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奴频频点头,一个到了屋内收拾起了桌子,另一个人则驾船离开,不多时,小船载着一男一女重又回来,一个年轻的姑娘手里抱着几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新鲜的水果踏上了甲板。
姑娘走到内屋放下了衣物,又收拾了起来,白夜箫拉过墨点点到一边:“知道你爱吃肉食,可是天气热了肉质的东西放久容易变质,晚上要是肚子饿了就吃些水果,女孩子该像果子那般水嫩才好,别老是肉啊肉的。”
“恩恩。”
“等下把衣服换了,让人带了几套,自己挑件喜欢的,那件白色的不错。”
“恩恩。”
“下次不准喝酒,我已经让他们把剩余的酒都撤了。”
“恩恩。”
“……”
“恩恩。”
“那么我先离开了,点点,今夜可要好好的休息。”
就像约会完毕的男生送了女生回去,站在寝室门口依依不舍的告别。
墨点点曾经无比的鄙视这些在寝室门口秀恩爱的情侣,明明明天一早又能见到,却好似要分开几个月一样,面面俱到,小心的叮嘱着。
可是自己遇到了,却总觉得再多的话听着也不罗嗦。
看着白夜箫,墨点点突然笑了。
她想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了。
“点点,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抿着嘴,墨点点压抑着自己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和一点,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你也好好休息吧。”
小船载着白夜箫慢慢的离去,船桨滑动在水里挡开了一圈圈的水波,墨点点的心也随之荡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一见钟情这种事,浪漫但不一定长久,日久生情这种事,很慢却更难分开。
不知从何开始,只是等到察觉,墨点点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即便想方设法的想要离开他,忘记他,可是在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她所有的信念所有的坚持都开始土崩瓦解。
白夜箫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所有的前因后果也都告诉了自己,所以她根本找不到理由去恨他怨他,她想,带着遗憾的分别,恐怕她要用一生的时间也难以忘记的。那样的她,恐怕她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了。
她难以想象孤独终老的自己是会如何模样,这让她害怕。人生或许会有会有许多不完美,但是她不想有遗憾。
迈开这一步,她应该不会后悔吧。
墨点点走进了内屋,换了身干净衣服,将那件一身酒气的衣服随手丢到了一边。
天色尚早,并无睡意,三面皆是木质的窗户,直直得敞开着,湖岸景色尽收眼底,不远处岸上灯火通明,有乐声渺渺传来,时值夏日,正是阑珊馆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星星点点好不热闹,倒是这湖中小筑显得颇有些闹中取静的感觉。
墨点点素来爱凑热闹,虽然邱妈妈把她安排到了前厅的院子,做事不再那么随心所以,也常常遭了其他姑娘的嫉恨,不过她却也最善自找乐趣。
青楼在那个时代除了寻欢作乐之外,其实也是个信息交流的平台。那时殷邵阳不来的日子,她便故意扮丑,混在侍女里,端茶送水,偷听着各种八卦,颇有种回到了当初酒楼的感觉,自得其乐,不亦悦乎。
不过如今却只能隔岸遥遥的望着,只觉有些冷清,墨点点便随手拿了个梨子,习惯性的刚要往身上擦擦便,却想起这一身刚换的衣服,雪白透彻,沾不得一点污渍,于是便低头又找那换下的脏衣服。
窗台下,墨点点拎起了那一件散发着酒气的衣服,摇了摇头,又扔到了一边。
不过看着么皱成一团的衣服,闻着那刺鼻的味儿,墨点点突然想起,白夜箫说那句“你喝醉的样子真可怕”,酒醉之后,到底发生过什么?
记得刚上大学没多久的一次聚会,墨点点帮那几个娇弱的室友挡酒,不知不觉就喝多了,浑浑噩噩醒来之后,大家对她特别的好,有点殷情的那种,又是帮抄笔记,又是带早饭的,墨点点一直觉得是自己的豪爽打动了她们。
直到很后来,她才知道自己敢情那几个女女,酒量可个个比她好多了,她那次的挡酒可真是有点自不量力。
不过对于她们的态度转变,墨点点还是觉得有些突兀,悄悄的问了最好的朋友小雪,是不是那天酒醉的晚上发生过什么。
小雪笑着问她:“现在的点点开心吗?”
她莫名的点头,却依旧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雪拍了拍她的肩膀:“哎呀,你脑子里别老乱想,大家就是谢谢你啊,不会喝还喝了那么多,够姐们。”
墨点点知道若是自己直接去问白夜箫,得到的答案,大概也会像小雪那样的敷衍。
其实有的事情真的不用多想,只要开心就好,其实这不是她一直贯彻的思想吗?
那一天不是十五,墨点点却觉得天上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伸了个懒腰,吹灭了蜡烛,放下了幔帐,不再辗转反侧,一夜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似醒未醒的时候,墨点点感觉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在脸上轻轻晃动,还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上。
曾几何时,她在林中流浪,累得倒在树下就睡,醒来时,便是老虎贴身的“亲昵”,这莫名的触感惊得她猛的想要闪开,可身子刚挺了一下,却被一条有力的臂膀拉住,按在了床上,勾进了怀里。
白夜箫坏笑着搂紧了墨点点侧躺在床上,用鼻尖噌了噌对方的鼻尖:“怎么看到我很害怕吗?”
墨点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常常的出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野兽要吃我呢?”
“大清早的我可还没那个‘性’趣,要‘吃’也要等你梳洗干净了,再喂得饱饱了再下嘴。”白夜箫轻啄了一下墨点点的双唇,却并没有深吻下去,贴近了她的脸庞情深问到,气息吹拂在她的耳畔,让人不由得心猿意马起来:“睡了一夜,脑子可曾清醒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