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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〇)民各有心
    (一〇〇)民各有心
    《左传》昭公四年:“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子宽以告,子产曰:民不可逞,度不可改。《诗》曰:礼义不愆,何恤于人言?吾不迁矣。”可谓之死不变,强哉矫矣,而浑罕讥之,何也?浑罕之言曰:政不率法,而制于心,民各有心,何上之有?其言,亦可深长思者也。盖民之所以从其上者,匪由畏威,实由心服。畏威者有时而穷,心服则唯所投之,无不如志矣。凡民守旧者多,率旧章以临之,易得其信服;否则每为所腹诽,或阳奉而阴违,得隙则叛,此变法者之所以多败也。韩非之言曰:“工人数变业,则失其功;作者数摇徙,则亡其功。一人之作,日亡半日,十日则亡五人之功矣。万人之作,日亡半日,十日则亡五万人之功矣。”又曰:“凡法令更则利害易,利害易则民务变,务变之谓变业。故以理观之,事大众而数摇之,则少成功;藏大器而数徙之,则多败伤;烹小鲜而数挠之,则贼其泽;治大国而数变法,则民苦之;是以有道之君,贵静不重变法,故曰:治大国若烹小鲜。”《解老》。夫民务变犹恶之,况于人各有心,莫同于上乎?是十人而亡十人之功,万人而亡万人之功也。虽若有所为,实则一无所得也。故凡陷于危亡而不自知者,皆由眩于有为之名,而不察下所以应之之实也。
    《左传》昭公二十九年:赵鞅铸刑鼎,仲尼讥之,曰:晋国将守唐叔之所受法度,以经纬其民。夫赵鞅所著,亦范宣子所为刑书,非其所自为也;而仲尼讥之者,盖唐叔之法度,为日久,入人深;宣子之刑书,为日短,入人浅,民之信之者不侔也。此率旧章者所以多得众,然弊积而莫能革,亦自此始矣。君子是以知言治之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