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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南栋穿好衣裳走到玉龙面前,他伸手碰了碰玉龙额头上的角,像是在自言自语,“之前就觉得你和寻常的孩子不同,倒是没想到你还长着这般稀奇的物什。”
    那是长在自己头上的东西,从来就没有被谁这样随意碰来碰去,玉龙觉得他一碰,耳根子就后面就发麻,那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他冷着声说“你不要碰。”
    南栋没理,伸手掐了掐,看着玉龙的脸变得通红:“会痛?”
    “不要再碰了。”
    玉龙说不通,弯着身,对着南栋的头就撞了上去,南栋抓着他的头,从旁边抽了一件衣裳将玉龙从头抱住出了门。
    他看着门前守着的小厮吩咐:“去告诉管家,今日我就不吃了,先去歇息,明日帮我给他买几身能穿的衣裳回来。”
    事情交代好,南怀将玉龙抱回自己的屋子,让守在门前的丫鬟都离开,他对着院子喊了一声。
    “黑狼。”
    黑狼从房顶上跳下,趴在南栋面前,南栋摸摸它的头说:“你帮我守着。”
    黑狼垂下头,趴在门前。
    南栋抱着玉龙进屋,将玉龙放在床上,虽然有些惊奇,不过养过黑狼,他倒是更想知道他头上的是什么。
    他坐在床边,帮着玉龙解开了绑着的绳子。
    他也不怕他跑,要是能跑,早就跑掉了,不过在自己手上,想要跑还是很难。
    南栋还好声商量:“若是你愿意好好和我说话,我就给你松开,若是不愿意,我就将你交给官府处置。”
    说到这里,他还多加几句,“要是把你送到官府,就不知道官府的人会怎么对你了。”
    “你不用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你,你要不要去试试。”
    “不要。”
    南栋松开玉龙,玉龙就躺在床上不动。
    “玉龙。”
    “什么?”
    “我的名字。”
    “你头上的角?”
    “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就长着了。”
    “平时会消失?”
    “会。”
    玉龙一下站起身,指着他的两个角问南栋:“你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他拉住玉龙,让他躺在床边,用屋子里备着的手帕帮着他擦了擦没干的头发,玉龙也没挣扎,由着他去了。
    一双如墨的双眼看着他,想要从南栋的眼中看出他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南栋讲起了以前的事情,“娘亲他们带着黑狼回来的时候,我都没怕过,你不过头上长了两个小角而已。”
    南栋想到那时候看见黑狼的时候也没怕过,周围的人都怕黑狼伤害他,但是他伸手碰他头时,黑狼也会靠近他,蹭他。
    他看见玉龙的时候的时候,虽然有些不雅观,不过一个小孩子是最没有防备的,在那深山里哭,让南栋想到了以前自己一人在将军府的时候,所以他才让怀安将人留下。
    “你叫玉龙,那你的家你是真不记得了?”
    “从我记事起,我就在那山上了,那日空中一亮,我就被那黑东西给抓了,然后遇上了你。”玉龙改了一些经历,不过却能对上,至于南栋信不信,那就是南栋的事情。
    南栋倒是还想问一些事情,只听见玉龙浅浅的呼吸声,在马车上睡了一路的,还能睡的。
    南栋将他的头发擦干,将人放在床的一边,玉龙脚上的草药被打湿,南栋把草药解开,之前脚上有些严重的伤口,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恢复的很快。
    他把草药取下,给玉龙擦了擦脚,等着头发弄干,还把草药取了。
    南栋去了桌案前,提笔写了一封信,将所写内容用信封折好起身。
    他推开门,拍了拍黑狼的头,小声说:“去送给管家。”
    黑狼碰了碰南栋的小腿,轻咬住信,一下消失在门前。
    黑狼一走,南栋就关上门,回身躺在床上,他侧身看了看睡着的玉龙,没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那两个小角,玉龙皱了皱眉却没醒。
    南栋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这两个角突然就那样出现,有些吓人,不过,比起吓人,让他觉得有趣更多,那些漏洞百出的话,只要到时候,一定会不攻自破。
    南栋转身,扯了被子盖上,等着明日进宫。
    第二日一早,管家早早候在了门前,南怀已经换上了新衣,他走时,玉龙还没醒。
    南栋在管事耳边叮嘱:“看着他,不要让他一个人出府。”
    怀安早早休息了一番,赶紧跟了上来。
    “公子。”
    “你在府上再休息一日吧,我进宫去。”
    “我跟着公子。”
    南栋带着怀安坐上了将军府的马车,向着金城中的宫殿而去,清晨还没出朝阳,不过官道相邻的街道已经叫卖声四起,如此繁荣的金城,却还是有太多不入眼的黑暗。
    南栋进宫,却没有去正殿,他没有官衔,是不用上朝的,不过皇帝早早传召了他,他只能等着。
    早朝上,皇帝自然也是心不在焉,对于上奏的奏章也是草草回答,他问了几次身旁的太监。
    “南城怀之子可有到?”
    皇帝身边的大公公点点头,偏殿那边的宫女早早就来传话,说人到了。
    皇上知道人到,就更无心坐下去,“朕有些乏力,今日各位大臣就论到这里,退朝吧。”
    底下的大臣还正在上禀今年的旱灾,皇帝已经让人退朝。
    “臣等告退。”
    大公公牵着皇帝下台阶,然后回禀那边的消息,“南公子早就已经到了,皇上不用着急。”
    皇上着急的是那天上之物,他跨进门栏,南栋抬头便看见那一抹明黄,对着跪了下去。
    “臣南栋给皇上请安。”
    皇帝摆手示意:“平身吧。”
    “谢皇上。”
    大公公伺候皇上坐下,宫女赶紧添了热茶,皇上浅尝一口,让大公公出去,“都出去,你去帮我守着。”
    “是。”
    等着大公公出去,皇帝直接开口问南栋:“听说你也跟着去了凤峰山。”
    南栋自是不敢隐瞒:“是。”
    “你父亲他们已经去了五六日,每次传回的消息都是什么都没有,既然你也跟着去过,你和朕讲讲,可有发现些什么。”
    南栋自是将自己所见所看全部都说了出来的:“臣跟随父亲他们接旨就赶往凤峰山,到之后,父亲立即下令封了山,山下每一处都有重兵把守,不允许其他人上山,也不允许里面的人出来的,不过第一日只在山中遇上了些山禽野兽,并无其他特别东西。”
    南栋讲着稍作停顿,皇帝仔细听了听,却不见自己想要听的道:“继续。”
    “父亲与娘亲第一日什么都没有找到,第二日臣偷偷跟着上了山,因为想着这样仔细去搜,可能找不到,臣一人向着山顶而去。”
    “那可有发现什么?”
    “臣不知该讲不该讲。”
    “在朕面前,你还敢藏?”
    “臣只是不敢,只是臣在山顶之上了一个黑色的东西,臣问过父亲与母亲,不过他们都说没有看家我所说之物,所以臣不敢妄言。”
    皇上这次却抓住了想要听到的,“黑色的东西?那你父亲为何没将这件事上报?”
    南栋又跪了下去请罪,“因为在夜里,臣也不知道有没有看错,所以这件事只是和父亲一说,想要等到证实再告诉皇上。”
    “你可有看清?”
    “臣不敢妄言。”
    “你可是看见了什么?”
    南栋摇头,“臣离开凤峰山之后,也有飞鸽传信给父亲,不过父亲他们都说没有见过其他东西,臣想,应是奔波一夜之后,臣眼花看错了。”
    “看错?”坐在上座的男人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直接掀翻了桌上的茶杯:“你可知道你这一句看错会出多少问题?”
    南栋头抵在了地上,“臣甘愿受罚。”
    “一句受罚?若是朕不下旨让你回来,这件事你和你父亲就准备瞒过去了,南城怀啊南城怀,枉费朕对你的信任。”
    “皇上,是南栋的错,那封信父亲知道的时候,我已经让人传回金了。”
    皇帝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落在南栋身上,说话更觉得冷,“照你所说,瞒着朕的事,是你谋划”
    “臣不敢谋划。”
    “不敢谋划还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的,难道你以为军中的人全部都是他南城怀的吗?”
    “皇上,父亲他不敢。”
    “不敢?他是不敢,所以你这个儿子在后面出谋划策了?”
    “皇上,臣一家忠心可鉴。”
    “既然忠心可鉴,就不要想着可以瞒天过海,来人啊。”
    大公公推门进来,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茶杯,赶紧低下头。
    “皇上。”
    “让侍卫进来,南栋出言顶撞,赏他三十大板。”
    那栋不怕受罚,不过话却是要讲清楚:“臣一家对皇上绝无二心。”
    皇帝不想再听,扶额:“拖下去。”
    大公公赶紧上前帮着皇上揉了揉头,“皇上不要动气。”
    跟着大公公进来的侍卫抓着南栋出去受罚,南栋知道躲不过,“臣告退。”
    南栋出去,皇上越发觉得疲惫,大公公知道不该问,不过还是开了口:“不知皇上因为何事恼怒成这样的。”
    皇帝刚才还发怒的脸恢复了平静,“要留下他自然要用些手段。”
    大公公一下就了然,让宫女进来收拾了碎片。
    南栋就在宫内行刑,板子打在背上的时候,他想,这个罪是必须要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