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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偶尔把肩膀借给你靠靠不是更好吗?”
    南城怀笑了笑。
    要是一直靠着,那他这个做夫君的就太失职了。
    不过那时的穆棱就像是一簇火红的花,直接在他心上一直到现在。
    南栋从南城怀他们离府就一直心绪不宁,云叔劝了几次南栋回府,南栋都想再等等,“云叔,我想就在这里等爹爹他们。”
    云叔算着时间,从进宫还有很久。
    “公子可以休息一会,要是将军他们回来,我会立刻让人叫醒你的。”
    “不要。”
    南栋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不安过,他的手不安的握紧,“云叔,在岚关的时候我就一直有不安的感觉,见到爹爹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甚。”
    云叔以往知道父子连心,将军这次,他也说不好,从脉象来看,是将军这些年积累的旧伤复发,但是将军也没有受过重伤,也没有能触发病情的原有,云叔弄不准,他想让医术更精明的大夫为将军诊脉,但是守在门前的侍卫让云叔警觉。
    “那我陪着你在这里守着吧。”
    侍卫绕着将军府巡逻,白天晚上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南栋和云叔只要不离开他们的视线,就算在门前待几天他们都不会理会。
    一直到半夜,皇上掀开被子,一旁的公公立刻递上漱口的水,“皇上。”
    “什么时辰了。”
    “已经丑时了。”
    “是嘛?去点灯。”
    宫女点燃殿内的烛光,皇上起身动了动,一旁的皇贵妃还在沉睡,皇上握紧拳头放开,和以前疲惫的感觉完全不同。
    “去御书房。”
    皇贵妃听见声半睁开眼,皇上已经穿好衣裳,她出声挽留:“外面已经凝霜,皇上何不就在这里歇息。”
    皇上摸了摸她的额头,“睡吧,朕去处理一些朝事。”
    皇贵妃要起身。
    “那臣妾送送皇上。”
    “歇息吧。”皇上动身离开,走到门前想到了什么又开口:“今日去见见昭儿吧。”
    “是。”
    等皇上离开,皇贵妃也坐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手,紧紧握成拳。
    花公公一直跟在身边,倒是想到南城怀不过没敢出声,皇上也一定是知道的,到了御书房,皇上想到刚才手碰到皇贵妃的脸,那张脸也抵不过岁月出现皱纹了,他碰了碰自己的脸,这张脸是不是也一样呢?
    花公公要跟着进御书房伺候。
    “不要让人进来。”
    “是。”
    皇上关上门,要是以往,定是要睡到第二日的,不过今天却完全不同,他现在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方才皇贵妃的反应,也让他见识了国师炼制的丹药的厉害之处。
    他疾步走到桌前,看着放在上面的奏折拿起来批阅。
    穆棱想要脱下外衣给南城怀披上,南城怀拒绝,他无法将自己的衣裳给穆棱他已经足够内疚,他不希望更内疚。
    金锦练字听闻那些宫女咬耳朵,说是南城怀和穆棱进宫,一直等在殿外。
    金锦让公公去看看,公公回来传话说皇上出宫了,南城怀将军他们还在等,金锦知道皇上这是故意避开他们,皇上对南城怀的态度改变,金锦是知道的,毕竟朝中的大臣还有不少,不过他也无法知道为什么皇上要如此执迷国师所修建的紫金阁,送进去的工匠也一直没有回禀消息,不过,再等一些时日,就算其中有什么秘密也早晚会知道。
    “你去那边守着,要是有什么消息就回来传话。”
    等公公走后,金锦也无心练字,想到之前仓皇离开的南栋换了笔,他把宣纸铺开,重新研磨画了南栋的画像。
    一直到入夜,公公回来传话说皇上去了云香殿。
    “南将军那边呢?出宫了吗?”
    “没有,南将军还在殿前侯着。”
    这夜深露重,宫门已经关了,南将军也不可能出宫。
    “让人送两盆暖炉过去。”
    才开口,外面有人进来,公公退到一旁,金锦看着来人问话:“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木叶对着金锦行礼,“大皇子方才所言切莫去办。”
    “你所说为南将军送暖炉的事?”
    “是,断不可因为南将军再让皇上对大皇子你生嫌隙。”如今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谁能想到皇上对曾经夸赏的尚书大人直接赐死,连他的那一众门生也一并受罚,就算身子养好,可以后也不能再入朝为官。
    南将军被软禁,冷落这就说明他已经碰到了皇上的逆鳞,已经没有实权的将军,木叶不觉得大皇子需要去帮助他,而且大皇子被禁足也是因为南将军的公子。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一步错,那就步步都错。”
    金锦断了送暖炉的想法,问木叶为什么来这里。
    木叶让殿内的公公和宫女都退了出去,等只有两个人留下,说明了来意。
    “青州那边已经来信,愿为大皇子效力。”
    “金昭哪里?”
    “再过一段时间。”
    “不要让他再出来。”
    一夜之后,皇上从御书房出来,问起南城怀。
    “他还在等?”
    “是。”花公公也让人去看过,不过没有皇上的旨意也不能随意让他留宿在宫里。
    “那就去见见吧。”
    “移驾。”
    穆棱几次扶着南城怀想离开,“将军,你的身体。”继续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只会越来越糟,见不到皇上那就换个时间再来见。
    南城怀紧抓她的手。
    “必须见到皇上才行。”
    远处花公公在轿前往这边过来,穆棱看见人立刻起身。
    “将军,皇上到了。”
    南城怀也看见了人,他整了整衣裳,站直身子,等轿子到了殿前,花公公宣人进来。
    “宣南将军进殿。”
    南城怀和穆棱进殿。
    皇上靠在龙椅上看清南城怀的样子,抓着龙椅的手暗暗用力,他分明已经警告过他了,但是他还是让自己失望。
    “南将军这般着急见朕所为何事。”
    南城怀省去那些无聊的措辞将怀中放置的书信呈上,“岚关叛乱,这是原岚关城副将宁峰冒死送到金城的书信,还请皇上亲启。”
    皇上扫视他手上的手信,“既然是亲启,为何是打开的,莫不是南将军在我之前已经看了信中的内容?”
    穆棱跪在地上,手抓着衣角,难道皇上比起信的内容更在意南城怀看了信吗?她想要抬头说话。
    南城怀继续开口说话:“臣打开信乃无心之失,还请皇上明鉴。”
    “花公公,将信递上来。”
    花公公从南城怀手中接过信呈给皇上,皇上一行一行看信上的内容。
    他微微皱眉,将信拍在桌上。
    “简直一派胡言!”
    皇上看向南城怀,“上面说北羌进攻岚关简直一派胡言。”
    南城怀一怔,“皇上,北羌狼子野心……”
    “闭嘴!”
    “皇上……”南城怀错愕的看着皇上,看清皇上眼中的厌恶,南城怀说不出一句话。
    皇上拿起那封书信对南城怀说,“你可知道写封信的宁峰杀死了原岚关城主,被人发现还将同伙杀害,妄图挑起金与北羌的战争,这封信现在又出现在朕的眼前,南城怀,难道金城的府邸已经容不下你了吗?”
    南城怀无言,无言不是因为皇上所说的话,而是南城怀同情写这封信的人,就算是自己都能感受到作为士将没有保护好城主的那种血泪,为什么皇上不愿意相信。
    “臣相信写这封信的不是会杀害像自己恩人一样的城主。”
    “是吗?”皇上从另一边拿出一封文书,“你看看这个?”
    他径直丢向南城怀,南城怀将地上的文书捡起来,一行一行的看上面的内容,蒋济作为副城主在文书上表示了自己的失责,不过也将罪人宁峰当场捉拿,宁峰因不满副将身份杀害城主,妄图嫁祸给北羌商人,他的部下发现他的罪行也被全部杀害,蒋济命人捉拿却被他逃掉,蒋济作为副城主,让人上供了不少岚关的珍宝向皇上请罪。
    而丢下的另一份文书上还有北羌印记的牛皮布,上面是北羌送他们的公主来联姻,往两国缔结姻亲,永世结好的文书。
    “南将军上面的内容可看清了。”
    “上面有岚关城和北羌的印章臣不知如何分辨,不过岚关是否像蒋济文书上所言,只是宁峰叛变妄图坐上城主之位在岚关引发的内乱,只要皇上派人去查看不就清楚了吗?”
    “那南将军之前作保,曹门的事情是否冤枉了魏邵?”
    “皇上认为臣冤枉了魏邵吗?若是百姓安居乐业,又怎会出现有人撞死在刘大人马车上这般惨烈的事情。”其中事情皇上是否真的就看清了?
    皇上厉声:“南将军,你真是替朕想的太多了。”
    南城怀垂下头,刚才那些话说完,他就知道那些话不能从他的口中出来,“臣只是分内之事。”
    皇上觉得现在看见南城怀,脑海里的愤怒就一直在充斥着他,“北羌的使者就是这几天快到了,若是南将军无事,也可进宫来见见。”
    “皇上,岚关的事还请皇上彻查。”
    皇上头一阵眩晕,他用手撑着桌:“花公公,送南将军回府。”
    南城怀看着皇上有些不对劲,正要开口,南城怀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他捂住胸口,一直强撑的身体这个时候倒下了。
    “将军。”站在穆棱焦急的扶住南城怀。
    花公公也被吓了一跳。
    “皇上。”
    皇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对于南城怀吐出的血他转过身去。
    “穆棱,离开的时候把朕给你的令牌留下。”
    穆棱抓着南城怀的手跪在地上:“皇上,我们夫妻二人对皇上赤胆忠心,将军他不会用战事挑拨皇上,岚关的来信,只希望皇上能明查此事,若真是信上宁峰所做,我们夫妻二人甘愿受罚。”
    “出去。”
    花公公立刻叫人送南城怀他们走,穆棱将带来的令牌放在殿内,用一人之力扶着南城怀。
    花公公瞧着也觉得害怕,尤其是南将军的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夫人还请快些。”
    花公公送人出去,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尚书大人,也是撞在柱上,满脸鲜血一直看着皇上,花公公浑身冷颤更加快脚步。
    到了殿外,离宫门的距离还远,花公公让人帮忙扶着,那些公公要上手,穆棱拒绝了他们,“还请公公在前面开路。”
    花公公送南城怀出宫,瞧着穆棱满脸是汗都觉得心里发凉,这,皇上。
    到了宫门口,一直等着的马车又将人接上马车,穆棱沉声吩咐:“去附近最近的医馆。”
    马夫没有回答,他拉住马绳往将军府走,穆棱一直在帮南城怀顺气,“将军,坚持住。”
    她知道附近最近的医馆很近只要能到哪里,将军的病说不定也能被治好,所以拜托将军,你再忍耐一下。
    马车一直向前却没有停,穆棱拉开马车门对着外面的马夫出声:“这不是去附近医馆的路。”
    “这是回将军府的路。”
    “为什么?我不是说过去医馆吗?”
    马夫没有理会:“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夫人稍安勿躁。”
    穆棱从马车座下抽出上进宫之前藏在下面的匕首,对着马夫的手臂刺了下去,她一脚踹在马夫身上,将人从马车上踢了下去。
    穆棱抓住马绳,向着附近的医馆疾驰而出。
    掉下马车的马夫摔在地上,对后面的人大喊:“来人,南城怀逃掉了!”
    一直跟在马车后的侍卫都冲了出来。
    穆棱仓皇驾着马车,只希望能找到最近的医馆,南城怀被颠簸的马车给震醒,他睁开眼看着穆棱的后背,知道她做了傻事,想要出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看着马车顶,回顾这一生,爱的娘子,让他骄傲的儿子,都无憾了。
    他转头看向穆棱的后背,想要伸手,穆棱已经跳下了马车,附近的医馆开着门,穆棱跳下去让医馆的大夫上马车。
    “谁是大夫。”
    正在用药的大夫回头看,认出是穆棱,“南夫人,在下是大夫。”
    穆棱脸上带泪:“大夫,还请跟我上马车。”
    大夫一看,立刻将一旁的药箱背上,“还请夫人在前面带路。”
    穆棱带着大夫上马车,后面的侍卫追过来。
    “站住!”
    穆棱将大夫撑上马车,她哀求着说:“救救他。”
    大夫看清马车里面的人也是一惊:“南将军!!!”他赶紧扶着人躺好,外面这些吵闹的声音也和他们有关吧。
    穆棱跳上马车,对大夫道歉:“委屈大夫你了。”
    大夫摆手:“夫人,在马车上我不能施针,你快找个安静的地方。”
    穆棱没有地方可以去,她想的是如果将军真的有不测,那她也不会苟活,倒是在哪之前,再见见南栋才行。
    穆棱抓紧马绳,一路直奔将军府,南栋在门口坐了一夜,换防的侍卫问没进去休息?回去休息的侍卫摇头,一直坐着。
    怀安送了东西出来。
    “公子,你吃点。”要是继续这样会出问题的。
    南栋拿了一个饼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他起身,那边的侍卫就立刻上前。
    穆棱喊着:“让开让开。”
    南栋听见声丢开手上的饼,刚才戒备的侍卫拔出武器对准声音的来源。
    马车对着将军府径直冲了过来,南栋看清驾马车的人对着怀安说:“怀安,让云叔带着人出来。”
    怀安赶紧去叫人,南栋在马车冲过来的一瞬间,制服了挡在马车前的侍卫,穆棱停住马车,里面的大夫出声。
    “夫人,快停下。”
    穆棱跳下马车,和大夫一起扶着南城怀准备进府,南栋动手,侍卫质问南栋:“南公子,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