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开车，妇女主任刘海燕坐在副驾驶。
    后面坐着徐国忠跟村长张才还有乡长李天成。
    李天成虽然跟陈楚打了一架，但现在关系也处理的不错。
    上面某位领导要来，他不能不陪着了。
    这时，有人敲车玻璃，亦是王小眼。
    徐国忠把车门玻璃拉下去：“老王啊，我们是去办要务，你敲玻璃干啥？”
    “我……俺也去。”
    “唉，你就别去了，等我们吃完了，给你打包点拿回来。”
    王小眼一撅嘴道：“我才不要你们吃的狗剩呢，我也要去。”
    徐国忠撇撇嘴：“你看，没地方了，你总不能坐王海燕腿上吧。”
    王小眼咧嘴：“那我坐你腿上，再不我还像以前似的坐车后备箱里。”
    “擦，老王，你以为这是在卖猪仔啊，你还坐车后备箱里？扯淡那……”
    王小眼见实在不拉自己，撅了撅嘴道：“那你多给我打包回来点吃的……”
    众人一阵莞尔，随后去接领导。
    上面的领导下来视察，陈楚开着奔驰去接。
    那领导姓高，腆着肚子，白衬衫，头发发型往后背背着，且戴着手表。
    身前身后还有不少陪同的人。
    一个个相继握手。
    这方面李乡长和张才村长很熟练，陪同着领导在小杨村四处转悠。
    最后来到豆瓣厂。
    而柳冰冰，王晓燕，王亚楠这些长得好看的女的都转移到杨柳村的花卉基地去了。
    高首长转了一圈，看到了挑豆女工在工作。
    张才和徐国忠忙咋呼着：“妇女同胞们，妇女同胞们，快点停下来，高首长来到咱这嘎达来视察来了，大家鼓掌欢迎……”
    张才和徐国忠说完先鼓掌起来。
    下面稀稀拉拉没几个屁蹦鼓掌的。
    李天成脸色不太好看，这不是卷领导面子了么。没鼓掌的怎么能行呢？
    不禁看了陈楚一眼。
    陈楚咳咳道：“鼓掌，鼓掌，然后中午吃呼猪头肉……”
    一听这话，掌声如雷，极为热烈。
    高首长很高兴。
    挥手道：“同志们，辛苦了，下面由我简单扼要的说两句，提两点要求……”
    ……
    半个小时候。
    高领导道：“下面我说第二点……”
    女工们昏昏欲睡，这样下去也耽误工作耽误生产了。
    李天成也明白过来，提议先去吃饭。
    高领导往外走，随后看到一些村里的装卸工人在装卸。
    高领导咳咳道：“小伙，好好干，为建设家乡增砖加瓦，为实现个人理想努力奋斗……奋斗，奋斗，让家乡大变样，大变，大变……”
    一个装卸工咧嘴道：“大便你去厕所，你在这喊啥？”
    高领导一阵错愕。
    徐国忠反应倒是挺快，嘿嘿嘿笑着道：“高领导，你要拉屎啊？那啥，我领道，往前走过第二个猪圈就是。”
    众人一阵无语。
    陈楚这时忙救场冲搬运工喊：“大家伙都给我手脚麻利点啊，多扛袋子多赚钱，赚钱之后都去城里找个漂亮小娘们当媳妇来。好不好大家说！赚大钱了，都找又白又嫩的漂亮小媳妇！脱贫致富。”
    “好！好，好！！！”一时间掌声雷动。
    徐国忠不禁撇撇嘴，凑到高领导面前吹风道：“领导，你不用在意，这人叫陈楚，就属他坏……”
    高领导呵呵摆手微笑。
    众人往前走，随后上了车，奔饭店而去。
    饭店没点几个菜。
    徐国忠有点郁闷，古井贡酒也没喝到，这领导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作风还可以，还算清廉。
    其实，是他的酒精肝发作，也是胃下垂，都是喝酒喝的，现在只能吃一些清淡的了。也是省钱了。
    不过这样，酒桌上就没啥意思了。
    王海燕这时咯咯咯站起来道：“这样吧，我给大家讲一个笑话，说三分熟牛肉见到四分熟牛肉，他们为什么不打招呼？”
    众人一愣。
    刘海燕咯咯咯笑道：“猜不出来吧，是因为他们不熟呗！”
    她说完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而领导没笑，其他人强颜笑了几下。
    刘海燕见大家没笑，又咯咯咯道：“我再给大家讲一个……”
    这时，徐国忠憋气喝了几口酒，脑袋有些大，晃晃荡荡的站起来，咳咳咳道：“别的……我，我……我来给你们讲一个，肯定比这个有意思……我讲。”
    “老徐啊，坐下讲。”李天成说了一句。
    张才也担心道：“老徐啊，讲笑话用嘴讲，你不需要带动作的，这又不是在跳芭蕾。”
    哈哈……
    张才一句话倒是把领导逗笑了。
    徐国忠瞪了张才一眼，打了个酒嗝，指着张才道：“你……你住嘴，别老欺负我，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讲个好笑的，你们看笑不笑。”
    他这样子就像是演喜剧小品的。
    众人又是嘻嘻哈哈笑。
    徐国忠继道：“说，两个王八掰腕子，一个领导当裁判……就比如你张才，和李天成乡长掰腕子，高领导当裁判……”
    张才噗的一口酒喷了出去。
    那边的李天成也把一口酒呛到了气管里，咳咳咳的直咳嗽。
    心里后悔怎么把徐国忠这大神给弄来了。
    张才咳咳道：“老徐啊，行了，住嘴吧。”
    “为啥？”徐国忠瞪眼道：“高领导都没说停，你说停好使么？”
    “你……”张才指着徐国忠。
    这时，高领导呵呵笑道：“没事，没事一个笑话不是么？说，继续说。”
    徐国忠点点头重复道：“一个王八，哦不，是两个王八掰腕子，一个领导当裁判，领导说了，左边的王八我天天喂肉，右边的王八天天吃草，所以左边的王八肯定胜。结果，右边的王八胜了。事后记者采访，右边的王八嘿嘿笑说：领导说的话你还能信？”
    众人脸绿了，酒席不欢而散。
    好在只是走个过场。
    陈楚的厂子并不搭什么进去。
    倒是徐国忠喝的东倒西歪的，陈楚不拉他，他坐在张才的羚羊小轿车，车刚启动，徐国忠一口就喷了出去。
    吃的东西都吐张才车里了，把张才也给熏吐了。
    张才恨死徐国忠这货了。
    因为今天来接领导的，把车从里到外又刷了一遍。
    没想到陈楚开了奔驰来了，所以领导就坐奔驰车了，不欢而散后，陈楚先闪了。
    他拉着徐国忠倒霉了，一大口，满车里的污浊气息，熏的他都跟着吐了。
    “徐国忠，去外面吐。”张才喝了一声。
    不过这小子东倒西歪的，趴在车里像是死猪似的，不管张才怎么千呼万唤的，就像是一滩的死肉了。
    张才没招，扔给他一个塑料袋。
    “往这里吐。”
    徐国忠迷迷愣愣的接过来，张才把车里简单收拾了，刘海燕看着这破车也皱着眉头，自己打车回去了。
    张才忍着，开着车，想把徐国忠这头猪先送回家再说了。
    到了村口。
    王小眼眼巴巴的翘着脚看着。
    还伸着干巴巴的手掌挥了挥。
    张才停下车问：“老王，你要干啥？”
    王小眼咋嘛着小眼睛嘻嘻嘻笑：“那啥，张村长啊，我离老远就看见你的车了。”
    “行，老王，你眼神倒是他挺好使的。”
    “那是，一点五的哪，那个……徐国忠，你别撞死，你说给我打包菜了呢！”王小眼趁着脖子两只眼眯缝着一副占便宜没够的样子。
    徐国忠这一路颠簸，迷迷糊糊的。
    伸出一只手，带着一只塑料袋。
    王小眼笑眯眯的：“哎呀，真不少啊，晚上我能喝一顿酒了……”
    呕……
    张才差点被这俩人给恶心到，忙捂着嘴，开车往前走了。
    王小眼眯缝眯缝眼睛嘟囔：“谢谢啊。”看着车尾气远去，王小眼这才笑眯眯的打开塑料口袋，立即，一股刺鼻的味道传出，里面肮脏的都是吐的，哪是什么饭菜。
    王小眼脸色变得蜡黄，张开口冲着路边开始大口呕吐起来。
    呕了几口，王小眼弓着腰，指着羚羊小白车消失的方向骂道：“王八羔子……你们都是王八羔子啊……”
    ……
    柳冰冰在花卉园地逗留了一阵，随后回到县城十六楼办公。
    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儿了，需要去做。
    陈楚也想去十六楼，去套套近乎。
    但车子往前开了一段，想起了一个地方。
    陈楚想起这个地方，感觉心底像是有针扎了一下，有些阵痛感。
    去那里看看你也好。
    车子拐了个弯，往前开了一段，到了瀚城开发区，这里还保留着一些旧楼。
    都是六七十年代的楼宇，这样的楼很多被扒掉，但在偏僻的地方更多的保留着。
    陈楚往前走了走，看到了一处破旧的楼房一楼。
    心里动了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一样，被吸引着往前走。
    一边走并且心里还有些忐忑。
    越到门口心里还越是紧张一些。
    本能的掏出一把钥匙，看着熟悉破旧的单元门。
    陈楚一些零星的记忆被拾捡回来。
    以前，那个英姿飒爽，个性十足的美女警官，英姿跃然与脑海之中。
    陈楚到了门边，还有一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打开门，自己现在已经……是不是就应该躲避了？
    想了想，陈楚深呼吸口气，心里像是有个声音在劝说自己道：“打开看看，也没啥事儿，再说了，韩潇潇不是都回dl了么？人家都回去了，自己就是寻一个心里安慰而已，不敢看倒是说明自己心虚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