紧张。
“去吧,毕竟你与瑶儿交好,她出了事,你也应该多关心。”
沈如云别有深意的看着她,元清婉勾起唇角,在二人的目光中走进主卧,老夫人见她进来,长长的叹了一声。
“你来了?瑶儿忽然被毒蛇咬伤,险些丢了性命,尚书府这是怎么了啊?”
最近一年来,府内实在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元清婉与元晴雪相继落水,现在,元婧瑶好好的躺在闺房内,竟然也能被毒蛇咬伤?说是没人动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若说最先怀疑的人,肯定是沈如云。
“祖母,大夫也说二姐姐没有大碍,只要好好休息就会痊愈,您也不要太过担心,还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
元清婉满是心疼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元婧瑶,她现在脸色苍白,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大夫刚刚也说了,若不是发现的及时,那侍女从小又在山里长大,知道要怎么清理毒液。否则的话,她就真的性命不保了。
“我是年纪大了,这府中的人都敢不将我放在眼里了,罢了,送我回去吧。”
沈如云作为当家主母,又有元长旭的吩咐,她在府内调查元婧瑶被毒蛇咬伤一事。
她先是命人将元婧瑶身边的侍女抓起盘问,侍女小蝶很快就招供出元婧瑶房内的香药包,沈如云将那香药包拿给大夫看,果然在香药包里发现一味夜来香。
“回夫人,就是这夜来香招惹来了毒蛇。”
刘大夫检查过香药包,从中取出了夜来香的花瓣,如实回答道。
沈如云坐在前厅的藤椅上,听到这话,用力的一掌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夜来香?香药包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夜来香本身是无毒的,但香味浓郁,很容易招惹毒蛇。而且那香味还容易让人呼吸困难,香药包里怎么可能放那种东西?
“回夫人,这香药包里的药材都是三小姐交给二小姐的,香药包也是二小姐亲手缝制的。”
小蝶浑身发抖的跪在前厅中,她是元婧瑶的贴身侍女,此次元婧瑶被毒蛇咬伤,她也是逃脱不了责任的。
“元清婉?瑶儿可是她的亲姐姐,平日又与她交好,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沈如云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朝着身边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嬷嬷会意,朝着软香阁走去。
此时,元清婉还坐在桌案后抄写佛经,惊蛰早就已经坐不住了,她命人去前厅打探消息,可还没有人回答报信。
“小姐啊,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夫人这明显就是冲着您来的。您快想想办法啊。”
元清婉将笔放到一旁的笔架上,看了一眼急躁的惊蛰,轻笑一声:“你都知道是冲着我来的,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本以为,她会对我直接动手,没想到,她要害的竟然是二姐姐?”
元清婉轻声呢喃,她最开始也没看透沈如云这一招,否则的话,她会告诉元婧瑶防备,也不会弄得这样棘手。
“三小姐,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快些走吧。”
奉命来‘请’元清婉的嬷嬷不顾下人的阻拦,直接冲进了书房,态度冷漠,好像已经将元清婉当做罪人看待。
“看来娘已经认定我有罪了,既然如此,我便和你们去一趟。”
元清婉赶去流云斋的时候,就看到院中已经站满了人,因为是小姐的院子,小厮都站在门外,院内围满了看热闹的丫鬟,元清婉刚刚进来,就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此次就算她不被追究,可在这府中的名声也是毁了。
“你终于来了,这香药包里的药材可是你交给瑶儿的?”
沈如云声音严厉,和往日慈眉善目的样子不符,眼角处闪烁着寒光,浑身散发着冷意,大有当家主母应有的风范。
沈如云说着将香药包丢在地上,这些药材都是她所熟悉的,一眼便能认出,她刚想承认,眼角处便扫到那已经晒干的夜来香,虽然她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可清楚的记得,她交给元婧瑶的药材中没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