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莫阿姨不是说他在医院吗,你去看他,有什么话问明白,不爱就不爱了,爱就爱了,大不了分手,你这样失魂落魄的也没用是不是。知道他受伤,明明就担心的人家要命,却在这里死撑着,受苦的还不是你自己。”
“我才不担心他。”
“嘴硬。哼。”
是的嘴硬,她担心,很担心。先前的痛和乱经过一夜的时间也冷静了。他的过去,她没有办法参与,他的经历和她不同步,这些都没关系,他以前爱别人也没关系,只要,他现在喜欢她,愿意和她在一起,这样就够了。
中午放学后,莫莫在餐厅带了午饭,都是有助于长骨头的,打了车去了人民医院,去了住院部,从登记处知道了简占南住的病房位置。
莫莫乘着电梯上楼,穿过长长的走廊,终于找到了简占南的病房,门虚掩着,莫莫推门要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歌声。很熟悉,很悦耳,可是,却不是简占南的声音,那是属于女性柔美的声音。莫莫的心忍不住沉了一下,停下了推门进去的动作。
“占南,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那天是演讲比赛,那一次我演讲得了第一名,我记得,当时你穿着一身深色休闲服,英俊的像个王子,坐在观众席里,眼睛一直注视着我,我穿着蓝色校服裙,白色衬衫,带着一个粉色蝴蝶结的发卡,对吗?那会儿我才十七岁,一晃,我都二十几了。时间好快,竟然这么多年过去了。”
“没想到你还记得。”
“当然。怎能么会忘记了,你说我的眼睛像湖水,声音像天籁,是你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你还用着我送你的钱夹,你还爱着我对不对,占南。”
莫莫再也听不下去,想走掉,可是身子僵在那里,无法挪动,心痛如刀绞一般,她的手紧紧的揪住了心口,身体慢慢地蹲下来,缓解着这莫名其妙的痛。
“同学,你没事吧。”
一个护士来查病房,看到痛苦的缩成一团,蹲在地上的莫莫,伸手扶住了她。莫莫攀着护士的手站起来,手里的午饭早已经掉在了地上,她抬头,脸上已经满是痛苦的泪水。
此刻病房的门也被打开,开门的雅儿,听到病房门外的动静,她便出来看看,没想到……会是莫莫。
莫莫松开了护士的手,视线跳过雅儿,望向了躺在床上的简占南,心痛得不可自抑。
“莫莫。”简占南看到莫莫,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急急的从床上起来,要冲向莫莫,雅儿却回身,几步跑回去一把拦住他,“占南,你的腿,不可以再乱动了。”
莫莫望着简占南,望着雅儿,她的视线定在雅儿的脸上,血色也一点一点从莫莫脸上褪尽,一直流着的眼泪也突然停下,她转身,疯了一样的跑开,一间间的寻找着什么,终于她冲进了女洗手间,看到了墙上一面镜子,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许久。
她懂了,她都懂了,为什么她会觉得雅儿似曾相识,因为,她和雅儿的眉眼竟然是那样相似。
她想起了简占南说的话:那天,你就站在那个位置,自信满满,神采飞扬,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散着,扎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眼睛好像湖水,声音好像天籁,你就像一个精灵一样。
那一次后,我忘不掉你,我知道,我要你,莫莫。
呵呵,莫莫痛苦的笑。她还记得简占南说这些话的时候那闪亮深情的双眸,她还记得,那首让她难忘的歌谣。可是,那都不属于她,那是属于雅儿的。
自信的她,不是莫莫,是雅儿。
神采飞扬的不是莫莫,是雅儿。
他的精灵不是莫莫,是雅儿。
他要的不是莫莫,而是雅儿。
她站在他面前,为他的眼神,为他的告白而心动,而他却是在回忆,在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女人。而她却像个白痴一样,感动的一塌糊涂,心动幸福的快要尖叫。
原来一切都是这么讽刺可笑,莫莫的手撑着洗手台,撑着快要滑下去的身体,她没有哭,却笑了,笑的满脸泪痕。
“莫莫!”简占南不管不顾的冲了进来,一把抱住莫莫,“莫莫,别哭,别哭。”
莫莫抬头望着简占南,泪眼迷蒙,“简哥哥,我的眼睛漂亮吗,像湖水吗?我的声音好听吗……是我的好听还是雅儿的好听。”
简占南的脸瞬间惨白,眸子中闪过一抹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手臂更加拥紧了莫莫。
“呵呵。”莫莫心碎的傻笑,“我在全心全意爱的你时候,我为你的一个微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沉醉心动的时候,为你的每一句话而甜蜜微笑的时候,而你不过是在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女人。我不过是一个影子,一个替身,简占南,你好残忍,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莫莫呜咽着嘶吼着,也狠狠地推开了简占南,退出了他的怀抱,转身,脚步踉跄的逃离,她再也不要见到他,再也不要。
“莫莫。”简占南的心狠狠地抽紧,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
莫莫没头没脑的跑着,这一刻只想离简占南远远的,她不是影子,不是替身,在他眼前出现一次,便是一次莫大的讽刺,脚步凌乱,心,痛的破碎。身后是简占南的呼喊声。
莫莫!
莫莫!
曾经,被他这样呼喊着,也是一种甜蜜,而今,就连他喊她的名字也是一种讽刺,一种刺痛。
逃开她,避开他,不要见他。莫莫胡乱地撞开了一道门,进去,紧紧关上,身子也无力地蹲了下来,跌坐在地上,颤抖的脊背靠在关上的门上,手捣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压抑着,痛着,胸口快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