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宿沿被邬星文吓得一个激灵, 后颈上的汗毛都在瞬间竖起来。
他一双漂亮的眼睛瞪圆了点,原本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的干干净净。他看着面前的邬星文,被亲的红润的唇微微张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邬星文……都知道了?
知道了多少?
他问的吻技这个事儿……是说祝啄还是晏沽行啊???
靠。
都这种时候了, 他怎么还能想这种事???
不过邬星文和祝啄没见过, 应该是晏沽行吧?
邬星文见宿沿发呆, 抬起一手捏住宿沿的下巴, 将后者固定在原地。
他眼睛眯起, 语气冷冷说:“问你话呢。”
邬星文显然很生气,捏着宿沿下巴的手非常用力。
宿沿只感觉像是被一个铁钳钳住, 下颌骨处疼的他忍不住后仰了下。
不一会儿,宿沿下巴处就有两道红印。
邬星文见状,手上力道没松。
两人对视,宿沿一眼就能看出邬星文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在很认真的询问。宿沿心中慌乱, 眼中氤起一点水汽, 小声说:“是你、你比较好。”
邬星文嗤笑一声。
宿沿咬了下唇。
心中的慌张感,已经完全将身体上的疼痛压盖过去。
他小心翼翼问:“你怎么知道……”
邬星文眸子漫不经心。
宿沿察觉邬星文眼神中的冷漠,他声音带了点被恐吓到的哽咽:“……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说完,宿沿立刻严肃认真地补充了句,“邬星文, 对不起。”
他想不出是哪里出的纰漏。
虽然之前的邬星文就像是开了挂一样, 总能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并质问宿沿, 但或许是因为邬星文骨子里还是信任宿沿的, 所以每次质问, 最终都化险为夷。而邬星文这之前一直在外地拍戏, 按理说,他应该不会在短时间内发现宿沿出轨才对。
不过既然都已经猜到了……
那当然还是好好道歉。
宿沿想低头认错,下巴却还在邬星文手中。
他尝试了下,只能放弃,维持着现状,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他之前好不容易才刚鼓起的一点,想要好好对待任务,解决任务,快点回家的决心,一下子熄了。
他心想,正常男人不可能接受爱人出轨。
现在宿沿出轨的事情暴露,邬星文一定会跟他提分手。
算了。
分手就分手吧。
宿沿自暴自弃地想,大不了不回去了,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过一辈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他心里不去想这里是虚假的……
就还好?
邬星文捏着宿沿下巴的手动了动,大拇指按着宿沿柔软的唇。
他轻轻摩擦了下。
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邬星文拇指上一片湿润,他抬眼,嗤笑一声:“出轨的人又不是我,你哭什么。”
宿沿也不想哭,但他控制不住。
他眨眨眼,又一颗泪珠子又掉下来。宿沿只能用商量的语气说:“邬星文,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我锅还在火上。要是爆炸了怎么办啊。”
邬星文:“……”
房间中确实传来一股有些难闻的焦糊味,邬星文这才松了手:“去关火。”
宿沿去了。
在坦白一切后,邬星文明明应该立刻带着行李离开这里,以后和宿沿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见。
然而他却没有。
他跟在宿沿的身后去了厨房。
宿沿之前是估摸着邬星文抵达的时间开始做饭的,现在人来了,饭基本也好了,只差最后一道汤还在火上,因为这次的突发事件,变成了一锅“过了头”的鱼头汤。
不用尝试,宿沿只闻着味儿,就知道这锅汤确实糊了,不能喝。
好好的汤没了。
宿沿眼眶又有些湿润。
汤没了,这事儿其实没什么好难过的,要放在平常,宿沿重新再做一份就是了,他也不会在意,但今天有点点不一样。他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
宿沿也没了吃饭的心情。
他只想回房间里躺着,什么都不干。
关好火,宿沿反身正要出去,却见厨房门口站着的邬星文。
宿沿一愣,站在原地。他手紧张地捏了下围裙:“你没走啊……”
宿沿声音软乎乎的。
邬星文看他一眼:“饿了。”
宿沿心中对邬星文感到愧疚。
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纸片人对他的感情就非常诚挚,这一点在相处的过程中,宿沿就能体会到,这也是他不能完全将纸片人当做纸片人看的原因之一。
而他却水性杨花,打游戏的时候每次出卡都要抽,当时all in是爽了,却搞得现在脚踏五条船……
宿沿吸了口气,打起精神,对邬星文说:“你去餐桌那边坐着,我现在把饭菜端过去。”
邬星文:“嗯。”
邬星文累了一天,晚上又坐飞机回a城,确实懒得动弹。
他坐在座位上,看宿沿忙前忙后,来回将餐点摆放好,碗筷拿过来,瞧着实在没有事情做了,宿沿又转身去将厨房简单打扫了遍,最后没办法,只能如履薄冰坐在邬星文对面,甚至连屁股都不敢坐实的拘谨模样,又扫了眼餐桌上全部都是他爱吃的菜,邬星文垂下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加上那道鱼头汤的话,今天的饭菜堪称丰盛。
邬星文看了眼时间。
九点四十。
要放在以往,宿沿这个时间点,应该都已经在洗澡,准备睡觉了,现在却才刚刚做好饭。
邬星文突然意义不明地笑了下。
宿沿一个激灵:“还缺什么吗?”
邬星文:“不缺,吃饭。”
宿沿:“哦。”
宿沿心想,这顿饭,要么是我的最后一顿饭,要么是我和邬星文吃的最后一顿饭。抱着这种想法,宿沿吃的很认真,餐桌上只有偶尔碗筷撞击发出的清脆声。
邬星文突然用筷子尖碰了下宿沿的筷子。
宿沿:“?”
邬星文:“你之前两次想跟我分手,就是因为晏沽行?”
宿沿:“噗。”
宿沿瞬间被饭呛到,连忙抽纸捂住唇。
果然是晏沽行……
看来应该是之前的出差暴露了什么。
宿沿被邬星文这么一提醒,才想起当初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一系列骚操作。
当时五个宝贝中,只有邬星文有可以分手的漏洞。
——他特意在朋友圈里,用宿沿能看到方法,说两人之间的关系是朋友。所以宿沿当场一个冲刺,就跟邬星文提了分手……
而且还是两次。
……都是黑历史啊。
现在却被邬星文又重新提起。
宿沿整个裂开。
他端正坐好,小小声说:“……是。”吧???
算了不管了,先承认再说。
好歹这也算是一个比较正当的理由。要是让邬星文知道,他当时只是单纯的想分手,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估计邬星文会更生气……
宿沿缩了缩脖子,像是个鹌鹑:“我错了。”
邬星文没吭声。
对方不说话,宿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邬星文敏锐的就像是个bug,宿沿总怕自己多说多错。万一现在的犯错等级只是一级,却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提升到五级,那可就真的凉凉了。
两人继续埋头吃饭。
饭后,宿沿看向坐在对面,靠在椅背上,瞧着懒洋洋的邬星文。
不得不说,邬星文无愧是流量明星。他长得太好看了,此时长长的睫毛懒懒的垂着,遮住漂亮的眼睛,却给他整个人增添许多难以言说的性感魅力。
他瘦,喉结很明显,不经意间上下一滚,宿沿的视线立刻不敢再停留。
太欲了。
宿沿低头盯着自己碗里的米饭发了会儿呆,想到什么,抬头犹豫道:“……要我给你订酒店吗?”
“为什么定酒店?”邬星文双腿交叠,身体侧了四分之三,看宿沿,他脸上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我们不是情侣?为什么要分开住。”
宿沿:“啊?”
现在还是情侣啊???
“我还以为……”
宿沿顿了顿,“我还以为,你会跟我分手。”
邬星文:“为什么?”
为什么???
这还用问???
今天发生的一切,还不足以说明为什么?
宿沿缩的更厉害了:“……我脚踏两条船。”
邬星文故意的吧?
故意让宿沿一次次重复自己的错误。
不过宿沿现在倒是没空去想反复坦诚错误的羞耻,他一想到真实情况——并不是区区两条船,而是足足五条船,就感觉紧张到不行。
啊啊啊啊。
现在就已经这么修罗场了。要是真让邬星文知道真相——
草。
不敢想不敢想。
宿沿脸色苍白,想到自己穿越,以及穿越后遇到的所有事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骂谁。
过了三秒,邬星文摸出手机,一边给王成之发消息,一边头也不抬的说:“去洗澡。”
洗澡……
宿沿突然懂了,他机械起身。
邬星文一直没走,也不提分手的事情,或许是因为……宿沿想到上次邬星文抱着他睡觉,即便有了感觉,也还是忍着的事情,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燥热许多。
再看邬星文,依然不动如山般坐在凳子上。
宿沿答应一声,飞快去拿自己的睡衣。
然而手指握上去,宿沿又迟疑了,最后,他什么都没拿。
进入浴室,宿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宿沿。加油!”
“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做那种事情……很正常!你这个年纪了,也该尝试一下成年人的快乐了。想想大学附近酒店的生意,为什么这么红火!”
“反正这里是虚假的世界……当初你不也在微博上发过评论,说这辈子要是和纸片人来一次也值了么?现在机会来了!!对象还是邬星文,你可以的!”
客厅。
邬星文听浴室里的水声听的心烦意乱。
他干脆戴上蓝牙耳机,原本想找首歌听,却恰好接到王成之的电话,一接通,对面唉声叹气。
邬星文“啧”了一声:“再叹气就辞了你。”
王成之瞬间闭嘴。
邬星文心中其实同样杂乱。从知道宿沿出轨开始,他在片场,就在脑海中预想着等见了面,要如何冰冷的对待宿沿,让宿沿付出代价,但现在真正见了……
邬星文蹙眉,摸了下自己的心脏。
他眸子中难得闪过一丝迷茫。
过了几分钟,王成之期期艾艾喊:“哥……公司那边来了消息,说你的新经纪人回来了,正好你在a城,明天可以去看一看。”
邬星文:“哦。”
王成之:“那我明天一早来接您?”
与此同时,浴室的水声停了。
邬星文下意识看了眼时间。
宿沿洗了很久。
比寻常人洗澡的时间多了将近二十分钟。
为了逃避现实?
邬星文漫不经心想。
门打开,身上被搓红的宿沿从里面走出来。
他头发湿漉漉的,搭了块毛巾,身上却什么都没穿,站在门口朝客厅里的邬星文看一眼,一副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
宿沿虽然已经大四,临近毕业,浑身却非常有少年感。
他平日里除了上下班,不怎么运动,更不晒太阳,浑身显得白的过分,像是在发光,入眼所及,身上几乎没有瑕疵,就连痣都很少。
他修长的脖颈微微偏过去,露出漂亮的且明显的锁骨,胸膛微微起伏,上面的粉很惹眼。偶尔有没擦干净的水珠从发梢落下来,从旁滚过。
他肚子上虽然没有腹肌,但也算平坦,两条腿倒是又直又长,若是架起来……
宿沿脚趾不安地动了动,用手稍微遮住身体,他头一次做这种事,不好意思看邬星文,只小声说:“你去洗吧,我先回卧室。”
说完,宿沿补充道,“等你。”
邬星文喉结滚动了下。他飞快对王成之说:“……我有急事,先挂了。”
王成之:“???”
啊?
什么急事???
王成之还没反应过来,邬星文已经眼疾手快地挂断。
他从座位上起身,大跨步追上宿沿,一把拽住宿沿的手腕。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青年,邬星文眯了下眼:“你这样是想故意勾引我?”
“……是。”宿沿点头承认了。
他睫毛颤了下,“我没有经验,只能说尽力洗干净了。”
邬星文脸瞬间黑下来。他气道:“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不跟你分手,是因为我想做这个?”
宿沿瞧着像是个小可怜,一双水一样的眸子看邬星文:“……你刚刚叫我去洗澡。”
邬星文:“……”
邬星文憋了口气,半晌才吐出来。
他推了一把宿沿的头:“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叫你洗澡,就是为了做这个?这个时间点,你不是该睡觉了么?”
邬星文语气逐渐平缓下来。
他看一眼宿沿,又看一眼,最后在出事之前挪开视线,一锤定音道:“跟晏沽行分手。”
啊这。
宿沿老实巴交的回复:“……分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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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星文联系祝啄暗杀晏沽行(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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