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我的秘书会把合同送到,”邢西寞眉眼松缓了些,“如果……”
摆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会议室气氛更沉默,围在桌前的每一个人都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装作没有听到。
短信通知显示了几个字的开头,这简单几个字,却令邢西寞的面色瞬间变冷。
他顾不上正在商量合同,点开短信。读毕,周身寒气四溢,恍如置身地狱。
不顾其余人的想法,直接拨通了个电话。
“人,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
“去查!”
“下午之前,必须给我结果!”
所有人将头埋得低的不能再低,生怕被心情极差的邢西寞抓到,流放到下属的子公司。
只有约尔,在电话结束后,用熟练的中文好奇的问:“寞,什么人出事了吗”
“嗯。”
邢西寞声音喑哑,沉沉的不愿说话。
约尔笃定道:“一定是对你很重要的人。”
重要吗?
眼前不禁回忆起那张清纯脸颊,心脏不自觉的颤了颤。
是了,她是特别的。
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心动的女孩。
但到底是谁,害了她?
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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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迷了多少人的眼。
“唔……”
躺在病床上的人低低出声,纤弱的睫毛微微颤抖,最终彻底睁开。
后脑勺依旧闷闷的疼,扭一下脖颈,就跟被针扎过似的。
程苏锦不禁将手抚在后脑处,不出意料的摸到一块硬包,指尖轻缓揉过,这才缓解许多。
触目所及,洁白的天花板,和空气里的刺鼻消毒水味,构成了一个她不经常来的场所。
医院。
提到这两个字,记忆之河像是开了闸门。
程苏锦想起来了,她是被彭昭钰撞倒后,摔到地上,晕倒的。
还有手臂上的伤……
她下意识的偏过头,看向自己的左臂,然而,却意外发现趴在床边的人。
许慕琛。
他似是累极,西装外套沾着点点泥土灰尘,也不曾换下,而是穿着它,就这样浅眠。
程苏锦不由得露出低低的笑,轻咳一声,而后不太自然的收敛。
这男人……洁癖症哪去了?
纵然睡着,许慕琛的眉间仍旧隆起的高高,痕迹泾渭分明。
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程苏锦像是被蛊惑了心智,倏然着魔似的,左手指尖探向许慕琛的眉间。
近了。
再近了。
几乎要碰上去的那瞬间,程苏锦生生止住,强迫自己收回手。
而许慕琛睡眠很浅,经由这么一番,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紧闭的双眸张开,深邃眸光重现,冷的逼人。
却在看到程苏锦有些窘迫的模样时,悄然变得惊喜。
“你醒了。”
“嗯。”程苏锦故作无事的看一眼窗外,“很晚了?”
“八点。”
许慕琛挺直脊背,眸底紧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我……”
男人万年不改的冰山神色崩裂,伸手就要碰紧急呼救铃,“医生!”
“诶!”
程苏锦急忙制止他,一不留神扯到伤口,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